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識人識己

   我清楚在很多問題上我現在還是瞞不過爹的,爹在他那一代的政治家中是絕對的佼佼者,惟有曹操和劉備這兩個老奸巨滑的家伙能和他比肩。因此夜鷹的事我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亮兒認為夜鷹的實力是絕對的強,六十三個人,人人都有人榜的水准,再加上平時練習的暗殺和合擊之術,恐怕就是地榜的高手也必須小心提防他們。夜鷹是咱們的王牌部隊。”

   聽了我的話,爹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沉默了下來。我心裡有些緊張,弄不清爹心裡想的是什麼。

   良久,爹開口了:“亮兒你說得不錯,夜鷹確實是我們的王牌部隊,爹昔年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有能及時秘密訓練這種精銳的部隊,還好亮兒彌補了爹這個過錯,組建了夜鷹,立了一個大功。不過我們已經比之曹家孫家和金剛門晚了近十年,這三家手中都有一支秘密的死士部隊,實力不明。”

   聽了爹的話,我倒吸一口涼氣,是呀,既然我能想出組建夜鷹,那曹操劉備兩個為什麼就不能?孫家的紅梅公子周瑜也是絕不能小看的。

   爹接著說:“爹看出來你對夜鷹部隊還是非常了解的,爹現在鄭重地把夜鷹的指揮訓練權真正交給你,夜鷹部隊裡的魏續實際是爹在夜鷹安插的人手,以後爹要調用夜鷹的小隊時,就由他帶隊吧。”

   什麼?魏續居然是爹的人!我的心被震驚了,看來爹在青州果真是無孔不入了,不過爹把魏續告訴了我,雖然或許在夜鷹中還有其他的內線,但從很大程度上表明了爹對我的信任,看來我這次華北之行立下的功勞還真不小呀。我作出一副肝腦塗地的表情對爹說:“爹,你放心吧,夜鷹在我手中一定會變為天下最強的精銳部隊的。”

   爹看到我的表態,欣慰地笑了起來。我提出了一個一直壓在心中的疑問:“爹,你應該知道我這次華北之行在南皮和文醜交手的事吧。那時候張頜救了我,臨走時張頜告訴我我這趟華北之行的秘密,早就有人泄露給了袁家,可知道我華北之行的人不外乎我們諸葛世家最高層的不到十人而已,我仔細想了好久,覺得誰也不可能泄密。是誰泄密的,爹心裡有底嗎?”

   爹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罵道:“亮兒,你怎麼搞的?平時這麼聰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就這麼笨呢!”我嚇了一跳,我又哪出錯了?

   “我們往其他勢力派探子,其他勢力就不會派探子來我們這兒了?你在泰山消失不見,很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有心人一打探,就能知道你的行蹤路線是前往華北方向。以後不要輕易懷疑自己的同僚或者下屬,要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爹拉著臉解釋了他為什麼生氣。

   我也恍然大悟,暗罵自己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僅僅是考慮到了內奸,偏偏沒有想到最簡單的敵方勢力探子問題。我忙起身躬身說:“亮兒受教了。”

   爹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坐下,語重心長地說:“亮兒,不能否認你天資聰穎,對很多問題往往都獨到的見解。但很多事情你缺乏經驗,考慮問題考慮得並不是很周全,這些經驗是要通過經歷來彌補的,譬如說你這次華北之行就讓你成長了不少。同時你這次華北之行還是有很多考慮欠周到的地方。”

   我點點頭,虛心的等著爹的指教。

   “你對付袁熙二十萬大軍時所用的誘敵深入,調虎離山,再斷其糧草的計策很好。但你在袁家大帳的孤身犯險卻很不可取,若不是夏侯兄弟的相救,你和婉兒鳳兒和趙雪豈不全都陷於袁營了?這樣的話你以前所做的誘敵深入就前功盡棄了。因此你這種做法可以說是一莽夫的行為,毫不可取。你是諸葛家的二公子,你所要做的更多的應該是運籌帷幄,知道嗎?”

   聽了爹的話,我不禁汗顏,在當時我確實沒有考慮到自己會失陷於袁營的可能,僅僅是憑著一股年輕人的血性,想試試自己武功大進後的實力,若不是夏侯兄弟的幫忙,恐怕一萬黑山軍的性命就栽在我的手裡了。爹說得對,我是諸葛家的二公子,很多事情是不能率性而為的,畢竟我擔負的不僅僅是自己一條性命,而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成千上萬條人命。想到這裡,我起身向爹跪倒,顫聲說:“亮兒謝謝爹的教誨,以後亮兒決不再犯這種錯誤!”

