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怨念四起
看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林菲就來氣,她不怨鐘溱不喜歡自己,不怨維拉不喜歡鐘溱,可既是不喜歡,又為何要利用那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傻少年?以前人在的時候不去珍惜,現在在這哭又有什麼意義?
林菲冷笑一聲:“還有你上次,拿那石頭將鐘溱的腦袋磕出血痕來,生生害他破了相,不僅如此,那藻石上是有毒的你知道嗎?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死了!可我沒想到啊,他當日大難不死竟然還沒完,卻又為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去擋刀,把自己送上了黃泉路。真是個傻子!”
維拉臉色慘白,連站也站不穩,只得扶著牆壁喘息。心中不知是悔還是恨多一些,眼睛無神的望向鐘溱的遺像。
嘴裡呢喃著:“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不聽你的勸告去對付蘇晴,沒對付著蘇晴,可卻把你給害了。可如果不是蘇晴,如果不是蘇晴那個賤人從中搗鬼,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對了,蘇晴!”維拉陷入了對蘇晴癲狂的憤恨之中,什麼也聽不進去。哪還記得鐘溱臨死前給她托付的話呢?
“蘇晴,我維拉和你,勢不兩立!”她對著相框裡的鐘溱,很恨起誓道。
維拉懷著對蘇晴的滿腔憤恨頹然的走出了鐘溱的喪禮現場,那裡的人們都不會願意見到她這個幫凶的。
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自家地址之後,她沉默的坐在後面。司機大叔悄悄的瞧了她幾眼,見她情緒不高,又是從殯儀館裡走出來的,也沒說些什麼,只默默調高了音樂的音量。
可當那句女聲唱著“一廂情願,有始無終。”時,維拉終是忍不住,再度淚流滿面。
也不知是為自己哭,還是在為鐘溱不值。
那司機瞧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也是不忍:“到了。”
維拉回過神來,問司機駕車費是多少錢,司機說了個數字。維拉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紅色大票遞給他,司機麻利接過給她找了零錢,她也不數一數對不對,隨手放進錢包中就准備開門下車了。
司機猶豫著出聲攔住了她:“你要不還是拿張紙巾擦一下臉吧。”說著遞給她一張潔白柔軟的抽紙巾。又怕傷到維拉的自尊心,畢竟連那樣痛哭都沒發出聲的人必定是極要強的,他這樣,可能會弄巧成拙。
維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用左手僵硬的接過出租車司機好心遞來的紙巾,什麼也沒說,匆匆離開了。她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決。
維拉快步走向自己的那間公寓,終於,在解開了密碼鎖之後,她如願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塵封著的溫馨家居一點點映入她眼簾,可她卻無一點歡快的情緒,反而滿是慌亂。
她看向安靜垂在裙衫上的右手,一動不動。又拿左手去握住那右臂,果不其然,如她的預料中一樣,她的右手,是不能動了。那纖細的右手就那樣一動不動,像是她裝的假肢一樣。
維拉內心滿是惶然,好好的一條手臂怎麼說不能動就不能動了呢?她又拿左手力氣不小的拍打了右手幾下,可結果卻讓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右手完全沒感到痛,或者可以說是,右手像是沒有被大力拍打一樣,毫無其他感覺。
她癱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腦子一團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了醫術精湛熟讀百書的衛,對,衛!衛一定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也一定會幫自己的!維拉強撐著打起精神,拿起錢包就往衛家裡趕去。
而此刻正在家裡吃午飯的衛不知道已經有位不速之客在往他家趕來了。
門鈴不適時的響了起來,衛一面在心裡疑惑著這個點誰會上門來找他,一面透過貓眼看清了這個人,是維拉。
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是沒聽懂自己上次與她說的話,竟還敢這樣大膽的找上門來,何況…….更何況她還害蘇晴和凌墨差點就喪命了,怎麼還有臉去找他這個凌家的家庭醫生。
衛很想就這樣打開門,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提起來丟進垃圾桶去,可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克制住了這衝動,將門拉出一個小縫,冷淡的開口道:“你來干嘛,我不是說了叫你以後別出現在我眼前嗎?”
