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後來我們知道誤會了她,可是後悔已經晚了,我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做過傷害她的事情,我們都在落井下石。”
“反正要是時光倒流,能夠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不會那樣對待小初,我認為我現在做的一切,都彌補不了我以前對她的那些不好。”
沈司寒自責的說著。
他明明是四個人裡面最了解唐初為人的人,也是和唐初關系最好的人,卻也跟著聽信了一面之詞,誤會了她。
要是七年前,他替唐初說句話,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如今再來想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給她造成的傷害,一定是不可逆的。
和唐初相處的時候,沈司寒很少提起過去的事情,因為知道自己不配。
“哲修,你在想什麼?”看著這地上的痕跡,沈司寒彎了彎腰,手輕輕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問著他。
“我不知道。”宋哲修腦子裡一團亂麻,回答沈司寒的是這樣無助的一句話。
沈司寒接著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醞釀了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個安慰的字眼來。
“你先走吧,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沉默了幾分鐘,他忽然開口說著。
“這怎麼行?”沈司寒不放心,“現在都晚上十點了,這地方又冷又濕的,你還是個病人,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沈司寒堅持著,人是他帶來的,他當然要負責到底。
本來帶他來這種地方,他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害怕刺激到宋哲修。
現在看宋哲修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他要是能放心走掉那才叫見鬼了。
“你一天兩天也想不起來啊,物極必反啊哲修,慢慢來,反正唐初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只要你這裡別出問題,你們肯定能走到最後,白頭到老。”
現在說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話能讓宋哲修情緒穩定下來就最好。
“哲修啊,你聽我一句勸,急不得,這樣會傷了自己。”沈司寒也蹲在了地上,作勢就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卻被他用力的甩開。
宋哲修一雙堅定、又透著冰冷的目光,赤裸裸的盯著他看,讓他後背發涼。
這種帶著命令壓迫感的眼神,著實嚇唬人。
“你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等著我,但是我現在,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宋哲修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和憤怒,又說了一遍。
沈司寒連忙點點頭,多一個字的時間都不敢耽誤,麻溜的起身離開了地下室,還給他關上了房門。
一門之隔,就是等在門口的沈司寒,都覺得很冷,衣服穿的太少了。
可是地下室裡的宋哲修,一點兒也不這樣覺得,他靜悄悄的趴在了地上,大掌不停的撫摸著觸手可及的血跡,就連臉也貼了上去。
那些為數不多的畫面,他生怕不多想幾遍就忘記了,一張帥氣的俊臉貼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豆大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掉下來,心很疼很疼。
腦海中的畫面,不像是幻想出來的,是他曾經親眼所見的,所以才會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宋哲修從地上起來,又緩慢的移動到了牆角處,他慢慢蹲下來,然後雙手死死的抱著膝蓋,緊緊的背靠著牆壁,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後背傳來,很快傳遍了全身,沒幾分鐘他就被冷的瑟瑟發抖了起來。
不知道曾經被關在這裡的那個女孩兒,遭受了身體和精神上怎樣的雙重折磨,只是光想想,他都會痛不欲生。
想到沈司寒說過的話,宋哲修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季軒澤的電話。
“季軒澤你告訴我,小唐之前吃了多少身體上的苦?地下室裡的這些血跡,全部都是她的嗎?就沒有一滴是別人的嗎?或者是我的也好啊。”
他的聲音透著無助,還帶著死一樣的沉寂,只是聽著就讓人感覺到沒有生機。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是想起來了什麼嗎?”電話裡傳來了季軒澤的詢問聲。
“我要是想起來,就不會問你了,你能給我詳細說說,小唐在這裡經歷過的那五年嗎?”他卑微的央求著。
季軒澤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五年裡,你隔三差五就讓我去給她抽血,她全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你不開心的時候還會變著方法的折磨她,生不如死吧,我覺得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她的那五年,再合適不過了。
所以哲修,她恨你是有原因的,你們兩個回不到曾經是早已經注定的。”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剛才那句話不對,你和唐初就沒有過曾經,一直都是她追你逃的游戲,在這場游戲裡,你從來沒有給過她贏的希望和機會,你們沒有曾經,如果非要說有,那都在那間地下室裡。”
季軒澤的話音剛落,宋哲修就覺得一陣心疼,呼吸都不順暢了起來。
他還想繼續追問些什麼,卻深知自己沒有面對的勇氣,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淚如雨下,心如刀割,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度日如年。
“我怎麼會這麼混蛋?我怎麼能做傷害小唐的事情?我有什麼臉面求她的原諒?她跟我在一起,一定痛苦死了。”宋哲修自言自語著,腦袋一下下的撞擊著牆壁,咚咚的聲音連外面的沈司寒都聽見。
沈司寒奮力的拍打著門,叫著他的名字,讓他無論想到什麼都千萬不要衝動,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唐初心裡肯定還有他的位置。
這樣的安慰,更加讓他無地自容,從後腦勺撞擊牆面變成了額頭撞擊牆面。
沈司寒完全可以衝進來,可是她覺得這樣做不好,思前想後撥通了唐初的電話,現在也就只有唐初能讓裡面的人冷靜下來了。
“喂,小初啊,你快來之前的別墅吧,哲修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地下室裡,我害怕他又做傻事兒,你知道的我不是他的對手,他的脾氣你是見識過的。”
“嘟嘟嘟。”沈司寒還沒說完,冰冷的掛斷聲便響了起來,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他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