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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失城
進入皇宮之後,裡面的景像更是破敗,不少人在逃離的時候順帶著將宮裡方便帶走的物件也一並帶了去,整個皇宮看起來就像是遭到了巨大的動蕩一般。
“燕國之人竟然連這點魄力都沒有。”杜韓均跟在後面感嘆嘲諷,“若是換成大周,會有更多的百姓加入到奮戰當中,而不是逃跑的時候像條狗。”
柳顏姝這才發現,此時的杜韓均已經完全不似之前模樣,可能是在官場浸淫久了,不自覺的也被周玄那種勢力和不擇手段所傳染。
此時的杜韓均就連說話竟然也如此刻薄。
見沒人回答,杜韓均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所言的不妥之處,“這皇宮倒是修建的豪華。”
柳顏姝跟著周玄一直走到了太和殿,但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連周玄也很納悶。
“這皇宮裡面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回皇上,我們攻入京都的時候,皇宮裡的人就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太監和宮女。”
“連皇後和齊王也不見了?”
“不,不見了。”
回稟消息的士兵明顯畏懼周玄,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不敢直視周玄,“我們會盡快尋找那些人交給皇上處置。”
周玄嗯了一聲,直接坐到了太和殿的龍椅上。
跟隨而來的將領全部都清一色的跪在地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成功奪得燕國江山!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有柳顏姝突兀的站在周玄的旁邊,不予跪拜。
周玄看了柳顏姝一眼,卻並沒有責怪。
“那些被囚禁的宮女都在哪?把他們帶上來。”
“是!”
以杜韓均為首,幾個將士吩咐人們將那些人全部都帶來朝堂之上。
沒有逃走的不過五百,都是腿腳不太方便或者是無依無靠隨了命的人,此時他們一個個被捆綁住了雙手,腳上也被沉重的鐐銬鎖著,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灰敗的沒有希望的必死的表情。
人們嗚嗚咽咽的小聲哭泣,也有人壯著膽子看了一眼柳顏姝。
想必這些人都很好奇,為什麼柳顏姝會站在這裡。
“都安靜點!”
一個士兵手中拿著長鞭抽打在這些人身上,力氣不小,只一次便將人的身上抽出來一道明顯的血痕。“再哭哭啼啼的,割了你們的舌頭!”
眾人都壓抑著自己的恐懼。
柳顏姝聞到一股隱隱約約的騷氣味。
這味道,周玄自然也聞到了。
杜韓均給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士兵立馬會意。
“誰弄出這種污穢之物!主動站出來,否則你們一個一個挨著死!”
第一次,沒有人動。
或許他們都在慶幸,希望燕國的秦王妃能夠出面,救他們一次。
哪怕是求求情也好。
但他們的沉默並沒有帶來好的結果,士兵隨手拉扯出來一個婢女,婢女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亂無比,臉上的淚痕混合著泥土,顯得格外狼狽。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婢女渾身顫抖,她深知宮中的做派,也明白自己可能會成為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柳顏姝皺眉,看婢女的衣著,想必已經被某些沒有道德的士兵給玷污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秦王妃救命!”
婢女眼中逐漸被絕望代替,她也很想供出來到底是誰那麼不自持,但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如此,不太好吧?”
柳顏姝於心不忍,那婢女她雖然沒有見過,但好歹也是燕國的人,在皇宮中兢兢業業了這麼久。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孩子,若不是出現這種變故,她可能會在年限到達的時候出宮,嫁一個好人家。
周玄哦了一聲,“那皇後可是有什麼好法子,清除這殿內的污濁之氣?”
皇後?
柳顏姝皺眉,這無疑是在給她身上潑髒水。
“皇上不要玩鬧,我不過也是眾多俘虜中的一個。”柳顏姝垂眉,極力撇清跟周玄的關系。
但越是這樣,周玄的心中就越是憤怒。
“既然你也是俘虜,又有什麼資格能改變朕的命令?”
如今柳顏姝左右為難,猶豫中,那個宮女已經在哀嚎聲被拖了出去。
宮女的慘叫聲持續了一個鐘左右。這種聲音讓原本就壓抑的宮殿顯得更加寂靜。
沒有人跟多說一句話,連那些壓抑著的小聲的啜泣也消失不見。
江山易主,他們這些下人將是最慘的下場。
終於,宮女似乎咽了氣。
士兵進來稟告說宮女承受不住酷刑,並且請示是不是要繼續折磨下一個人。
周玄的視線掃過下面的那些人。
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周玄似乎也很厭惡看到他們這些人的臉,卻還是要忍受著這種惡心感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他沒有打算處死所有人,總要留下某些人去外面傳傳新皇的能力。
但留下的是誰,就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第二個人被拖了出去。
第三個人被拖了出去。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嚎啕大哭,主動將剛才失禁的宮女供了出來。
那個宮女自然被處死了,而那個告密的人同樣也難逃厄運。
這是一場毫無原則的殺戮。
太和殿中的人數逐漸減少。
當留下的所有人都成為了聽話的人之後,周玄終於停手。
“不錯,你們的表現,朕很滿意。”
柳顏姝嘆口氣,看著這些人的死亡卻無能為力。
那些人最終被帶下去關押起來。
“如何?”周玄看向柳顏姝,坐上龍椅之後的他自帶威嚴,“你是不是也想像他們一樣?”
“求之不得。”
“你別以為朕真的不敢動你!”周玄忍著心中的怒意,直接將手邊的一個茶杯扔了出去。
茶杯好巧不巧打在了杜韓均的額頭上。
血直接順著杜韓均的額頭留下來,淌到臉頰,最終從下巴上滴落到衣襟上面。
原本,這個茶杯他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不敢。
杜韓均深知周玄對他已經有了疑心,更可能是趁著這次的機會對他施以懲戒,不敢躲,也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