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心若死灰
就好像是特地為她准備的，再搭配她愛喝的果茶，一時間竟像是回到了過去跟凌墨一起喝下午茶的美好時光。
看著與另一個女人並肩而坐的凌墨的背影，明明那麼近，近到就要她伸手就能觸摸得到；可是卻又是那麼遠，遠到她在看著他，他卻不知道。
蘇晴的心忽然就空了一塊。
拍賣會在三聲“梆梆梆”的響聲中拉開帷幕。
每一件拍賣品都在十萬以上，最開始只是些普通的石頭，叫價的人並不多。蘇晴的目光落在那些石頭上，認真地嘗試著能否產生感應，可惜無一例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在蘇晴失望的時候，何辛雪忽然站了起來，聲音中難掩驚喜，“凌墨，那塊石頭一定要拍下來，我感覺到有點特別的感應。”
特別的感應？
蘇晴忙閉上眼，思緒像無數看不見的觸手慢慢往拍賣台伸展開來，將石頭包裹在當中，努力嘗試發現石頭的與眾不同之處。只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身上的封印並沒有任何的松動。
那個女人在撒謊，她到底想干什麼？
蘇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何辛雪顯得很堅決，拉著凌墨的手撒嬌：“凌墨，雖然沒有辦法保證那塊石頭就是你所說的‘月石’，但是我真的感覺到了，你一定要買下來。”
看到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蘇晴的目光黯了黯。
凌墨將自己的手從何辛雪的手中抽了出來，隨手按下旁邊的報價器，“100萬。”
下面幾個包廂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這塊青黃色的石頭起拍價才40萬，按照一般的流程，五萬一加，頂多也就是90萬封頂，沒想到三樓包廂的人一開口就是100萬，難道說這塊石頭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競拍員為了將價格抬高，更是不予余力地美化這塊石頭，“傳聞這是從女巫陣法上拆卸下來的晶石，具有無窮的力量，拍下它，說不定就是拍下一個傳承哦！”
這完全就是大空話，誰都知道，若是沒有女巫家族的人驅動，再好的晶石也不過是一塊死物而已。
不過由於凌墨一出手就是100萬，再加上這個競拍員的可以渲染，倒也有幾個人也開始爭奪起來。
“105萬。”
“115萬！”
聽到價格蹭蹭地往上漲，已經一路攀升到了180萬，蘇晴看向凌墨，咬著下唇忍不住開口：“凌墨……凌先生，這麼高的價格，那塊石頭真的值得嗎？”
“若真的對蘇蘇有用，那塊石頭便是無價的。”凌墨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抬手，在報價器按下一個價格，終止了這一場爭奪。
“300萬！！！三樓的先生出到了300萬，還有客人要跟嗎？”競拍員被這個天價驚呆了，隨即又露出狂喜之色，連喊了三次，最終一錘定音，“這塊石頭屬於三樓的先生的了。”
拍到何辛雪想要的東西，她臉色露出一絲喜色來，只是想到凌墨剛剛那句話，神色又有些晦暗不明，在凌墨看過來的時候，立刻換上歡喜的笑容，“凌墨，你對我真好。”
看到兩人親密的互動，蘇晴低下頭，心裡酸酸澀澀的，那種痛楚，就跟小刀子割肉一般，一刀接著一刀，不至於讓人痛得昏死過去，卻沒有個盡頭。
凌墨的下屬去付了款，很快就有人將石頭送過來。何辛雪拿著石頭愛不釋手的樣子，凌墨定定看著她，問道：“怎麼樣，對解開封印有幫助嗎？”
何辛雪捧著石頭的動作頓了頓，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來，“凌墨，好像是我感覺錯了，這塊石頭並沒有任何的幫助，應該不是什麼月石。不過這上面的花紋很好看，我很喜歡。”
凌墨倒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來，只是語氣有些淡淡的，“既然蘇蘇喜歡，那這錢就花得值得。”
只是既然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拍賣行也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凌墨帶著何辛雪還有蘇晴一起回到了林氏別墅，恰好被上門來拜訪的客人截住了，一行人去了書房商談。
何辛雪借口累了，帶著蘇晴回了臥房。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何辛雪忽然一把攥住了蘇晴的手，“小琴，你今天的表現很不對勁呢。”
蘇晴臉色一變。
何辛雪定定地看著她，“凌墨是我的丈夫，他樂意為我花錢，你不覺得自己管得有些太寬了嗎？還是說，你對我的丈夫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蘇晴心底暗暗送了口氣——原以為這個女人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如今看來倒還好，她只是懷疑自己接近凌墨的動機不單純。
