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是不會啊

   情況其實沒有宋寧說的那麼嚴重,她故意的。

   顧承洲目前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在霖州的時候,他還有一絲想要站起來的念頭,現在卻是一點都沒了。

   他放棄了所有的希望,甚至有放棄生命的打算。

   皺眉打開電腦,宋寧卻無心刷網頁,心裡感覺非常不好受。爺爺說,醫者父母心,不管是誰都該一視同仁。就算是很想暴揍一頓的人,也要治好了再揍。

   她不算是討厭顧承洲,相反還有點可憐他。

   這個宅子就像個牢籠,不管他是否願意,顧老爺子安排好的路,他都必須走下去,走不了爬也要往下爬。

   按了按眉心,宋寧發愁的窩在轉椅上,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下爺爺的意見,手機就有電話進來。

   拿過手機,見是沈澈的號碼,眼皮跳了跳旋即接通。“爺爺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這頭,遠在雲海的沈澈站在宋家醫館門外,臉色凝重。“宋寧,你抽時間回來一趟吧,我覺得宋爺爺最近的精神不大好,還不讓我說。”

   宋寧抿唇,沉默許久輕輕點頭。“幫我照顧好爺爺,我盡快回去,爺爺要是不同意你跟我哥他們聯系,你就別聯系了,等著我。”

   “好,我這段時間都在家,你工作怎麼樣?”沈澈舒了口氣,情緒明顯放松下來。“宋爺爺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挺好的。”宋寧打聽了下爺爺的情況,琢磨著估計是老毛病犯了,眉頭愈發擰緊。

   去霖州之前,爺爺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往年都是入了秋毛病才犯,今年怎麼提前這麼多。

   掛斷電話,宋寧煩躁的在房裡踱來踱去。

   她要走,現在馬上就可以走,而且篤定了顧老不會攔著她。

   可是真的撒手不管顧承洲,她有點下不定決心,畢竟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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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宋寧重新坐回轉椅,緊皺的眉頭已然舒展開來。

   一牆之隔的隔壁。

   顧承洲五指曲起,輕輕的在輪椅扶手上輕叩,如墨的劍眉攏著深深的陰霾。

   宋寧不開心,很不開心。

   他想看她笑,恣意的,張揚的,狡黠的,每一個不同表情的宋寧,他都想看,卻唯獨不想看她難過,看她不開心。

   這種感覺來的迅猛而強烈,須臾間侵襲他所有的思緒。

   詭異的是,他竟然毫不抗拒!

   ——

   宋寧早上依舊早早起來,趁著天好,在院子裡活動一圈,回房洗澡去吃早餐。

   她決定了,就算治不好顧承洲,也要試一試,盡早擺脫他。

   顧承洲才做完這個月的最後一次針灸,吃早餐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筷子一放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宋寧回房拿了爺爺送給自己的特制銀針,若有所思的去找顧承洲談條件。

   反正談不攏就暴力逼迫!

   來到他的臥室門外,昨晚弄壞的門,早上已經修好,一點痕跡沒留。宋寧四下看了看,發現黃馳和秦朗都不在,皺著眉抬手叩門。

   過了片刻,門後傳來顧承洲冷冰冰的詢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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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說。”宋寧攥了攥拳頭,猶豫著他不開門的話,她不介意再讓佣人來修門。

   等了大約半分鐘,厚實的木質房門“吱呀”一聲,徐徐打開。宋寧看了一眼顧承洲,大大方方的走進去,並將門帶上。

   房間都整理干淨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安安靜靜的坐在輪椅上,清瘦的面容,仿佛覆著一層寒冰。

   “有需要可以找黃馳或者秦朗。”顧承洲摸不准她的來意,臉上的表情萬年不變:“要是沒別的事,請你馬上出去。”

   “和你談個條件。”宋寧從他臉上移開目光,隨意看了一圈,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視線鎖定他的雙腿:“我有辦法讓你的雙腿的肌肉,恢復正常的痛感。”

   顧承洲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唇邊掠過一抹驚疑的弧度。“你說你不會。”

   “我是不會啊。”宋寧笑的分外邪惡。“可是你說我會。”

   顧承洲星眸輕抬,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不需要。”

   宋寧不以為意,她一早猜到他肯定會趁機找回場子,也懶得解釋反而故意激他:“反正都是廢人了,干嘛不死馬當活馬醫。”

   顧承洲冰冷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仿佛要將她看透一般,犀利無匹。

   “半個月,我有七成的把握讓你恢復痛覺。”這點氣勢根本嚇不倒宋寧,她好整以暇的端詳著他,淡淡勾起唇角:“條件是我要回家。”

   顧承洲盯著她的眼睛,這次沒有絲毫猶豫:“可以,如果真的有效果,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送就免了,我自己有腳。”宋寧臉上閃過一抹訝異,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今天開始治療,但是這件事必須保密。”

   顧承洲楞了下,想起上次她給自己換褲子的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宋寧見他態度還算配合,起身活動了下胳膊,將房門反鎖後又道:“你能不能自己躺到床上去?”

   顧承洲臉上熱辣辣的,感覺這話比打了他一個耳光還疼,木然別過臉。

   糟糕,不小心傷了人家的自尊心……宋寧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毫不避嫌的扶他躺到床上。吩咐他趴好,她拿出針灸包裡的特制銀針一番消毒後,自然而然地掀開他的上衣。

   “你要干嘛。”顧承洲看到針灸,心裡隱約明白了她治療的方法,只是對此並不看好。

   周醫生給的方案也是中西醫結合,可是針灸了半年多,沒有絲毫的效果。

   “當然是針灸了,還能干嘛。”宋寧語氣一肅,捻了根慢慢刺入他腰上的穴位:“按說應該配合湯藥一起治療,可是我對這個不熟,就不害你了。”

   顧承洲聽罷,瞬間像似想起什麼痛苦的往事,神色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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