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取血救人
八個孩子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沒有吃藥的小女孩。
“把她們埋了再走好不好?”蘇晴實在不忍心看到這麼小的孩子被暴屍荒野,可能終此一生,她們的父母都不會知道她們葬身何處。
凌墨對蘇晴向來都是有求必應的,聞言點頭,“好。”
不多時,一個小山包就佇立在這片瑰麗的流螢之中,墳頭上,一塊木板寫著她們的特征,以及葬於哪一年哪一月。這樣萬一有她們的親人經過,興許就能相認了呢。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事有萬一,誰說得准呢?”凌墨輕拍著蘇晴的肩膀安慰,“而且她們到了另一個世界也並不孤單呢。”
蘇晴用力地點頭,雖然眼眶依舊是紅的,但是她的心情好了許多,她閉上眼,做了個祈福的動作,“願你們有個美好的來生。”
做完這一切,兩人帶著唯一的幸存者往回走。
再次回到那堵牆之前,依靠蘇晴強大的記憶,他們將陣法完整地重現出來,三個人很順利地回到之前那條死胡同裡面。
時間已經很晚,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孤兒院去。兩人商量了一番之後,直接在街道上找了一家旅館入住。
小女孩一直昏迷著。
蘇晴替她把了脈,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
凌墨吩咐旅館的人准備些飯菜過來的時候,蘇晴就一直守在床邊,一邊用溫水浸濕了帕子給小女孩擦身體,一邊試圖跟她說話看看能不能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小女孩的脈像看不出不對勁來,但是她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並且不斷地出汗,看起來難受極了。
“要不咱們請個醫生給她看看吧?”蘇晴試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效果,最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凌墨。
“你一整天沒好好吃東西,吃一些,吃完我再跟你說。”凌墨知道若不這樣說,蘇晴一定會堅持先請了醫生再吃東西。可是小女孩這個情況,卻不是醫生能夠治得好的。
拗不過凌墨,蘇晴只得拿了筷子匆匆夾了幾筷子菜,又在凌墨緊迫盯人的視線中咽進去半碗飯。吃完之後,眼巴巴看著凌墨,一副“我都吃完了你快點說”的很乖的樣子。
凌墨無法,只得道:“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因為當時女巫的陣法已經啟動了一半,她是個小孩子,身體比較較弱,只怕已經收到詛咒的侵蝕。”看到蘇晴露出擔憂而又內疚的表情來,凌墨只得補充道:“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等她醒了再說。”
蘇晴知道再著急也沒有用,但是心裡還是很愧疚,若是當時直接救下這個孩子,那麼至少她如今就是好好的。但是如今說這一切都太遲了,只盼著這個孩子好好的,不要有事。
夜深了,蘇晴洗完澡,側躺在小女孩的身邊,緊張地盯著她,生怕她醒來而自己卻不知道。
凌墨摸了摸她的腦袋,幾乎要把一輩子的溫柔和寵溺都用上,輕聲哄道:“你先睡一覺,我來守著,她一醒我就叫你,好不好?”
蘇晴倔強地搖頭,“你身上還有傷呢!別管我,你先去休息,等我累了我就叫你,換你來守著。”其實她心裡已經偷偷打定主意要守一整夜,好讓凌墨好好地休整養傷。
凌墨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這樣不好,我看這孩子最快也要下半夜才醒。萬一到時候是我守著,我可不懂得怎麼哄小孩。”凌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所以啊,還是你先睡,然後下半夜換你來守著。”
被凌墨這樣一說,蘇晴想想也是,便點頭,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叫我。”生怕凌墨會不叫醒她,蘇晴躺下之後偷偷設了提醒。
可是沒有等到提醒聲響起來,蘇晴就被一陣尖叫聲吵醒。她嗖地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燭光中有兩個人的身影。她還以為自己睡懵導致看錯了,揉了揉眼,這一次很清晰。
“你醒了?”
蘇晴高興地站起來,走過去想要伸手摸摸女孩的腦袋。
“蘇蘇!”凌墨忽然出聲,蘇晴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大腿被小女孩抱住了,她的臉色驚恐而扭曲,好半天都平靜不下來。
“怎麼回事?”蘇晴吃了一驚。
不等凌墨回答,小女孩抱著她的腿將她拖得距離凌墨遠遠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來:“姐姐,那個哥哥好恐怖,他想要吃掉我,我好怕。”
小女孩很小,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大人才有的,黝黑的眼珠子深得像幽潭。此時她的樣子顯得很惹人愛憐,大大的眼珠子含著淚水,臉色煞白,跟凌墨深不可測的表情放在一起,若是其他人看到了,只怕會立刻就偏向她。
蘇晴雖然善良,卻不是傻子,而且凌墨是什麼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不動聲色地將小女孩扶起來,放軟了聲音道:“你跟姐姐說,剛剛哥哥怎麼了?”
