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場空

   何朝雲看岳璃歌的眼神,哪有他單單喚她一聲妹妹那麼簡單,怎麼會只有兄妹之誼。

   岳璃珠忍不住心底的憤懣,進門的腳步特意重了幾聲,岳衷山抬眼道:“你怎得這般遲,讓何將軍在偏廳裡好等。”

   “伯父言重了,在您面前這一聲何將軍小侄萬萬擔不起,您平常叫我便可。”

   “哈哈,好!珠兒你也坐下吧。”岳衷山笑聲爽朗,又道:“珠兒這孩子被我寵壞了,越發沒規矩,賢侄莫怪。”

   何朝雲嘴角噙著笑意,目光卻緊盯著的岳璃歌,淡淡道:“無妨無妨,珠兒年幼,任性也是應當。”

   岳璃珠不失禮數向何朝雲行禮,為了遮住她臉上的傷痕岳璃珠特意戴著面紗,淺淺微笑,可笑中卻隱著怨憎,手中的絹帕已不知被她狠勁卷了多少次,上面的梨花刺繡有些褶皺。

   “你到都城,家裡父母總算是解了相思之苦,聽何兄說,你母親對你委實想念,這次你回來她總算是開心了。”

   “是,娘很開心,只是爹爹忙於政務,一直沒有相敘時間。”

   岳衷山示意一旁的侍女為何朝雲滿上酒,問道:“何兄官居尚書,宵衣旰食是常有的事,就希望你這個兒子替他分憂啊!”岳衷山興致盎然,如沐春風,他當然得意,何朝雲雖然不是他的兒子,可岳家與何家本就是世交,何紈官在尚書,如今又有了一位將軍兒子,何紈這個兒子與自己的兩個女兒青梅竹馬,以後結為親家是一定的,比起岳璃歌,他更屬意岳璃珠嫁給何朝雲。

   “賢侄,來,嘗嘗這道川蜀炙羊肉,你一定喜歡。”

   “多謝伯父。”何朝雲夾了一筷子,果然這羊肉肉質多汁美味,又沒有羊膻味,能做此道佳肴,一定是位名廚,忽的,何朝雲似是想起什麼,開口道:“伯父,這段時間後,我想讓父親提…呃…”

   何朝雲話說到一半,皺眉盯著一旁的岳璃歌,方才岳璃歌那一腳是踢在實處,也不知這小小女子哪裡來的這般力道,何朝雲低聲哀怨道:“你踢我作甚?我話只說到一半。”

   岳璃歌蹙眉,小聲警告:“別亂說話,好好吃你的飯。”岳璃歌狠狠地白了何朝雲一眼,自己也心虛的低頭扒拉著碗中的青菜,她知道何朝雲要做什麼,他要提親,可她不能讓他提親,她不愛他,她也不能無故接受他這一番心意,太承重,擔不起。

   原本是無心舉動,卻被岳璃珠瞧著正著,岳璃珠手中的湯匙都快被她捏碎了,妒火中燒。

   為什麼,如今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岳璃歌還可以這般得意。她怨,她恨,她想讓這個礙眼的長姐永永遠遠的消失,丞相府裡的千金只有她一位,何朝雲身邊的良人,也只有她一人。

   用完午膳,岳璃歌前步剛出門,何朝雲後腳便跟上,緊追著走到花園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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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歌,方才你踢我作甚?”

   “我若不踢你,你想做什麼?提親?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別逗趣。”岳璃歌眉間綴著幾分怒意,岳衷山的確有意要與何家結親,但是岳衷山想要嫁的岳璃珠,可是若是何朝雲執意要自己,那岳衷山也不會拂了何家面子,岳璃珠許給何朝雲,上一世如此,這一世岳璃歌為了不生出什麼事端,最好也如此。

   “這些是命定的事,你現在是驃騎將軍,如今論功行賞你還不知皇上要賞賜你什麼,如果是讓你做駙馬呢?要是這般,誰還敢嫁於你。”岳璃歌語氣帶著玩味,卻說的決絕,她說,便做。絕不會有什麼多余的心思,也絕不更改。

   “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般逗你了。”何朝雲一臉歉意,可多的是失落,他自幼便知道岳璃歌的性子,自己要的決不能和他人平分,雖然自己還未同她表明心意,但這麼多年來,她心裡總還是知曉幾分,他想要給她最好的,他也不願委屈她。

   兩人默不作聲在小徑裡站了會,何朝雲就被家僕喚去前廳。

   一時間,岳璃歌到覺得自己如千古罪人一般,上一世看不清,這一世卻又要裝作看不清,來來回回為難的總是何朝雲。

   “大小姐,您何不答應了呢?這麼多年來,何少爺的心思奴婢都能看明白。”

   岳璃歌擺了擺手,拂去袖口染上的泥土,淡淡道:“你看得明白,那你去嫁。”

   “小姐…”

   “初初,有些時候不一定兩情相悅,有些時候是不是兩情相悅都難以看破,我命數不定,你說我能在牽累朝雲嗎,他的錦繡前程我不便參與。”

   說著,岳璃歌朝著小徑更深處走去。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

   “二小姐,二小姐,人都走遠了,我們也走吧?”秋玉立在岳璃珠身側,輕語道。

   岳璃珠就定定的看著二人,一番交談,論及婚嫁,目光裡的恨、妒、怨,岳璃歌一次又一次,身在福中不知福。

   岳璃珠常在想,是不是因為岳璃歌是長女,是嫡出的,何朝雲才喜歡。可是如今她自己的母親扶正成為丞相府的當家主母,自己有差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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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玉,方才的,就是朝雲哥哥和那個賤人,對吧?”岳璃珠語氣氣的顫抖,手裡緊緊攥著方巾。

   “是…是何將軍。”

   “為什麼他總是看不到我…為什麼他總是注視岳璃歌!”

   見岳璃珠怒氣,一旁的秋玉忙寬慰道:“小姐您這般出色,天下的好男兒由您擇選,會有比何將軍更好的。”

   “可我只要他!其他人,我不嫁!”

   忽的,岳璃珠心底掠過一個念頭,她自己的母親已經成為丞相府的當家主母,她也算嫡出女,唯一差的,就是丞相府的長女,只要岳璃歌死了,那她理所應當成為長女。

   丞相府外停了兩三輛馬車,好一會岳璃歌才從府裡出來,一身白色滾雪細紗裙,一件大紅披風,披風上繡著幾朵墨梅,金邊勾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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