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告白如初
凌墨走了。
並且沒有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仿佛時間又回到了最初，蘇晴躲在自己小小的花店中，抱著雙膝眼睛盯著電視，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
不一會兒，傳來開門聲，“小晴，我買了吃的回來。”
衛一手提著一個袋子，一手把門帶上，眼中充滿了寵溺。
可是蘇晴依舊置若罔聞，她不看衛一眼，依舊盯著電視劇中那不知所雲的情節發呆。
衛嘆了口氣，坐到蘇晴身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麼？”衛有些心疼的看著蘇晴，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流露出這幅表情了，“你不告訴我，我沒辦法幫你啊。”
幫？怎麼幫？蘇晴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能怎麼幫。
見蘇晴始終不為所動，依然是直直盯著電視機，好像身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衛語氣中已經有些染上著急，“小晴，別這樣，你可以跟我講講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蘇晴終於有了反應，慢慢轉過頭看著衛，淡淡的吐出一句，“沒什麼。”
可是那語氣和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空洞沒有生氣的木偶，曾經那麼光彩照人的蘇晴如今成了這般模樣，讓衛的心裡驟然一緊。
衛默默的把買回來的食物在蘇晴面前擺好，說道：“快吃了吧，別餓壞了身子，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蘇晴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回了一句，”嗯。”
衛心裡很清楚，蘇晴這段日子過得有多難，也很清楚蘇晴現在的狀態很差。他不能再耽擱下去，必須要弄清事實來讓他曾經的小晴回來，而不是現在這個毫無生機的蘇晴。
百般思考之下，衛撥通了一個最不想聯系卻又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另一段的女子，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既是驚喜又是困惑，她心愛的男子終於肯想到她的存在了，可是這個男子又為何突然聯系自己？
“衛？”維拉小心翼翼的喚出了對方的名字，這個電話不真實的像個夢，好像稍微加重一點語氣就會打碎這個夢。
”你……知道小晴發生了什麼嗎？”
聞言，維拉剛提起的精神一下子又松懈下去，果然能讓衛找自己的也只有因為蘇晴了。
維拉是真的很憤恨，同樣以姐妹相稱，憑什麼那個女人擁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自己卻得不到心愛的男子的一點關注。盡管維拉很想撕碎了蘇晴，可電話另一邊是她心愛的男子衛啊，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失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維拉故意拉長了聲音。
”什麼？快說！”維拉越是拖拉，衛越是焦急。恐怕這聲拖拉的話語中，藏著一些他難以忍受的事實。
“姐姐她這次回來好像精神很差，而且寶寶好像也不見了。”維拉小腦筋一轉，這似乎是一個絕佳機會可以改變蘇晴在衛心中的美好形像，“哎，也不知道姐姐把孩子弄哪去了……”
衛聽到這話突然有些明白蘇晴的症結在哪了，可是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蘇晴的事情，甚至完全沒有考慮到為什麼維拉會知道這些事。
“你別擔心，應該沒事的，如果真的是孩子出了事，只怕姐姐不會像現在那麼安靜的。”
言下之意，無不指向孩子是蘇晴存心丟棄的，這讓衛聽得眉頭緊緊蹙起。
維拉一邊假意安慰著衛，一邊腦子飛速旋轉著，她知道現在是個好機會，不止對自己，也是對衛。
”不會的，小晴不是這樣的人。”衛聽著很不對勁，小晴一直是一個獨立堅強的人，怎麼會做出傷害自己親生孩子的事情來？
“那就要問姐姐自己了，畢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難說她承受不住壓力而……當然我也是不願意相信她真的做了什麼的，你說是吧？”維拉尖酸的語氣讓衛聽了很不舒服，可維拉言之有理。凌墨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而蘇晴又是如此倔強，吃軟不吃硬的一個女人。
要說兩人硬碰硬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好了，到此為止，你不要在小晴面前提起這些。”說完，衛掛了電話走回花店，獨留下電話另一端的維拉緊緊握拳，好像要把蘇晴在手中捏碎一樣。
衛推門走進花店，看見蘇晴面前的食物跟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蘇晴本人也是一動沒動的坐在那裡盯著電視，不由得眉頭一皺。