小女孩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非常快,蘇晴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下一秒小女孩已經哭出來了,“哥哥他伸出牙齒,好長,要咬我,喝我的血。姐姐,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蘇晴的眼神閃了閃,她絕對可以確定凌墨絕對不會在一個孩子跟前露出牙齒的。但是這孩子到底是怎麼看出他吸血鬼的身份呢?
“怎麼會呢?你別怕,姐姐也有那樣長長的牙齒,但是姐姐跟哥哥都不會咬你。”蘇晴若無其事地咧了咧牙,一口潔白的貝齒露了出來,並沒有所謂長長的牙齒。
小女孩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你騙我,你只是個小小的人類而已!”
“喔?你知道得可真多。”凌墨雙手交叉抱著,淡淡開口。
小女孩愣了一下,隨即卸下了偽裝,“原來我小看你了,人類。”她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一個小女孩該有的,反倒有一種成熟女人才有的風情。
蘇晴皺眉:“怎麼回事?”
凌墨顯然已經有了結論:“詛咒侵蝕入體。”
不再偽裝之後,她立刻嫌棄地丟開蘇晴的手,走到凌墨跟前,露出一個妖嬈的表情來:“帥哥,這麼評價一個淑女可不好。”
這麼一個大人的表情落在一個小女孩的臉上,說不出的滑稽和怪異。
凌墨伸出手在她臉上揉了一通,直把她的臉搓出一個饅頭來,才道:“這才適合你,好好保持。”
小女孩大怒,朝著凌墨張牙舞爪撲過去。被凌墨一只手推著,拼命往前撲騰卻前進不了半步,那樣子真的很滑稽。
蘇晴雖然很擔心,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突然想起蔣悅的病來。她記得蔣悅跟小女孩的情況是一樣的,也是半夜忽然就變了一個人。
“凌墨,你還記得小悅病了時的樣子嗎?”
蘇晴的話讓凌墨一頓,隨即意識到什麼,他隨手將小女孩丟到床上去,一把抓住蘇晴的手,“你想都不要想。”
被他一甩,小女孩摔了個狗啃屎,雖然有被子墊著一點都不痛,但是她很憤怒,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一邊叫囂著要要凌墨受死,一邊朝他撲過去。那個樣子,還真的有幾分恐怖。
凌墨一只手制住她,視線卻一直在蘇晴的身上,好像要逼迫她放棄什麼錯誤的決定一樣。
蘇晴避開他的目光,“凌墨,若她們的情況一樣,那我的血就能暫時壓制住。她會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就算不能救她,我也不想她那麼的痛苦。”
“不行。”凌墨想也不想地拒絕,“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傷害自己嗎?你想救她,可以,明天一早咱們帶她去找之前那些女巫。詛咒是她們下的,她們一定有辦法。”
蘇晴沉默了半響,終於點頭,“好,我聽你的。”說著看了小女孩一眼,對凌墨道:“你去找個軟布來,咱們不能讓她傷害自己。”
凌墨點頭,往門外走去。剛出了門檻,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轉身,卻已經來不及,一個血淋淋的傷口出現在了蘇晴的手腕上。
“蘇蘇!”凌墨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現在她身邊,滿臉都是心疼之色,手緊緊按住她的傷口。
蘇晴祈求地看著他:“流出來的已經裝不回去了,求求你,凌墨。”
凌墨雖然氣得快要發瘋,卻也沒有辦法,只得看著蘇晴將血滴在了碗裡。一直到碗快要滿了,蘇晴才肯讓他包扎傷口。
“你總是這麼倔強!”凌墨輕輕撫摸著她傷口上的紗布,心裡既心疼又無奈。看到蘇晴還想親力親為將血喂給小女孩,他嘆了口氣,“我來吧。”
小女孩露出恐懼之色。
凌墨面無表情地端著碗,走過去輕輕一捏,小女孩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既然這是蘇晴的血,那他絕對不會讓這血浪費了一滴。
一碗血下去,小女孩先是抽搐了一下,然後慢慢地陷入了昏睡之中。看來蘇晴的血是對症狀的,這一夜,終於安靜平緩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