   爹扶起我,說:“知道自己的錯誤就好,爹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我咬著嘴唇點頭。

   於是我和爹父子二人又聊了聊家常和青州的政務,直至深夜。一夜之間,我父子倆的感情增進了很多。第二日,爹果然向曹家三人表示了希望能夠締結正式盟約的意願,夢燕也表示回去會盡最大努力說服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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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清早起來,就前往呂府,去看望我的師父兼老岳父。一如既往的徑直穿過呂府的大門,看這熟悉的一景一物,心中感慨萬千。

   看著因進入秋天天氣轉涼而悠悠飄落的黃葉,暗道:記得上次進入這裡還是去年入冬前,想不到這次前來之間竟隔了幾乎一年呀。忽覺周圍氣氛有些怪異,又見黃葉在落地的瞬間不規則的左移了一寸,我心中一動,身形急閃,一柄鐵戟從身後擦過,我反手欲握住戟柄。豈知鐵戟竟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劃走,緊接著又是朝我致命一戟,我大驚,腳部發力,身形向後飛閃。鐵戟直追而來,空中連晃,逼得我上竄下跳,險像環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轉瞬過了數十招,我看清來人蒙面,但從這鐵戟出招意境上來看,哼哼,是漫天戟影!可惜僅僅是第三重的,夠狠也夠准,不過招式之間不夠柔和,過於生硬。若是在一年前我赤手空拳絕對拿這沒轍,但如今我已經突破第三重,達到漫天戟影的第四憧境界了。我看准鐵戟豎劈轉刺的一剎那,一個側身躲過,在鐵戟橫掃之前,雙手終於抓住戟柄,用力一振。蒙面人握戟的明顯顫了一下,正要使力,忽覺機上的力量突然消失,緊接著胸口一痛,人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

   我收回擊向蒙面人胸口的手掌,看著蒙面人從地上爬起。蒙面人揭開面巾,佩服的說了一句:“師兄果然好功夫!”我看到面巾之下俊秀的面龐,這人原來是郝昭,暗暗贊嘆,想不到這近一年來郝昭的進步這麼快,在還沒用出“毒龍出洞”的情況下,竟然能把我逼得這麼狼狽,恐怕其武功比之文醜也會毫不遜色了。我走過拍拍郝昭的肩膀,享受了一下師兄的權利,說:“五師弟,你這一年進步不小嘛!”

   郝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想不到師兄的武功竟也進步得這麼快,赤手空拳竟也能把握擊敗。”

   “呵呵,亮兒回來了!”一個厚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樣子亮兒的武進已經很接近天榜了。”我驚喜得一轉頭,但見師父呂布從大廳中緩步走出,身後跟著三師弟王雙和四師弟劍楓,婉兒也老老實實的跟在呂布旁邊,看見我後衝我羞赧的一笑。

   我快步迎上去,躬身說:“亮兒見過師父!”

   呂布拉過我的手,點著頭說:“回來就好,現進屋說話吧!”於是我們師姐弟五個隨呂布進入了大廳。

   呂府的大廳如同師父呂布一樣,布置得簡單而凝重,正中朝南一席鋪著紫色錦絲的玉塌,塌上一張兩米長的大案,是為主位。在東西兩側,各有五席小塌,自是客席。周圍則排滿了十八般兵器,顯示出武人世家的風格。

   師徒六人閑話了一會家常,師父呂布突然問我:“亮兒,這次華北之行,你獲益良多,師父現在考你幾個問題,你來答一下。”

   “沒問題,請師父發問。”我信心十足的回答。

   “你身為諸葛家的二公子,應有大帥之才與之相稱,就需要有識人之明,我問你,以你的看法,你的三個師弟是什麼樣的人?”

   我看了一下師弟們,心中不住埋怨師父,你讓我在師弟們面前評價他們,這讓我怎麼說出口?不過我還是清楚,這本身也是師父對我的一個考驗,考驗我能否在合適的時機說出合適的話,還盡量表達出我所需要表達的意思。

   我沉思了一下說:“三師弟王雙,在臨陣之時以其勇猛必能鼓舞三軍士氣,一鼓作氣,攻陷敵軍;其勇猛亦能使得三師弟不畏強敵,在陣前隨機應變,攻克敵營。但三師弟往往缺乏大局觀,大部分時候很可能獲得一戰之勝而非一役,因此三師弟可謂勇猛有余,冷靜不足,是為大將之才。”

   師父聽了點點頭,說:“不錯,子全(師父為王雙起的字)的確是勇猛有余,冷靜不足。這倒頗有些像曹家的夏侯淵呀,夏侯淵這家伙如果單論一戰的話,恐怕這世上能擊敗他的人不超過三個,但若讓他指揮一場戰役,哼哼,肯定就顧此失彼了。亮兒,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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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師弟劍楓,性格冷漠內向,不善與人交往,並非為將為帥之人。但其為人肯吃苦,專一,習武資質雖不能說得天獨厚,比之五師弟略遜一籌,可四師弟潛心習武,心無旁鷲,恐怕我三個師弟中武功最高的應該就是四師弟了。以四師弟的條件,倒是做刺客的一把好手。”我作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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