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詫異
然後在柳緒放不解的目光中從懷裡掏出一本一樣大小的賬本。
柳緒放訝異，仔細翻看。
“你竟然將賬本墨了一份。”
越翻越覺得熟悉，這字跡……
抬頭向娉婷望去，眼神裡充滿了詢問，不會是……“沒錯，魏中年方才拿走的那一份才是我墨下來的那一份。”
似是看出柳緒放的疑惑，頗有默契的答道。
柳緒放可以想像出娉婷挑燈模仿著賬本上的自字跡時的情景。
心中一喜，官印到手，而且賬本也在手裡，離目標就更近了一步。
“哦對了……”
娉婷想起昨晚的事情，對著柳緒放和盤托出。
柳緒放聽到最後也如娉婷聽到時的一般無二。
“沒想到魏中年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想不到背地裡竟然是個衣冠禽獸。”
他怎麼也沒想到看似毫無關系的人居然能和這件事混在一起，而且還瞞過了當事人。
後日一早，柳緒放便掛出告示，告示欄被層層圍住。
“這告示寫的什麼啊？”
“就是，密密麻麻的這麼多字，誰能給讀一下。”
“我來……”
人群中走出一人，站在告示前快速的將內容瀏覽了一遍。
“.……意思就是衙門換了新的縣令，說是要將兩年前的一件冤案重新審判，還望咱們去做個公證。”
“換縣令了！”
“是啊是啊，終於換人了，咱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了。”
樸實的笑容綻放在臉上，還未開放就已經熄滅。
“別做夢了，說不定比上一個還要過分，當官的還不都是一個樣子。”
“也是，估計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一想到這裡眾人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但是也有有心人回想著兩年前的案件，一下子就猜到是張彩霞的案件。
當時這件案子可是轟動了整個長安城，而且大家都因為縣令的原因所以就算有事也要自己解決。
還記的當時有人擊鼓鳴冤，魏中年嫌棄對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還不懂得人情世故，被原告哭哭啼啼的樣子搞的心煩不已。
就讓人將原告重重打了二十大板，險些要了對方半條命，還罰了對方用來貼補家用的銀子，以至於後來他們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眾人想起來都後怕的表情。
第二日，柳緒放如約的開堂，廳前跪坐著一個批頭散發，頭發花白的老人。
“這是誰啊？”
看著頗為眼熟，但是到嘴邊愣是被噎住了。
“我想起來了，這是張彩霞的父親張大狀，看來這件事要重新審判是真的了。”
看著張大狀這幅模樣頗為惋惜的道，不過另一面也是打心底裡期待，終於能還死者一個清淨。
“居然真的是張大狀，這要是失敗了，張大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當官的就是只柳自己的名聲。”
內心責怪柳緒放，同時也同情張大狀，都已經半瘋半顛了還被拉出來。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眾說紛紜，有說柳緒放是好官，有說只是做噱頭來為自己賺取名聲的，還有的就是保持著中立，什麼都不評價，只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柳緒放對此置若罔聞，舉起審判石，重重的敲擊在案板上。
“傳嫌疑人，賈乃林。”
聲音不斷回蕩在堂前，回音不絕於耳。
“威武……”
賈乃林瑟縮著伴隨著木棍敲擊著地板大的聲音走進堂前，看著地上熟悉又陌生的老朽，眼底難得的浮現出一絲愧疚。
地上半跪半坐的老者，見到賈乃林的那一刻，雙眼立馬放射著精光，迅速的躥到他面前，對著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啊！”
被差役拉開的張大狀嘴角還掛在一絲血跡，不斷掙扎著。好似要生吞了對方一般，雙眼都快突出來了。
“就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囡囡，我要你償命。”
外圍的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覺得賈乃林罪有應得，但是這種活生生的咬下一塊肉來還是露出一絲同情。
“肅靜！”
饒是柳緒放也沒有想到張大狀見到賈乃林居然這麼激動，只得控制場面。
“擾亂公堂者，視為對朝堂無理，仗著十大板，念在張大狀年老，予以警告。”
“張大狀，你兩年前狀告賈乃林，這件事可屬實？”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他害的我的囡囡，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柳緒放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眼前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
本以為張大狀是清醒了，沒想到對方依舊呆坐在地上，嘴裡不斷呢喃著囡囡。
估計是當年一事對他來說衝擊太大，以至於現在都還記得這件事。
也許是同一個地方喚起了他內心深處記憶。
“賈乃林，你可認罪？”
“魏大人到。”
魏中年緩緩走過來，見地上跪倒的二人，眉毛上挑。
“柳大人今日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一個老人和一個富商，還真是有趣。”
“大人這是邀請我看戲？我可是忙的很，若……”
“魏大人別急，好事情還在後頭，這件事還非要有你不可。”
魏中年仿佛從他深邃的眸子中看到了真相，心下一虛卻稍縱即逝。
兩年前沒有證據，如今人都不在了他們更奈何不了他。
柳緒放也著實佩服對方現在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哪裡，不動聲色。
“賈乃林，你可認罪？”
“草民……草民……”
目光似有似無的看向魏中年的方向，對方卻絲毫不曾理睬，仿佛二人從不認識一般。
“你可想好了，這不禁關系到一個女子的名譽和老人家的期盼，更重要的是人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他早就看出賈乃林其實本性不壞，早在調查的時候就發現早年他經商的時候經常布施與人。
每年也會舉辦類似的活動撒錢在貧民區，這也是他無意中才發現的。
聽到良心二字，賈乃林內心頗有感觸，一個雄厚有力的聲音環繞在耳邊。
幼時父親生意失敗，坐在桌前垂嘆將他抱在腿上。
“林兒，你記住，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否則就會害人害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