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動彈不得

   一小截細竹筒?

   白璃一眼瞧去,眸色不由得幽深了幾分,她知道這是一支簡易竹哨,至於做什麼的,她就不知道了,但很顯然,這不是她的。

   何侗道人卻是得意洋洋的道:“你莫不承認,貧道已經細查過了,這是你制出來的招魂笛,用這招魂笛可以引來陰邪之物,那些雞鴨便是你用這招魂笛引來的野獸咬死的。昨天貧道半夜聽見這笛聲,便出來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貧道發現了這支招魂笛。”

   白璃淡漠的道:“道長,請問你憑什麼認定這什麼招魂笛是我的?”

   “貧道昨夜親眼見到,這還能有假?”何侗道人攤手,義正言辭的說道。

   “哦?可有第三人在場?”白璃反問。

   何侗道人眼中閃過幾絲不快,便是指向張盧氏與張采蓮,道:“張阿嬸和采蓮姑娘都看見了,並非是貧道一人所見。”

   “這招魂笛真的這麼厲害麼?”白璃卻是特別有興致的模樣看向何侗道人手中的招魂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當然有這麼厲害!”何侗道人不假思索的說道,等說完之後,他便又是覺得自己回答得太急切了,會讓人誤會他很會用這招魂笛一般,便又是清了清嗓子,道,“貧道見過你用這招魂笛,自然是知道很厲害。”

   “你既然見過,為什麼不阻止?”白璃勾唇淺笑,依然淡定的說道。

   何侗道人不屑的道:“貧道趕到的時候,是想阻止來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妖女,咱們廢話少說,束手就擒吧!”

   “站住!”見何侗道人動身要拔所謂的法劍動身前來,白璃不由得冷了眸色,冰冷著聲音說道,“道長,把你手中的招魂笛拿過來!”

   何侗道人被白璃這麼一喝,整個人禁不住抖了下。

   明明是一個農女,可是,他怎麼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來幾股寒意?他甩了甩腦袋,想來是自己想多了,便是手握在劍柄上,冷笑道:“怎麼?你怕了嗎?想要招魂笛來害人?貧道看在你道行尚淺的份上,才沒有將你趕盡殺絕,識相的束手就擒,說不定還能活一命,繼續回你的深山修行。”

   白璃唇邊揚起一抹冷淡的笑容,反而是緩緩朝著何侗道人走近了幾步,看著他的眼睛,一點點的逼近。

   何侗道人看著白璃這般淡定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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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下意識一想,他是來捉妖驅邪的,豈能被白璃給嚇到?如此一想,他便是挺直了腰板,手握著劍柄,緩緩的將法劍往外拔出。

   妖邪?她?簡直不知死活!

   何侗道人猛地一下拔出法劍,一手高舉起來,另一手豎起兩指放入唇邊,口中念念有詞,念完之後,便是將法劍向前劈下,朝著白璃劈去。

   白璃側過身子,向著旁邊閃開,一揮袖,便是從側邊將兩根銀針刺入了何侗道人的身上,一入肩井,一入玉枕。

   肩井穴位於後頸處,而玉枕位於後腦處,這兩處穴道均是人體的死穴。

   白璃的分寸掌握得很好,這兩根銀針刺入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要不了何侗道人的命,卻能讓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阿璃怎麼這麼厲害了?”

   “難道她真的是妖?”

   “太可怕了!”

   ……

   那些個未出閣的姑娘們不由得竊竊私語,皆是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偷偷打量白璃,要說從前,她們中的不少人可沒少欺負過白璃。

   何侗道人多少會些武功,即便他更會是的坑蒙拐騙,但對目前自己的處境,他還是明白的。

   “你……你這妖女……你要殺人滅口?”何侗道人衝著白璃慌張的說道。

   白璃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伸手將額前的發絲撥到耳後,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開口道:“道長,我既然是妖女,你還敢來送死啊?你這情操,夠高尚的啊!”

   “……”何侗道人頓時被噎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命被白璃操縱著,便又不得不服軟,道,“貧道錯了,你不是妖女,是貧道信口開河,是貧道的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快放了貧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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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麼?”白璃阿璃一笑,不鹹不淡的說道,“你為什麼要信口開河?我得罪你了?”

   “沒有沒有!”何侗道人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是在想著理由,然後,他便是說道,“貧道是為了騙取村民的信任,這樣,村裡的貴人便是貧道,而不是你。”

   白璃有些好笑,當田家村的貴人……很好麼?

   見白璃似乎有些不信,何侗道人又是急切的說道:“那些雞鴨是被貧道抓來的狐狸給咬死的,那些水田裡的莊稼枯死是因為貧道在水裡做了手腳,都是貧道干的!姑娘,貴人,求您了,快把銀針拿走吧,貧道不想死啊!”