不過也是，誰又能想到真正的蘇晴已經毀容了呢？
蘇晴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抬頭，臉上卻露出一個惶恐的表情來，“蘇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蘇小姐？”何辛雪笑了，“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別人都叫我凌夫人，唯獨你，開口閉口都叫我‘蘇小姐’。難道在你眼裡我配不上凌夫人這個稱呼嗎？”這麼說著，何辛雪狐疑地盯著蘇晴看起來。
蘇晴心中一驚，生怕引起她的懷疑，打草驚蛇了，忙掩飾道：“蘇小姐真的誤會了，我這樣的人，又怎麼敢肖想不屬於我的東西呢？！”想到自己的臉，這話蘇晴說得倒是有幾分發自肺腑。
何辛雪冷冷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就好，像你這樣的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凌墨是絕對不可能會看上你的。你很有自知之明，這點很好，不過對於你今天以下犯上的舉動，我很不高興。”
她松開手，慢慢踱步到桌子前，隨手將剛才女僕送來的點心扔到地板上，伸出腳尖狠狠地輾碎。原本好看的點心頓時沾上了灰塵，形狀更是變得非常恐怖。
何辛雪猛地將蘇晴往地板上一推，恰好就摔在變形的點心跟前，她用腳尖點了點地上那堆在她看來就是垃圾的東西，笑得很肆意：“我看你今天在拍賣行吃點心吃得很開心，來，這些是我賞你的。”
說著，用力將她的頭按到地板上去，猙獰道：“給我吃啊！”
蘇晴雙手死死抵著地面，她就死也不會吃那些東西的，“我是人，不是狗。你瘋了嗎？！”而且那些東西只怕連狗都不會吃。
蘇晴的拒絕，落在何辛雪眼裡就是無可容忍的反抗，“賤人，要不你這張臉夠醜，你早就去跟摔死在花園的那個女僕作伴去了！”
“你！！”蘇晴驚呆了，“那個人是你殺的？”她還以為是意外，“你就是一個瘋子，我要去揭穿你的假面孔……”
憤怒使得蘇晴爆發出巨大的潛力，從而竟是掙開了何辛雪的控制。她顧不上其他，猛地將她推開，站起來就想逃跑。
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凌墨和送水來的林家的女僕站在門外，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凌墨最先反應過來，伸手接住蘇晴讓她不至於剎太快摔倒在地。
看到他，蘇晴的心裡湧起無限的委屈，“她瘋了，她不是……”
話沒說出口，凌墨忽然喝了一聲，“夫人也是你能指摘的嗎？這裡沒你的事情，退下去。”
“不，你聽我說——”蘇晴想告訴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蘇晴，那個女人是假冒的。她抬頭對上凌墨的眼神，立刻怔住了——凌墨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
這一瞬間，蘇晴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凌墨由始至終都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蘇晴。
他為什麼不跟自己相認？
因為自己已經毀容了，所以就將錯就錯？
蘇晴的臉頓時蒼白如紙，整個人搖搖欲墜起來。
地上的何辛雪聽到凌墨的話，臉上的猙獰立刻化為柔弱的嬌嗔，“凌墨，還好你來了，這個女僕真的是太膽大包天了，她竟然趁我不注意將我推倒在地。你要是再晚來一點，她說不定就能要了我的命。”
“你胡說！”蘇晴拉住凌墨的手，“是她傷害我在先，而且早先死的那個女僕，也是她殺的。她親口說的，你相信我，是她親口承認的……”
蘇晴的話沒有說完，她呆呆地低下頭，眼睜睜地看著凌墨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手掙開。然後，他走向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在蘇晴淚臉滿面之中，朝那個女人伸出了手。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蘇晴的眼淚慢慢從蒼白的臉上滑落，空蕩蕩的手，一如她空蕩蕩的心，有什麼東西從她心底被生生剜走，只留下一個怎麼補也補不上的洞。
何辛雪朝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凌墨，這個女僕不但傷我性命，還惡意中傷我，想冤枉我殺人，依我看來，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她殺的，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教訓她。”
“林家的人，按道理該怎麼處理要看林家的安排。不過事關蘇蘇，我有權利調查清楚。”凌墨別開目光，像是不敢與蘇晴對視一般，“來人，先將她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