“小晴？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能把窗簾拉上嗎，這裡太亮了，刺眼。”蘇晴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衛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想了想，衛還是照做了。窗簾被拉上，房間頓時陰暗一片，蘇晴仿佛融入了影子一般，竟恍惚間讓衛找不到她的身影。
衛的心裡瞬間湧起一抹驚慌，然而他環顧四周，卻怎麼也找不到蘇晴的蹤跡。怎麼辦？原來失去她竟是如此容易。
“小晴？”他的聲音微微輕顫。
黑暗之中，蘇晴的聲音卻變得異常清晰分明：“我，我在這。”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衛，竟是有幾分怯懦。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
如今的蘇晴，只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待著。可是衛這麼對她，她實在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抗拒他。她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別人，若是衛真的難過，那麼她應該怎麼辦？
然而她真的無可奈何。
她想，他的心思，她想必應該是知道的。可是究竟為什麼，她竟然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她怎麼能這樣傷害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可她實在無法接受他。
“小晴，你沒事吧？”很快，衛已經到了蘇晴的身邊，黑暗之中，他定定地看著她，像是生怕她會從自己的眼中消失一般。
蘇晴搖了搖頭。
“放心吧，沒事。”
可聲音聽起來卻是虛弱之中帶著一絲倔強。
衛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他努力牽起一抹讓她放心的笑容，微微頷首道：“小晴，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
“我能理解你在想什麼，我只想說，我希望你永遠快樂，心裡不要有太多負擔。”
即便他真的很喜歡她……
或許，喜歡一個人的話，真的不是一定要得到她吧。
蘇晴心裡漸漸湧起一抹柔軟——衛總是在這樣守護自己。她心裡很高興，也很感動，那是一種仿佛被自己親人守護著的溫暖感覺。
“衛，謝謝你。”她的聲音蒙上了一層迷離，整個人都帶著幾分激動的感激。
衛心中微微動容，眉眼微斂：“小晴，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蘇晴微微頷首，見他面容似有幾分不對，便頷首問道：“怎麼了？”
他沉默片刻，隨後道：“無論我做了什麼，都不要對我說謝謝。”
“可是……”
“沒有可是。”衛終於從陰影之中出來，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有些事情既然早已是注定，那麼他固執地希望，蘇晴如今還願意跟自己在一起，不只是為了一點微薄的感恩。
“我……”
蘇晴低頭。
可她若是不說謝謝，她的心裡就會一直愧疚下去。這種愧疚令她很難受，衛是多好的人啊，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他呢？
見蘇晴糾結，衛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輕輕把蘇晴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蘇晴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可是衛的固執讓她不得不服從。
“小晴，你不需要想太多，只要知道，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衛的話說的是那麼的坦然自若，就好像幫助蘇晴已是融入自己骨子裡的一件事。
可是這樣的衛卻讓蘇晴產生了一絲的自責，“衛，你要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你……”
“我知道！”衛打斷了蘇晴即將出口的話，似乎是想要逃避一般，“我真的都知道，但是請你不要說出來，好麼？”
蘇晴見此有些猶豫，她欲言又止的嘴巴張開又閉合，思索再三還是忍了下來。
其實事情大家都清楚，又何必去點破它？
蘇晴不願意傷害衛，正如衛也不願意去強迫蘇晴一樣，兩人之間或許沒有未來，可是卻有著這般那般的默契。
見蘇晴沒有再說話，衛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苦笑，“小晴，你是懂我的，我不會做你不想看到的事。”
蘇晴微微抬起頭，看到衛那英俊的臉龐有著不一樣的堅毅，斟酌片刻，她還是有些感嘆地嘆道：“我明白了。”
衛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心裡總算是有了一些安慰：“那就好，就算……你實在不能接受我，我也希望在你心裡可以有個特別的位置。如果真的勉強，倒不如……你來做我的妹妹。你可以像親人一樣對待我，大不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而你就是我的妹妹。哥哥寵愛妹妹，難道還要客氣道謝嗎？”
親人啊……
蘇晴心中一暖，當即對他湧起一抹柔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