   他心中只怪自己太過大意,居然以為這小姑娘就只是個恢復健康的傻女罷了,卻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有這樣的能力,當真讓人措手不及。

   “誰知道我放了你之後,你是不是又要反咬我一口,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白璃一副不大情願的模樣說完,便是轉了身,往晾衣服的地方走了過去。

   “……”何侗道人心中眼淚流成了瀑布,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沒事攤上這麼一個麻煩!若是重來一回,就算那人給他千萬倍的好處,他也不敢得罪白璃啊!

   何長生看了何侗道人一眼,看他一臉的憋屈,頗為不忍直視,不由得別過臉去。

   白璃則是低身,將之前裝衣服的木盆端了起來,往一邊走去。

   “姑娘,救命啊!”何侗道人哀嚎道。

   白璃不理,將木盆放到牆邊立了起來,又順手將旁邊零碎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而這時,安氏帶著三叔公已經趕了回來。

   一瞧見院裡的這情況,安氏頓時傻眼了。

   三叔公先是瞧了何侗道人一眼,隨後著急的問白璃道:“傾染哪,你沒事吧?”

   白璃聽見三叔公的聲音,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物件兒,起身朝著三叔公走來,配合著甜甜一笑,道:“三叔公,您老來啦?我沒事呢,好得很!”

   安氏看這狀況,也知道白璃沒有被欺負,自然也就放心了下來,於是,她便是上前進了屋裡,給三叔公泡茶去了。

   三叔公滿意的笑了笑,又轉向那何侗道人,問白璃道:“傾染哪,你這醫術又上一層樓咯!”

   白璃毫不扭捏的笑笑,道:“那是!”

   何侗道人臉又一次垮了下來,他努力的閉眼,睜眼,吸氣,再出氣,平和了下心中的憤怒,轉而向三叔公,笑得一臉……憋屈:“三叔公,您老行行好,讓這姑娘給貧道解了這針吧!貧道真的知錯了!”

   白璃側了側頭,阿璃的笑著,只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她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意。

   何侗道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白璃問著這何侗道人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留意了下張盧氏和張采蓮的臉色。

   果不其然,她的問題剛落,張盧氏和張采蓮的眼中都閃過那麼幾絲慌張。

   張盧氏和張采蓮為什麼要對付她?真的是為了過去的舊仇?

   何侗道人聽了白璃這話,先是呆愣,臉色變了變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人讓貧道這麼做的,貧道是真的算出來這裡有妖邪之氣,這才來的啊!”

   白璃隨意的攤手:“看來,你是不想活了,可以啊,請便!”

   “真的沒有啊!姑娘啊,貧道沒有說謊。”

   “請便!”

   “姑娘,你行行好,放了貧道吧,貧道坑蒙拐騙混個飯不容易啊!”

   “……”

   這何侗道人為了活命,當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白璃忽然想起了現代年輕人常說的,節操碎一地之類的話,想來,這個什麼何侗道人,就是典型的無節操無下限,實在太刷新她的認知了!

   明明前一秒他還在坑害她的命,這一秒為了他自己的命,他在不停的賣節操!

   三叔公頗為鄙視的瞪了這何侗道人一眼,拿起手上的拐杖,揚起來朝著何侗道人的膝蓋上就是重重一頓猛敲。

   “你個臭道士,居然敢陷害我們家傾染,我老頭子打死你!”三叔公一邊敲著,一邊豎起眉毛罵道。

   三叔公手裡的這根拐杖還是白璃給做的,三叔公畢竟上了年紀,又經常去鎮上,駐根拐杖能保險點。

   三叔公自從拿到這根拐杖,那更是歡喜不已,天天出門都給帶上,不僅如此,他還提倡老一輩都帶上這麼一根拐杖。

   可不,這個時候,這拐杖用來打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哎喲……老不死的,你搞什麼呢,別打別打……”何侗道人被敲得渾身一抖,他本來就動彈不得了,被三叔公這麼敲著,他痛得齜牙咧嘴,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連躲都躲不了,便是只剩下似罵人又似求饒的話語。

   “三叔公,慢點,可別打累著了您老自己。”白璃笑眯眯的說著。

   三叔公這才停下手中動作,重新將拐杖駐著地,慈祥的看向白璃,微笑著,道:“傾染哪,你說說看,這坑蒙拐騙的臭道士一定不能放過對不對?怎麼要不將他送官吧?”

   送官?一想到這個詞,白璃便是想起來吳長松那個狗官被洛司剜了眼珠的事……這些官,該是沒一個好的,還是不要見官的好。

   “送官就不用了。”白璃淺笑著,側過臉看向何侗道人,伸手拔了那兩根銀針,卻又趁他沒回過神之際,又將一根銀針扎入了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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