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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殘缺不全
不過,接住了鏢,卻也沒有避過林公的眼睛,林公已經看到我了,並且幾乎就在幾秒之中就已經推開了窗戶,伸手一把卡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手部的關節“哢哢哢”的響著,那略帶通紅滿是殺氣的眸子,在看到我的臉之後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但是,仍然語帶惱怒的問道:“你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在這偷看?”
他瞪著我,質問著。
我知道,編什麼瞎話他肯定都能揣摩的出來,所以干脆如實的對他說:“林公,我不是有意偷看,我是聽到了哭泣聲,所以才過來看一看的,您?怎麼了?”我看著他,
他那紅紅的眼眶,明明就是剛剛哭過,而且,他的身體我也都看到了。
真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是殘缺不全的,不過,如果他是殘缺不全的,那怎麼可能還會有兒子孫子孫女呢?
“都看到了?”他凝眉瞪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忙搖頭解釋:“我,我什麼都沒有想。”
“什麼都沒想那才叫有鬼,我不是先天的,我是為了禁忌術才會自行“淨身”的,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了變成最強大的人。”林公說著迅速的裹上了長長的袍子,目光冰冷的看著我。
我只能是衝著他尷尬的笑了笑,突然明白了,他為什麼能那麼殘忍的對待別人,其實,他對自己也是無比殘忍的。
一個男人,就連“根本”都能不要了,那還有什麼是舍棄不下的。
不過,我看林公今天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的臉色好像特別的暗沉,而且,原本腦袋上的頭發也不見了,腦袋的中央處,有一個黑色的漩渦,看起來很是奇怪。
他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頭頂看,立刻抓起床上的假頭套就戴上了。
我也是服了林公,他在這個屋子裡,那般殘忍的殺害了王倩倩,現在居然還能這麼淡定的在這呆著,
還對我說:“沒有其它的事情,就早點睡吧,以後我的房裡有任何的動靜,都不許過來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用命令的口吻說的,我連連點頭,故作順從的說:“以後絕對不會了。”
林公便將窗戶給關上了,然後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我轉身准備回自己的房間,卻正好看到金巴正鬼鬼祟祟的從房間裡溜了出來,正朝著我的屋子裡東張西望。
“咳咳咳。”我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金巴抬起頭才發現我就站在院子裡,立刻狐疑的看著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林公的窗戶,就快步朝著金巴走了過去,將金巴拽入了我的房間裡。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做什麼?”我狐疑的看著金巴問道。
“什麼鬼鬼祟祟,你看,我拿到什麼好東西了?”金巴激動的把一個白色的紙包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狐疑的看著他問道。
“這個,馮叔說是少女紅曬干了之後制成的粉末,對於那些陰煞之物最管用了,明天你和林漫彤結婚,到時候你把這玩意兒下在林公的茶水裡,我估摸著他肯定當即就呵呵呵。”金巴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這是等大家都睡著了,特地過來跟我說這事,不過林公是什麼人,只怕他一聞茶水的氣味兒,就會知道其中有詐,到時候,會有什麼下場。
“金巴,你覺得林公是一般人麼?他連桑權和王倩倩都能分分鐘干掉的人,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中招?”我搖著頭,把白色紙包塞回到金巴的手中。
金巴蹙眉想了想,估計是覺得我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所以他也跟著點了點頭,不過後一秒就又說道:“那,如果是林漫彤敬給她爺爺的呢?”
“你瘋了麼?林公再不是人,他也是林漫彤的親爺爺,你想讓她親手殺了自己最親的人?”我凝眉,想都不想立刻反對。
金巴不禁搖頭:“你也說了,林公他的本事多大啊,你以為這玩意兒殺的了他?只不過是散了他的陰氣,也只是行動不便而已,我們就在他沒有緩過來之前逃跑就是了,而且明天新娘是誰還不知道呢。”金巴一臉的笑容。
“真的?不會致死?”我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金巴。
金巴篤定的點頭說是,我拿著這紙包猶豫著,最後還是將這紙包收了起來,畢竟我們和林公之間實力懸殊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東西或許真的派的上用場。
金巴見我收下了紙包,立刻開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對我說道:“嗯,到時候我們這麼多人就弄他一個,那個小的沒有什麼真本事兒,再給他綁起來就是了。”
金巴呵呵一笑,我還未開腔,就聽到門吱嘎一聲就被推開了。
“我早就猜到你們是有陰謀的。”林小爺估摸著是一直跟在金巴的身後,剛剛我們說的話已經原原本本的都被他給聽到了。
“我這就去告訴我爺爺,你們等著。”林小爺抬腳就要走。
我和金巴都是迅速的起身朝著他就撲了過去,二話不說,我捂住林小爺的嘴,金巴就去抓他的胳膊和腿兒,兩人一起將他給弄進了屋子裡。
“哎呀,張天,你是不是太用力了,看他怎麼翻白眼了?”金巴看著林小爺的臉問我。
我趕緊松開了手,林小爺又想叫,金巴就直接捂住他的嘴。
“現在怎麼辦?我們這要是放了他,那我們的計劃就全部都毀了。”金巴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默默了良久之後,朝著屋子的四周看了看,我的屋子裡就只有一個大衣櫃可以藏人,現在也就只能把林小爺塞進去了。
“塞進這又不隔音,他一鬧騰,我們還不就是一個死字麼?”金巴看著我,然後就衝我使眼色。
我知道他的意思,事到如今也只能是點頭了。
林小爺不安的看著我們,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對不住了啊。”金巴說罷,直接就用力的朝著林小爺的脖頸處一拍,林小爺的眼皮子立刻就耷拉了下來,然後昏厥在我的懷中。
我和金巴立刻把櫃子裡的一些衣服都拿了出來,然後將林小爺給塞了進去,又將衣櫃反過來,把門靠著牆壁。
金巴跟我對視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坐在了床邊,他遞給我一根煙,我接過之後,他又給我點上。
一邊抽,一邊對我說:“也不知道,咱們還有沒有機會一起喝酒了。”
“放心,一定有。”我看著金巴,露出了一抹苦笑。
“嗯,明天,等所有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們就去好好的喝一頓,你帶著苗苗,我帶著蘭香,我們一起結婚領證,你也別租房了,我們都住一塊兒。”金巴說這些的時候,滿臉都堆著笑。
而我,表面上也露著笑容,心中沒有沒有半點的底。
我們就這麼默默的在炕上一直坐到馮叔來找我們,屋子裡一地的煙蒂,我和金巴兩人把他僅有的那兩包煙都給抽光了。
“你們快出來。”馮叔衝著我和金巴說道。
我們立刻起身出去,邊看到廚房裡的燈亮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林漫彤在給我們做早飯,可是仔細一看,不對,那是我媽啊?
