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離別
早晨七點奶奶醒來了，“奶奶你醒啦。餓了嗎？吃點飯吧。”溫若涼把飯放在床上的桌子上。
“還真餓了。”奶奶微微笑。
“奶奶，這個飯，是這個大姐買的。”溫若涼叫女人進屋。
“你給我出去。”奶奶的臉瞬間拉下來。“昨天讓你們走你沒聽見嗎？”
“媽，我是你最喜歡的小花啊，你還記不記得我？”女人眼睛有淚水滲出，“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拋下你的。當時為了愛情離開你真的不是我所想的。”
“記得我二十五那年離開了你，現在我四十五歲了，二十年的時間，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親情是金錢換不回的，可沒有金錢，親情就是奢侈品。”
“媽，我在家裡的時候，有時候就會想起你，想起小學初中的時候，你和爸送我上學，爸的葬禮我也沒有回來，我是在父親去世了一個月以後才聽到的消息。”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
“我當時在被窩裡自己偷偷哭了一個晚上。”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奶奶質問。
“我也想啊，可是我有孩子了啊，孩子才滿月，我的丈夫還每天忙，不在家，我害怕孩子出事，當時就沒回來，可我真的難過至極。”
“媽，我終於體會到了做母親的感受，我真的離不開。”女人看著奶奶說。
“行了，你別說了，吃飯吧。”奶奶拿起筷子，“別愣著了，坐下吧。”奶奶對女人說。
“哎，哎，媽，坐下！”女人很開心的坐下，因為她知道母親在心裡已經原諒自己了。
溫若涼看著兩個人，椅在門邊笑。一邊笑一邊想，要是自己的母親還在的話，是不是自己也還是一個快樂的人，與別人無差。也會和母親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探討人生，一起說幸福的事情，可是啊，人生總是那樣，總是會在猝不及防給予你重擊。
溫若涼那時候連“死亡”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就要面臨父母雙亡的現實。
溫若涼回過神，奶奶在叫自己，“若涼，快來坐下，一起吃飯。”
“奶奶我吃過啦，大姐買的時候我和夜司霆就吃完了。”溫若涼正了正身子。
“司霆呢？怎麼沒看見他？”奶奶四處張望。
“他呀，他出去上廁所了。”溫若涼解釋。
“啊，這樣啊。”奶奶點了點頭。
“媽，好吃嗎？”女人問。
“好吃，這次來還回去嗎？”奶奶問。
“回去，今天就走了。”女人低下頭，裝作整理衣服。
“其實啊，媽也不是不想見你們，就是你們讓我失望至極。哎，你哥呢？”奶奶說出心聲。
“他…回家了。”女人還是怕奶奶傷心。
“啊，回家了，那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吧，他啊從小鬼點子就多。愛說謊，心地還不錯，就是怕是這幾年啊，迷失了心智。”奶奶回憶著，為兒子惋惜著，“你說那個母親能不疼愛自己的兒子女兒啊。”
“你們父親離開的時候，最想要的就是你們能回來看一眼，而你們卻遲遲沒有回來，他離開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奶奶說著開始哽咽。
“媽，對不起，我這個做女兒的前半輩子都沒有盡心竭力的為你們付出，但我後半生會盡量彌補的。”女人摸了摸奶奶的臉。
“幾點的車？”奶奶問。
“下午的，一會就走了。”女人說。
溫若涼見兩個人關系漸好悄悄的關上了門離開，見夜司霆還沒回來打電話詢問。
“喂？司霆？你在哪呢？”溫若涼語氣溫柔。
“今天這麼溫柔的嗎，很多時候不應該都是不耐煩的態度嗎？”夜司霆在電話那頭，笑了笑，接著說，“我已經回公司了，當時在窗口看你們談的很好，就沒打擾。”
“我一直很溫柔的好吧。今天我先不去了，別怕我會跑了，我奶奶在這呢，我該怎麼跑？”溫若涼一邊說著一邊翻了白眼。“而且啊，這個大姐要走了，我開車送她去車站。今天晚上陪奶奶，不過奶奶睡著了，我就會去了。”
“那也行，我剛才在你的包裡塞了一張銀行卡，裡面有十萬塊，你給大姐，希望可以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好一些。”夜司霆在那頭說，“大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我們該幫還得幫。”
“你什麼時候放的？我怎麼不知道？”溫若涼開始翻包。
“就在你吃早飯的時候，我知道當面給你你那麼要面子會要嗎？只會推辭說‘不用了不用了，我這有。’我和你在一起都要半年了還不知道你？”夜司霆在那頭學溫若涼說話，表情到位。
“夜司霆！你閉嘴！”溫若涼氣的跳起來。“別說了！我不想聽！”
