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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能掉下橋
我驚得瞪大眼睛看著向我張牙舞爪撲過來的鬼婆,我整個身體就麻木了,也不知道閃躲,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
就在這時,三叔公突然輕輕的拽了一下子孫繩,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將我的身體完全帶動地倒向另一邊,一時之間,鬼婆就撲了個空。
現在是什麼情況?鬼婆為什麼要阻止我出殯呢?
“張行,不要亂看,注意腳下我們馬上就要過橋了!”我剛回頭准備問鬼婆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前面就傳來了三叔公嚴肅的警告聲。
“是!”我竟然出奇的聽話,立馬將腦袋轉了回來,隨即而來的又是一愣。隊伍之前,我身之後,不知怎的突然多出許多人來,男女老少全都不缺,這些人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還有剛才拼命朝我撲過來的鬼婆也不見了。
我慌張的瞻前顧後,開始有些猶豫,這地方真的不正常呀!可是我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年輕人別耽誤時間,趕緊往前走!”
“對不起請問——”我剛一開口,想問身後說話的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可是迎面就正好對上了他那張已經爛了一半的臉,臉上的窟窿裡還時不時地會鑽出一些扭曲不止的蟲子。我頓時心裡反胃。
“別磨磨唧唧的,快一點!”那個爛了半邊臉的人用力推了我一下,直接就把我踉踉蹌蹌地推上了橋。
上橋之後,由於習慣使然我又開始仔細的打量這個地方。這座橋一看就知道是有年代的,因為這座橋是由以前那種繩索和木板組成的,這木板還不是新的,所以我踩著腳下的板子一時之間竟感覺搖搖欲墜。慌亂之下,我瞥見橋之外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河水發黑毫無飄動之感,就像是一道死水一樣。
我趕忙緊緊抓住手裡的子孫繩,以防自己掉下去,唯一能夠讓我感到欣慰的是,這座橋非常寬,可以同時並列三條隊伍一起在橋上走還有余。
“啊!”走不到幾步,我就聞見前面傳來了一陣驚悚的尖叫聲,隨即是噗嗒的一聲落水聲,聲音接連不斷。
我猛地抬起頭,看到我前面的人走著走著就突然脫離了橋,掉進了河裡,那些人落水後那水就會冒出縷縷白煙。
我可以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從水裡傳上來的涼氣,氣溫是很低的,按理來說,人只要進去不到十秒鐘就能凍的瑟瑟發抖。
可是就在剛剛,就在那些人落水的時候,從水裡冒出來的煙,就飄散到了我這邊來,我沒想到那白煙竟然是燙的,從我的臉邊拂過,我疼得“嘶”的一聲叫了出來,我伸手摸了摸被燙的通紅的臉,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水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從那冰涼的河水當中冒出的竟然是滾燙的水蒸氣。
與此同時,我四周的人也開始出現沒踩穩,一個接一個的落水的情況,那從河水中發出來的噗呲噗呲聲就好像這河水是硫酸一樣,只要有人進去就會被腐蝕掉,令我毛骨悚然。
就算是我再傻也知道這條出殯路不正常,但是我不能放手,我害怕如果我現在放手了,那麼下一個落水的就是我!
周圍的落水聲和尖叫聲絡繹不絕,就算是這麼多人落水,這橋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下河去救他們,而那些落水的人在掉進河水以後撲騰了一下後就沒有動靜了,有的人臨死前還在求救,還有一只帶血的手伸出來想要人拉,只是到最後他們都沉入河底。
我索性低下頭專心看路,不再去看旁邊這些駭人見聞的情景。過了一會兒,剛才那些凄慘的叫聲全都消失了,這條路上又恢復了平靜。
我轉溜著眼珠子看向我們這個隊伍上的所有人,二叔公依舊非常平靜的在前面開路,在他身後緊跟著抬棺材的那些壯漢一個都沒有減少,三叔公和張行由始至終也是非常的淡定。我才會想起來剛才出現那麼驚悚的畫面,他們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好像見慣不怪。
今天的天氣也不知怎麼了,悶沉悶沉的見不到太陽,剛才從天上飛過去的是烏鴉嗎?那可是不吉利的像征,剛才鬼婆慌張的樣子,看上去並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反而有些像是想要來救我,要真是那樣,我可不就是白白損失了一個能逃跑的好機會嗎?
“三叔公?”我小聲的喊了一聲。可是走在前面的三叔公就像沒聽見我的話一般,然後我又喊了一聲張旭,這一向對我都還算親切的張旭,在這時,也變得異常冷淡,他就側過臉來瞟了我一眼,什麼也不說。我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心說,瞧,這張旭的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吧?平日裡對我總是笑眯眯的,那都是虛情假意。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這張家大院裡的人開始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本性,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妙了,要是再接著往前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轉頭一看,後面的人減少了不少。心中便盤算著,現在自己應該也是出了盤腳村的範圍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撒開繩子,回頭跑得了。
正當我准備撒開繩子的時候,從後面又傳來了幾道落水聲和如殺豬一般的吼叫聲,那些人們臨死前能發出的最後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膜,比平時我和趙渡在宿舍一起看的恐怖片還要驚悚個一百倍。
我的心髒都嚇得要以每秒一百二十下的速度飛出去了,心中猶豫不決,感覺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我一邊想著要跑,一邊又害怕如果自己松開手跑路的話,會不會下一個落水的就是自己。
到最後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以後,我還是選擇拉緊自己手中紅色的子孫繩,硬著頭皮走下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怎麼也得要過了這座橋再說,要是這個時候撒手就跑,萬一我一下子沒站穩,豈不就成了這河裡的燒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