“媽?”我叫著,激動的衝了過去。
我媽卻頭也不回,我都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眼睛都不帶抬一下的,和之前我被燒時一樣,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怎麼會這樣?”我的情緒頓時變得激動起來,轉身就要去找林公理論。
他之前可是說過的,他說只要我和林漫彤在一起他就願意放了村裡人,可是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他好像去你們的祠堂了。”馮叔說道。
我急忙朝著祠堂跑去,祠堂裡站滿了村裡人,我看到林公正指揮著他們用那口大鍋煮肉,那大鍋之前燒過我,後來還燒死了桑權,現在裡面躺著一只已經被退了毛的野豬。
林公看到我,就陰沉下了一張臉,有些不悅的問我:“為什麼不穿喜服?”
“林公,你不是說只要我同意娶漫彤,您就會放了大家,可是他們為什麼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指著這些行屍走肉幫的軀體問林公。
林公則是淡淡的一笑:“你現在不是還沒有娶麼?喝過酒席才算數吧?回去把衣服給我換上。”
林公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我咬了咬牙,只能是乖乖的轉身回去。
到了家裡,就看到蘭香姐的母親泉嬸和村裡的七八個嬸子,現在就蹲坐在石階旁麻木的拔著野雞毛。
門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貼上了火紅的喜字了,這讓我的心情變得越發的緊張。
“怎麼樣?”金巴從前院走了出來問道。
我衝著他搖了搖頭:“他還是提防我,我現在還是先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吧。”
“嗯,不要輕舉妄動。”金巴也同意,一路跟著我到了後院,要換衣服的時候,我想到了自己腦袋上黑漆漆的一片,從回來到現在,我還沒有放下過我的帽子,所以金巴他們壓根就不知道。
現在,我也不想讓金巴看到。
“你就在外面等著我吧。”我對金巴說。
金巴一愣:“你還怕我看啊?”
“不是,我只是?總之你別進來就是了。”我說著將金巴一推,自己進了房間,將房門給栓上之後,才開始換衣服。
林公是真的為我量身定做的,衣服非常的合身,而且,還特地給我做了一個帽子,戴起來雖然有些滑稽,但是,可以擋住我的疤痕。
衣服的領子也很高,我不用擔心金巴他們會發現我的秘密。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好了沒?”金巴在外頭等的不耐煩了。
我打開門,他看到我便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指著我呵呵呵的傻樂。
“笑什麼?有那麼可笑麼?”我蹙眉看著金巴。
“你看看你,多傻,別戴帽子了,都什麼年代了誰結婚還戴帽子啊?”金巴說著伸手就要拿我的帽子,我一把按住。
“別動。”因為聲音提高了八度,把金巴嚇的愣了一下,然後盯著我看。
“張天,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啊?”他狐疑的盯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沒有啊。”
金巴還是不相信,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就要把我給看穿了,好在是馮叔進來了,看到我都換好了衣服,就將我拉到了一旁。
他是提醒我,把那白紙包給收好,到時候一定要鎮定,別出任何的紕漏。
我點頭,又看了看小帆的房間,林漫彤現在就暫時住在這裡。
“她一大早就被林公叫出去了,你們村裡的規矩,新婦進門不都是要先去祠堂拜一拜的麼?”林公看著我說道。
“啊?”我聽了是愣了一下,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們村還有這樣的規矩,難道?
我想著林漫彤應該是施行她的計劃了,昨天,她悄悄的跟我說,她可以把苗苗先換出來,到時候苗苗跟我結婚,生米煮成熟飯,她爺爺也沒有辦法再勸說她嫁給我。
她這個辦法要委婉的多,但是,這真的可行麼?我怕很快就會被林公給識破。
“放心,到時候有蓋頭,林公也看不見蓋頭底下是不是他孫女。”馮叔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擔憂,跟我說道。
“您,難道也?”我沒有想到馮叔居然也知道林漫彤的計劃。
馮叔笑了笑說:“這還是我和她一起想出的辦法,就是為了不讓林公認出來新娘不是她,所以林小姐才特地要求林公,要這最最正式的中式婚禮,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兒啊。”
“嗯,我欠她的只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我低頭默默的說道。
馮叔嘆了一口氣,看著我:“你現在別想這些,一會兒把戲份給演足了,千萬別露出馬腳,總之先把林公給收拾了大家才能都得救。”
“我知道。”我說著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著大家忙裡忙外的,三個小時之後我家的前院裡就擺下了五桌酒席,外頭的街道上還有七八桌,大家都呆若木雞的坐著。
父親則麻木的點燃鞭炮,聽著那轟隆隆的鞭炮聲,那白煙之後,林公牽著一個身披紅嫁衣的女人緩緩朝著我走來的時候,我覺得這一切都好像在夢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