

第207章 送別
第二天清晨,枕邊的手機鬧鐘剛剛響起,安北酒從夢裡清醒過來了。她揉了揉眼睛,拿起了一邊的手機,尚還模糊的視線,只讓她看清手機屏幕正中央的“8”這個數字。
已經不早了啊。
她嘆了一口氣,又合上了眼睛,幾秒鐘後重新睜開,打開通訊錄熟門熟路的撥通了另一個人的號碼。
“阿寒啊,你收拾好了沒有?”
相對比起她語氣的朦朧,手機聽筒那一側的女聲顯得清亮不少:“你現在才剛起嗎?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備走了。”
“那再等等……”
安北酒打了個哈欠,就聽到了那一頭有些突兀的男聲,聲音很小但是卻足夠被手機捕捉到,語氣很是溫柔:“是誰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把手機拿得離嘴邊遠了點,因此聲音在她聽來有些縹緲:“是酒酒啊,我跟你講過的。”
“哦……”
安北酒抽了抽鼻子,仍然沉浸在初醒的懵懂狀態裡不可自拔:“舒寒,那個男的是……”
然而她卻沒有得到舒寒的回答,只聽到她匆匆忙忙的囑咐:“我快要出門了,你要過來的話快點吧,先不說了。”
她的耳邊在幾秒鐘後就只剩下了電話被掛斷的“嘟嘟嘟……”。
安北酒嘆了一口氣,然後動作迅速的掀開被子,隨手挑了一套,走進了衛生間,收拾了一番,再走出房間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於是她也顧不得太多了,直接跑出了家門,攔了一輛出租車便朝著舒寒家趕去。
幸好相距不遠,因此她到達舒寒家的時候,那個女人還沒有因為等她等得太過焦急而直接自己跑去機場,她推開車門朝她跑去,舒寒看見她的身影,把行李往地上一丟,就張開了雙臂。
“怎麼來得這麼慢。”舒寒對著自己的好友抱怨到,然而這抱怨卻是親切的。
安北酒剛剛想回答,就被一個男人給打斷了:“先走吧,不然一會誤了飛機的點,還是有些麻煩的。”
她於是便被舒寒拖上了她剛剛才下來的那輛出租車,並且給塞到了車後座。
她往窗外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幫著舒寒把那些行李全都放進了車的後備箱裡,然後舒寒打開車門,坐到了她的身邊,男人坐在副駕駛座,報出了目的地。
“去機場。”
司機點了點頭,車子便開動了。這座城市的清晨也擺脫不了車水馬龍,安北酒看著窗外的車流,突然想起來問身邊的閨蜜,她把頭埋在對方的耳邊,低聲問到:“那個男人是誰啊。”
舒寒這才想起來她並沒有給兩位正式的互相介紹,她笑了起來,眼裡仿佛有星光:“酒酒,那個是我之前就跟你提過的孟軒啊。”
她很快就在腦海中找到了這個人物,看了一遍真人的模樣後很快就對號入座了。但是她總覺得這人英俊的外表讓她有些似曾相識,不過這個城市裡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安北酒一時並沒有想到她在何時何地曾經見過這樣一張臉。
所以她也便沒有和舒寒提及這樣的感覺,只是大大方方的朝副駕駛座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你好,我是安北酒。”
男人朝她點點頭,也報上了她已經知道的名姓::“我是孟軒。”
和陌生人寒暄完,安北酒就再也顧及不上這個男人了,她滿心都是自己即將出國的閨蜜,她拉過她的手,囑咐到:“在國外要注意啊,一周給我打一次電話,有什麼需要立馬跟我說……我一直都在的。”
閨蜜哈哈大笑:“酒酒,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有老媽子的屬性了?跟我媽似的反復念叨。”
她推了推身邊的女人,用有些傲嬌的語氣說到:“要不是關心你,我才不樂意對別人說這些呢。”
其實這句話是沒有必要說出來的,畢竟雙方都明白自己的對方心裡的地位有多不可取代,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的露出了有著同樣弧度的笑容。
“倒是你啊,在國內也要注意一點,我回來的時候會找你的。”舒寒認真的說著,她也便認真的點了點頭。
“知道啦。”
她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閨蜜,今天的舒寒穿了一身乳白色的蕾絲連衣裙,耳墜用的是藍色的水晶,很是顯得皮膚白皙。
很是好看。
她心裡越來越不舍得舒寒,然而她也知道這個好閨蜜不可能一直都陪著她的,這一次的別離不過是為了下次的相遇。
“我等你回來啊,要給我帶你那裡的東西。”安北酒笑著打趣到,“我可不管你那裡的物價貴還是不貴。”
舒寒也特別大方的回應到:“再貴也給你扛回來!”
兩個女人便在汽車後座笑成一團,而孟軒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她們,眼裡劃過一些幾乎是無奈的情緒。
很快就到達了機場,安北酒殷勤的幫舒寒把行李搬下了車,然後把她送到了安檢口。
她給了女人一個特別熱戀的擁抱。
“再見。”
舒寒把臉埋在她的肩膀,溫柔而又舒緩的回答:“再見。”
反正終有一天,兩個人會再見不是嘛。
安北酒在兩個人快要踏進安檢隊伍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她一路都忽略了那個男人,她皺著眉頭,心裡有什麼呼之欲出,然而卻始終找不到門路去想起。
而她再回頭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隱沒在安檢的隊伍裡了。
她轉身出了機場,在長椅上坐下,看著數架飛機起飛,才突然靈光一閃,她的確是見過那個孟軒的!
然而她再撥通舒寒的電話,卻只聽到冰涼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安北酒嘆了一口氣,也只能等她落地之後再說了。
她獨自離開了機場,攔了輛出租。
“小姐,去哪裡?”
她掩蓋住眼睛裡的萬千情緒,淡淡回答到:“去市醫院。”
汽車奔馳了一段之後就到達了安靜的醫院,她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屬於父親的那間病房,老人仍在昏睡,病房裡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而她坐在一旁的看護椅上,沉默的看著老人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