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最堅持有多堅持
“凌墨，你電話。”
兩個人剛在餐廳坐下來，蘇晴就被凌墨放在桌子上手機的信號燈閃到了眼睛。
屏幕上並沒有顯示來電號碼的備注，可是放下了菜單的凌墨在看到了這個號碼之後，表情瞬間就不好了起來。
“蘇蘇，我去接個電話，你先吃。”
說完，也不等蘇晴再說什麼，凌墨就自顧自站起身朝餐廳外面走去。
又是這樣，沒有任何解釋，只是告知。蘇晴看著凌墨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凌墨的這個行為又讓蘇晴想起了他上午的反常，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凌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瞞著自己。
可是會是什麼呢？
蘇晴自認為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不管凌墨有什麼事，自己都會理解的不是麼？
蘇晴假裝看著菜單，眼睛卻漫不經心地不停掃視著門外打電話的凌墨。他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白皙的臉龐在霓虹燈的照射下顯得多了一份紅潤。
仔細想想，似乎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一件事會引起他情緒的波動。
蘇晴不知道電話的那頭又說了些什麼，可是她能感覺到凌墨的神情開始凝重起來，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凌墨沒有馬上回來，而是站了幾分鐘。
等他再回到蘇晴身邊的時候，沒有坐下而是取了旁邊的外套就要往身上披。
“有事？”
“嗯，我現在得走了。你是在這吃還是我先送你回去？”
蘇晴頓了一下，還是沒有多問什麼，她淡淡的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過會自己回去。”
盡管不情願，蘇晴還是大度地對凌墨放了行，但是心裡的這份疙瘩是肯定留下了。
凌墨自然沒有聽出蘇晴聲音中的不快，湊到蘇晴面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就先行離開了。
蘇晴坐在餐廳柔軟的高級座椅上，面對著已經端上來的各式豪華美食，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無聊的用勺子攪拌著盛放在木瓜中雪白而黏稠的燕窩，卻遲遲沒有送入口中。
凌墨到底有什麼事，難道一點都不能對自己透露麼？
仔細想來她不知道的關於凌墨的事情簡直太多了，她不問是想等凌墨自己主動的告訴她，可是凌墨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意思。
蘇晴又想起了之前夏汐菡跟她說過的徽章的事情，凌墨雖然一直都讓別人叫她夫人。可是如果他真的在心裡認定了自己是他的另一半的話，又為什麼不肯把徽章給她，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要不是夏汐菡告訴自己，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有這個徽章的存在。
但是盡管蘇晴此刻的內心想法很多，對於凌墨，蘇晴還是決定再相信他一次。等他把事情辦完後再問問他吧，蘇晴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寂寞”的晚餐，蘇晴撐著肚子慢慢悠悠的邊散步邊往回走。雖然味同嚼蠟，可是畢竟自己出生在孤兒院，浪費糧食這種事是打死她都做不到的。
冬天的晚上寒風陣陣，沒有了來時凌墨在身邊的陪伴，蘇晴把凍僵的臉往圍巾裡又縮了縮。她有些自我麻痹的幻想著，會不會當自己走到花店時，凌墨又已經在門口擺著他那副標准的凌氏傻笑在等著自己了。
結果可想而知，是蘇晴想得太多了。
她在十字路口遠遠地看到空蕩蕩的門口，嘆出一口白霧。
第二天清晨，蘇晴剛睜開惺忪的睡眼。突然一張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臉呈現在她的眼前。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麼四目相對。
幾秒鐘之後，蘇晴大聲叫了起來。
“啊——流氓！”
說著直接拿起身邊的靠枕就丟了過去。
“睡醒了？”
凌墨支起身站在蘇晴臥室的床邊，接住軟綿綿的“凶器”，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背著窗的凌墨，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給整個人鍍了一層金邊，散發出說不出的柔和感。當然蘇晴現在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
雖然很想問問凌墨到底每次都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跑到她上了鎖的房間裡，但是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糾纏了蘇晴一整個晚上的問題，“你昨天是什麼事情？”
“嗯？”
凌墨明顯一愣，他沒有想到蘇晴一開口會是問這件事。他知道蘇晴不是那麼愛多管閑事的人，所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頭，卻並不回答。
“我問你，昨天是誰打電話給你的？你又去了哪裡？”
