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黑寡婦
這回不是去保健室了,禹葉直接讓我請假出校門,我只能照做,出去之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外面,衝著我打喇叭。 我趕緊坐了上去,禹葉坐在後面,駕駛位上的人我也見過,那天開出租車的司機師傅,看來他一直都是禹葉的人,瞅著我,微微一笑,這笑容,還帶著幾分憨厚的味道,但我很明確,這都是假像。 禹葉懶洋洋的側躺著,問道:“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調整好狀態?” 我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葉哥,我沒那麼脆弱的。” 禹葉點頭笑道:“那就成,不過這幾天小心點,白毛那小子住進了醫院,他老大是北街那邊挺有名的老炮兒,當眾放話說要收拾咱兩,為白毛報仇。” 北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黑社會也有勢力分布嗎?我覺得這正是我了解這些的好機會,裝出有些害怕的樣子,咽了口唾沫:“葉哥,北街老炮兒是誰啊?我怎麼沒有聽過,難道整個北街都是他的地盤嗎?” 禹葉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說道:“老炮兒啊,這是對道上過了氣的大哥級人物的統稱,北街的老炮兒是黑寡婦,當年他闖蕩的時候,名頭挺大,拿著錐子戳瞎了幾個人的眼睛,得了個外號黑寡婦,不過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時代在發展,這種老家伙早就該淘汰了,目前也就霸著條北街苟延殘喘,就連進貨都是經過我的渠道,所以,不用怕他。” 他開著玩笑說:“除非你我二人倒霉的正好被他堵到,不然是絕對沒事的。” “原來是這樣。”黑寡婦看起來並不算特別厲害,禹葉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也對,他後面站著斧頭幫這種龐然大物,哪裡還會在乎區區一個黑寡婦。不過這倒是給出了一個信息,禹葉是斧頭幫成員的信息,是隱藏的,除了內部人,外人都不知道,不然黑寡婦也不敢那樣放話。 禹葉瞅著我,忽然間問了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東子啊,聽我說了這麼多次貨,那麼多的交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的貨是從哪裡來的嗎?,我交易的人又是什麼來路呢?” 他總是這樣,笑眯眯的問著話,但是言語裡總是埋藏著殺機,我心中升起寒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我又沒有考慮的時間,我只能說:“不該問的不問,如果我應該知道,葉哥是會告訴我的,如果我不應該知道,那麼問了就會惹來麻煩。” 這可是一句大實話,禹葉哈哈大笑,說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有意思啊有意思。你說得對,該你知道的你就會知道,不用著急,再過一段時間你就什麼都明白了,或許今天,你就能知道的差不多,知道我為什麼單獨找你麼?就是我想要帶一帶你,等你熟悉了這一行後,我相信你能夠做得很好。 開車的司機說:“第一次做事,能夠讓葉哥親自帶的人,屈指可數,你是被葉哥看重的,要把握機會,好好去做。” 我只能點頭。 商務車一直行駛到郊外,沿著一條泥濘的土路開往窮鄉僻壤,一路上挺荒蕪的,連個人家都沒有。 我對於華南市外圍其實並不熟悉,也沒有出過遠門,這一路上車輛七拐八彎的,我就找不到方向了,只能任憑車輛繼續往前行駛。 差不多兩個小時,天色已經深度朦朧,即將陷入黑暗之中,我們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非常僻靜的地方,林木茂盛,野草生長的又高又壯,只有斜側裡有一道碾過的痕跡,像是車輛通行過,我們沿著痕跡行駛進去,就看見了三座簡陋的草屋。 門前有人生著篝火,幾個男人敞胸露乳的在火堆上燒烤,郗冀打開車門,出去的瞬間告訴我。 “多看多想少說話。” 我下車的時候,禹葉和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邊有人說,怎麼這次是你親自來的?禹葉指了指我,說帶新人啊,以後還指望著派大用場。話音落下,那個和他擁抱的壯漢就看向了我,瞅著似乎不是純粹的漢族人,鼻梁稍微高挺,下巴一圈的絡腮胡子。他看了我一陣,明顯沒怎麼放在心上,客套著說,這小子還不錯,機靈。 說笑著,兩個人就朝著草屋走去,絡腮胡子下意識的看了看我,禹葉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信任,他才拍了拍手,草屋底下傳來了響應聲,地面上鋪的一層木板被掀開,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有人把梯子架過來,絡腮胡子當先下去。 我是第三個,在我之後,還有兩個男人,赤-裸著上身,露出雄壯的肌肉。 到底之後,眼前就敞亮多了,這裡點著蠟燭,幾個人圍著木桌子鬥地主,看到絡腮胡子過來,都站起來喊了聲,龍哥。 絡腮胡子龍哥點了點頭,說帶人去看貨,別出了差錯。幾個鬥地主的人就起身了,禹葉跟著過去,我也想跟,結果被龍哥攔住,他瞥了我一眼,也沒說話,但我知道這個過程我是不能參與的。 過了一陣,禹葉拿著一只編織袋過來,隨手就丟給我,說道。 “龍哥,謝了,貨沒問題。” 之後沿著梯子我們又回到了地面,借著光線,我看見了袋子裡長條形的圓柱物體,居然是七八箱玩具小熊!這怎麼可能,跋涉幾個小時,費了這麼大勁,結果就為了這麼幾箱玩具? 我知道這玩意肯定不簡單,但明顯是不能打開查看,禹葉也沒有停留,跟人告別之後就上了車,原路返回。 一路無話,行駛了兩個小時的時候,禹葉才問了我一句話。 “來這裡的路,你記住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道。 “不好意思葉哥,我沒有記住。” 禹葉笑了笑,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裡的路,我都不記得,七拐八繞的,除非做記號,必須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說到這,開車的司機衝我們笑了笑,露出一個貌似憨厚的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將是他這輩子給我留的最後映像,我幾乎都沒有聽到聲音,一枚子彈透過擋風玻璃,他的額頭轟然爆開,一團血花四濺,灑了我一臉。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經歷,就在我還傻愣愣的看著的時候,禹葉從後面拉了我一把。 我手上還提著編織袋,緊跟著禹葉的步伐,前面的路上橫著十幾輛摩托車,將路徹底封死,一群人身上都有紋身,看起來就是凶神惡煞的樣子。最前面的那人手中持著一把五四式手槍,相比於現在,已經算是老古董了,但即使是這樣,這也是殺人的利器!他帶著黑色的頭巾,皮膚黝黑,看起來三十多歲,很明顯的特征是有齙牙,頂著嘴唇微微鼓起。 “黑寡婦!” 禹葉死死的盯住這個人,牙縫裡迸出兩個字。 我藏在草叢邊上,覺得這次凶多吉少了,但是聽到禹葉說出的名字,我還是微微震驚,這就是白毛青年的老大嗎?禹葉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他不會來報復,為什麼現在是明顯有准備的封住前路? 很多疑問,但禹葉沒有時間給我解釋,他只說了一句話。 “跑!” 是的,只有跑,前路被封死,黑寡婦手上又有槍,其他人都拿著砍刀,這是要殺人滅口的節奏!我們兩不敢停留,悶頭就衝進了草叢之中。 黑寡婦在後面罵了句:“給老子追,把這兩個小崽子都抓回來,老子要慢慢炮制他們!”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