維拉本就等的焦急,見他終於肯回自己了,驚喜不已的對他大吼大叫道:“我找你有急事,衛。你放我進去吧!”
這公寓本就清淨,如果放任她就這這麼大吼大叫絕對會吵到其他鄰居,想到這,衛又皺起眉頭,這人真是沒教養,換做是蘇晴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想起心上人,衛露出一個俊秀的笑容來。她好像已經回來了,最近還更開朗了一些,每個看見她的人都會心生溫暖。
最後為了大局著想,衛還是把維拉給放了進來,只是臉色冷冰冰的,不怎麼好看。維拉也不在乎,反正這人也沒給過她什麼好臉看,早就習慣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叫你別出現在我面前嗎?”衛冷著臉走在後面關了門。
“我知道,出現就殺了我對不對?我記得清清楚楚著呢,只是我真的是有件大事,如果不來找你可能不用你殺我就死了。”
衛依舊黑著臉,不冷不熱的,仿佛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改變多少態度:“我希望你能在我給你面子的時候趁早離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最後死在我手下。”
維拉卻也不退讓,只是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下也不錯,可我連是什麼事都還沒說,你怎麼就認定這件事你會不感興趣呢?而且我這個人是很惡毒,對蘇晴不好,可我有對過你不好嗎?沒有吧?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也沒有傷害過你,你可以說我為人歹毒,但你不能說我對你不好,可對你這麼好的我,你連個忙都不願意?”
衛的眉心皺的緊緊的,維拉說的話不假,雖然她很惡毒,卻從來也沒有傷害過自己,反而對自己還不錯,如果她真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幫忙的話,自己這樣,卻是有些恩將仇報。
雖然仍是介懷她對蘇晴做過的那些事,可一碼歸一碼,維拉對自己的好確實不假,人情債最是難還。想到此,衛臉上的寒冰才消了些,開口問道:“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維拉心裡一喜,果然,衛不喜歡欠人情。又可惜這個借口也只能用這一次了,漫不經心間,半晌才回道:“我的右手好像已經失去知覺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的!”提起病症,衛立刻就放下對維拉的成見,轉而是對病患的擔心。
維拉心中竊喜著,可也不敢疏忽了,生怕自己這手臂治不好了,她可不想成了個殘疾人。便也一五一十的把經歷緩緩交代來:“我上午去參加鐘溱喪禮時還好好的,”提起鐘溱,她原本興奮的聲音一下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悲痛。“
然後坐出租車回家的時候有才感覺有一點不對勁,可那時也只是手臂有點僵硬而已。我便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下了車,想動右手卻動不了時才發現不對,當時以為可能是錯覺,於是又回家去試了試,這才發現是毫無知覺動不了了,想來想去我身邊懂醫術的就你一個,於是急忙就往你這趕來了。我可是惜命的人,沒什麼大事不會來找你的,畢竟還想要自己小命呢。”
衛聽著她話尾的諷刺,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來,這次還真是自己誤會了她,人家還真是有正事來的。很快又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談這些事的時候,還是先檢查出她右臂為什麼失去知覺的事再說吧。他有些預感,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衛這樣想著,和維拉說了一聲,轉身進了書房,去拿診斷需要用到的器具。
維拉看他匆匆走開,開始悠哉悠哉的打量這間公寓,毫無剛才的緊張之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把這件事拖給衛之後就用不著她來緊張,自有衛替她緊張。
衛的客廳裡鋪的是黑色的瓷磚,沙發是白色的,看上去品質高檔。茶幾上雜亂的擺著只是看書名就知道是很深奧的紙質書。
她又將目光轉向長方形的餐桌,上面擺著幾道色澤看起來很不錯的中國菜,看來自己來的很不巧嘛,維拉心想。
又想著這些菜肴不知是不是衛做的,看起來倒是很不錯。又感嘆著不知什麼時候他才會為自己做道像這樣的家常菜,卻不知道,這個什麼時候來的格外快。
衛一直沒出來,她想著想著,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在柔軟的沙發睡了過去。
等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維拉靠在沙發上,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