蘇晴見凌墨沒有馬上回答，以為他是心虛，就加強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蘇蘇你怎麼了？”
凌墨不太明白蘇晴為什麼要糾結自己去了哪裡，自己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她一直都是理解的。可面對板著一張臉似乎生氣了的蘇晴，凌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還給我裝傻，我說……”
可是蘇晴話還沒說完，凌墨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特別是在這個有些尷尬的氣氛中，凌墨的手機鈴聲聽來尤其刺耳。兩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源頭。
蘇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弄清凌墨到底隱瞞了她些什麼。於是她收起了笑臉，嚴肅地看著凌墨。
在凌墨掏出手機的那瞬間，她搶先一把奪走了手機，可惜上面的來電不是上次的那個陌生號碼，而是周助的。
蘇晴悻悻的垂下手臂，她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雖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耽誤凌墨的正事。再三權衡之下，她還是把手中的手機還給了凌墨。
凌墨再遲鈍也看出了蘇晴的不對勁，他接過了手機沒有接通反而直接掛掉了，還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他坐到床上，跟蘇晴面對面，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柔聲問她道 “到底出什麼事了？”
蘇晴把臉埋到被子裡，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凌墨抱怨。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不問不代表我不在意，我也有眼睛有耳朵，我聽得到看得到的。凌墨，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傻子了？”
凌墨詫異的看著鼓出來一塊的被子，有些不解。他從來沒有把蘇晴當成過傻子，在他心裡蘇晴一直都是一個獨立而有主見的女孩子。
她這話到底從何說起，除了自己家族的事情，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隱瞞過她什麼啊。
“你想知道什麼？我以為你對我公司的事情沒有興趣的。”
蘇晴探出腦袋，直視凌墨漆黑到不見底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說，“我想知道的不是你的公司，而是你。凌墨你知道的，我只關心你。我喜歡你所以我想要了解你的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在這一刻，蘇晴顧不得害羞，將心底裡最直接的說話都吐露出來。
然而如此直白的告白卻沒有得到凌墨的回應，雖然他的眼神沒有閃躲，卻明顯在掩飾著什麼。
“蘇蘇，有些事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凌墨不是沒有想過跟蘇晴坦白一切，但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穩定。他不想讓本該置身事外的蘇晴被無辜的卷進他們那個復雜的世界裡。
蘇晴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這種擔憂也是一直留存在凌墨心裡的心病。他好幾次想要開口，可話都到了嘴邊都被自己堵了回去。
他一直以為蘇晴會懂自己，可是原來自己已經把她傷的那樣的深。那麼現在要怎麼辦？
告訴她？不告訴她？
凌墨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而最終還是只能彙成一句，“蘇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蘇晴沒有想到凌墨沉思了半天之後，結果就憋出了一句這樣的話來。他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願意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
凌墨的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蘇晴心裡僅剩的那朵希望的小火苗。
她對凌墨太失望了，她本來以為凌墨是有難言之隱，那他就算不對自己全盤托出也至少能告訴自己一些事情。可是沒想到凌墨居然對自己防的滴水不漏，連一句話一個信息都不願意向自己透露。
蘇晴慢慢背過身，聲音中有一絲令人說不出的凄涼。
“凌墨，我願意對你敞開自己的心扉，將自己全部都交付給你。我本來以為你對我也是這樣的，原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大顆的淚珠在蘇晴的眼眶裡打著轉，最終卻沒有滑落下來。她執拗地緊緊閉起了雙眼，不願意讓自己示弱的淚水落下來，尤其是在凌墨的面前。
凌墨一看到蘇晴這幅令他心碎的樣子比蘇晴更難受，不管他再怎麼小心，還是因為自己的行為傷害到了蘇晴。可是為了保護好蘇晴，不讓她受到傷害，有些事他是真的沒有辦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