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四具屍體(4)

   蘇海起了一腦門的冷汗,有幾滴甚至泅進了眼眶,刺得瞳孔生疼.能在白日之橫行無忌的惡靈怪,法力高深到何種程度,他不敢想像.他突然想起了那尊煞星在當時看來,有點大放厥詞,現在卻與事實極度吻合的威嚇來.

   “如果逼人太甚,我也不介意清理一下.”

   要被清理了嗎?蘇海發出一聲桀桀怪笑,戲越發精彩了,他蘇海鐵了心要在太歲頭上動回土,倒看誰人敢來清理!

   孫宗倒是沒功夫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他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孫組長,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孫宗對上的,正是那個威嚴到不苟言笑的袁校長.

   袁校長板著一章臉,顯然在極力壓制怒意:“我們學校一向風平浪靜,怎麼你們來了沒兩天,就出了這種事,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交代.”

   一個久居上位的領導者的氣勢,是會讓人生畏的.更何況,那人還是一個帶著怒氣,處於更年期當中的女性.

   孫宗心下一凜,幾乎要招架不住,只得硬著頭皮保證:“袁校長,您放心,我們一定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果然,在孫宗做出承諾之後,袁校長咄咄逼人地發問:“最短的時間?那是幾天?給我一個時限.”

   蘇海幾乎可以聽見袁校長,兩排牙齒相互碾磨的聲音,足以見得這個第一師範大學最高領導者的憤怒程度.蘇海暗自為孫宗捏了一把汗,然後,很淡定地選擇見死不救.

   讓救星賀文亦與袁校長斡旋,自己則悄然後退,與蘇海和唐欣站到了一塊,摸了把腦門上的汗,豎起耳朵聽倆人的對話.

   蘇海問:“死的這女人,又是什麼來頭?”

   唐欣瞥了瞥袁校長那邊的動靜,壓低嗓門,小聲地說道:“死的那個名叫方雅芙,是市裡著名的指揮家,是我們學校音樂系教授陳岩朝的愛人.聽說,這次是他們最後一次預演,預演結束後就會啟程去參加全國大賽,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出了這檔子事.”

   唐欣把她道聽途說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全說了出來,蘇海聽後沉默片刻,像是想進一步確認什麼似的,眯起眼問道:“預演的曲目叫什麼名字?”

   唐欣詫異地:“牧神的午後啊,咱們中午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了許久這個話題嗎?蘇海,你的腦子不中用了?”

   蘇海的腦子沒有罷工,相反,它正在飛速的運轉.四個死者何文英,陳禾文,章文月,方雅芙,西方音樂史,陳岩朝.所有支離破碎的線索在他的腦中打碎重組,變成脈絡清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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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海眼鋒一凜,伸手摸了摸鼻子,笑得意味不明:“哦,陳岩朝的愛人啊,這就有意思了.”

   秀才遇上兵的袁校長正愁有火沒處撒野,蘇海這不著四六的話,正是那顆上膛的槍彈.她憤怒地攥緊拳頭,抬頭直視著賀文亦,態度強硬得跟個納粹份子似的.

   “賀隊長,以第一師範的名氣,您應該知道,這起凶殺案在海陽乃至全國造成的惡性影響有多嚴重,再者……”袁校長頓了頓,眼神往蘇海孫宗方向匆匆掠過,仿佛他們是不堪直視的肮髒玩意兒.

   “再者,學校不是娛樂場所,我不希望看到無關的社會人士滯留在這裡,這對學生的安全是個隱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賀隊長.”

   賀文亦是誰,鐵骨錚錚的勇猛漢子,雖然這些年來被生活挫去了大半銳氣,但也不是能被這盛氣凌人的三言兩語駭住的.

  

   袁校長居高臨下的等待著賀文亦的回應,哪想到賀文亦面色一沉,話說得比後背的頑骨還硬.

   “我們會盡力破案但密探不是神,破案是需要時間的,而我們辦案派誰辦案,邀請誰協助辦案是我們的權力,您無權干預,而您唯一需要做的,是全力配合我們密探組.與其在這裡和我們浪費口舌,不如趕緊去管理學生,安撫學生的心情,這才是您身為一校之長的職責.您說是吧,袁校長.”

   雷厲風行的密探組組長,目不斜視地與袁校長眼神交鋒.袁校長被他連珠炮似的第一第二第三斥得啞口無言,憤懣地把嘴抿成一條直線.

   而引發這場對壘的罪魁禍首蘇海毫無自覺,沉吟片刻,章嘴便道:“袁校長,方雅芙一案與之前三起案子的情況如出一轍,可見,人死在學校裡絕不是什麼偶然,我們希望您能給予最大的配合.”

   蘇海說得十分簡潔凝練,然而聽到袁校長耳裡,卻有如一根鋒銳的針.她剛在賀文亦手上吃了癟,現在,哪有什麼好臉色給蘇海.

   袁校長板著臉,極不耐煩地:“你不是密探吧?我好像沒有義務配合你的要求.”

   “袁校長,這也是密探組的需要,小章不過開口說出而已,請您盡快配合.”賀文亦也板著臉,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

   等那個把強勢刻在骨頭上的女人如一只鬥敗的公雞緩緩離開後,孫宗迫不及待地朝賀文亦挑起了大拇指:“頭兒,你太帥了.”

   賀文亦仍是表情嚴肅,眉間的川字紋深如刀刻,“小孫,小章,你們有把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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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海扯開嘴角,笑容十分篤定:“賀隊放心,山人自有妙計,您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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