“好好好！不說了，記得把卡給那個大姐，然後路上給大姐買點吃的。”
“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哎，夜司霆，以前的你不會這麼替別人想的，第一次見你的情景你還記得嗎？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溫若涼努力回想，“我當時還在想，我這次真的完了，栽在你手裡，這麼冷酷的人，不得把我折磨死啊。”
“不過現在的你真的變了好多，會為別人考慮很多。不再以自己為中心。”溫若涼一邊說一邊笑。
“真的嗎？我現在有那麼好？那我這麼好，你怎麼獎勵我？”夜司霆在電話裡，像一個小孩子。
“給你買糖糖好不啦！”溫若涼掐著嗓子說。
“好的呀，小姐姐！”夜司霆表現得像個低智兒。
“夜司霆！你再這麼說信不信，我掛電話了！”溫若涼真的受不了這樣的夜司霆，“怎麼仿佛我在和智障聊天。”
“你才是智障，先不和你說了，我一會有一個會要開。”夜司霆說。
掛了電話，夜司霆正要起身去開會，忽然看見現在面前的捂著嘴笑的小張嚇了一跳，身子沒站穩向後踉蹌了一步，“你…怎麼在這？”夜司霆被嚇得斷斷續續。
“剛才我敲門了，你在裡面卻沒有回應我，你以前說過，只要你在裡面我就能隨便進入。”小張依然捂著嘴。
夜司霆轉過身抓了抓頭發，神情猙獰，又轉過身，試探得問，“那你都聽見什麼了？”
“什麼都聽見了。”小張誠實的看著夜司霆。
“行吧，但是你一定不要把今天打電話的事情告訴別人！”夜司霆囑咐他，“畢竟你知道的，在公司裡有很多人想讓我出醜。”
“記住了夜總！那這份文件你先簽了吧。”小張遞給夜司霆一份文件。
夜司霆簽完了就讓小張離開了，自己在辦公室裡追悔莫及。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部毀在了一通電話，他拿起電話氣的想把電話摔了。他怎麼一和溫若涼打電話就不正常呢？就像溫若涼說的自己像個智障。
夜司霆最後還是放下了電話，把電話放進抽屜裡，不想再看，以後這還讓他怎麼見小張。
“以後在公司打電話一定要正經！”夜司霆堅定的自言自語的說。
溫若涼在外面走了一會回到病房，兩個人都像是哭過的樣子。
“若涼，回來啦。”奶奶關心的說，“干什麼去了？”
“奶奶！我出去逛了會街。”溫若涼笑著說。
“那什麼！媽！若涼！我就先走了，若涼以後好好照顧我媽。”女人回身看著溫若涼，“我有時間一定會再來的。”
“走吧。”奶奶揮揮手。
“我送你，大姐！”溫若涼也站起身來。
“不用不用，不是說現在手機導航，特別好用嘛！”女人攔住溫若涼。
“這W城這麼大，別再迷了路，大姐你也別再推脫了，我送你就這麼定了。你人真的很好。”溫若涼說話不給女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謝謝你若涼。”女人鞠了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大姐，這個我可受不起。”溫若涼趕緊扶起女人。
“讓若涼送你走，媽還放心點，若涼對這個城市的路可是很熟悉的，每天都在路上跑。”奶奶也開口。
“對呀！那奶奶我們先走了，你自己也午休一會，別太勞累。”溫若涼囑咐奶奶。
“媽，再見。”女人的眼淚又要落下來。
“哎，走吧，記得回來就行。”奶奶笑著揮揮手。
女人和溫若涼一起出了醫院，女人一路上都在抹眼淚。
“大姐，你別哭了，再回來不就好了。”溫若涼終於看不下去了。
“可是，我再來怕是媽的葬禮了，因為我的家裡的情況，真的支撐不起車票錢，這次來的錢還是借的，回去還不知道用什麼還。”女人無奈的說。
溫若涼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卡，“大姐，這裡有十萬塊，你先拿著用，不夠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不行不行，你的錢我不能收，我和你非親非故，這可不行。”女人推阻著。
“拿著吧，怎麼說你也是奶奶的親人，而且大姐你人也特別好，我覺得這錢給的值。”溫若涼硬把卡塞在女人手裡。
“你看你這人怎麼那麼好，讓我都覺得有點愧疚，下次如果有機會給你帶點家長的土特產，還有這個錢我肯定還，會盡快的。”女人略帶抱歉的說。
“不用，反正夜司霆也不差這點錢。”溫若涼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太多了，立刻改口，“我是說反正這些我家也不是拿不起。”
“啊，那我也也要還的。”女人拿著卡，眼神堅定的看著溫若涼。
“好了，別在這說了，快去車站吧。”溫若涼幫助女人提著行李。
“好。謝謝你啊，若涼。”
在車上女人明顯顯得很拘謹，她還沒做過轎車，在農村的家裡都是做驢車。動也不敢動，溫若涼讓她系上安全帶，她顯得很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