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愚不可及
“可是我害怕，萬一，萬一我像岑纓一樣被陷害了怎麼辦？”雖然蔡晴經歷過之前被綁架的事情，但是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人的屍體，心裡的恐懼早就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更何況岑纓還是她是好朋友，剛才還跟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秦諾，結果轉眼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她再怎麼膽大，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怎麼能不害怕呢？
“不會的，你現在不要亂動房間裡的任何東西，然後馬上報警。”程嵐盡量放緩了語氣，安撫她的情緒。
“你會幫我的對嗎？”蔡晴聲音裡帶著哽咽。
雖然程嵐對蔡晴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心底深處甚至覺得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可是這段時間蔡晴對她的親近與信任卻是毫不作假的。
而且她出事後第一個電話居然打給了她，說明她身邊真的連一個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
這樣一個口直心快，活潑善良的小姑娘，她不相信她會傷害別人，所以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幫她。
程嵐快到蔡晴家的時候，看到了警車，她催促出租車司機加快速度超過了警車，然後搶先一步敲響了蔡晴的房門。
蔡晴小心翼翼地開門，看到她的瞬間，撲進她懷裡：“我好害怕。”
程嵐輕輕拍著她的背，往房間裡看了一眼。
“你沒有動過什麼東西吧？”程嵐問。
蔡晴乖巧地搖頭：“我什麼都沒動過，她大半夜跑過來說了那件事，然後我眯了一會，醒來就發現不對勁了。”
本來她們有商量要不要報警，可是考慮到秦諾背景強大，而且也沒有對岑纓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就放棄了。
早知道，無論如何她們剛才都應該報警的，說不定還能及時發現岑纓的異樣，救她一命。
此時此刻，蔡晴心裡除了恐懼還有愧疚。
“沒事，你別害怕。”程嵐安慰著她，可是心裡卻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警察來了之後，初步斷定岑纓是死於藥物中毒，而她旁邊的水杯裡還殘留有毒物質。
他們甚至還在蔡晴衣櫃裡，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包毒藥。
蔡晴被警察帶走了，走的時候哭著跟程嵐說：“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沒有，真的不是我……”
“我相信你。”程嵐看著她，打從心底信任她。
不光是因為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她覺得蔡晴是一個單純沒有心眼兒的女孩兒，還因為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蹊蹺。
哪個殺人凶手會把人帶到家裡來下毒，還把毒藥藏在自己衣櫃裡面呢？
就在程嵐疑惑的時候，蕭恆趕來了，滿頭大汗，很是著急的樣子。
他走到蔡晴面前，滿眼關切，可是在看到她手上的手銬後，卻開口問了句：“為什麼要這麼做？”
蔡晴原本想要傾訴的眼神，原本期待他相信自己的眼神，原本想要求助的眼神，瞬間灰暗了下去。
她不再掙扎，不再說自己是冤枉的，順從地被帶上了警車。
程嵐大概猜到蕭恆是從秦諾那邊過來的，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在接受完警察盤問後，正准備離開，卻看到一只貓從走廊那頭跑了過來，她在蔡晴的微博裡看到過這只貓，於是就把它抱了起來。
不知道蔡晴因為這件事情要耽誤多久，這只貓，她就先替她養著好了。
蕭恆整個人脫力地靠在牆壁上，眼中盡是灰敗之色，他懊悔地用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著牆。
程嵐沒有理會他，徑直往電梯那邊走去。可是蕭恆卻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粗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攔住她問：“你怎麼會在這？”
他問這話的語氣很微妙，就好像岑纓的死跟她也脫不了關系一樣。
程嵐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股怒氣從丹田湧了上來，又被她深吸一口氣壓了下去。
她瞟了眼還在取證的警察，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對他說了四個字：“愚不可及。”
“你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一直覬覦傅臨越，如果你敢利用蔡晴……”蕭恆一直追到了電梯門外。
程嵐的猜想得到了印證，冷聲譏諷道：“聽聞蕭先生跟蔡晴一同經歷過生死，原以為你們感情應該十分深厚，卻沒想到蕭先生對她連半分信任也沒有。
難怪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寧願把電話帶給一個僅僅認識一個月不到的人，也不願意打給你！
蕭先生不妨想想個中緣由到底是什麼。”
蕭恆怔住，眼中盡是迷茫，他在思考，也在掙扎。
看來這些年秦諾的人設在傅臨越身邊的這些人心裡立得非常穩。
“我知道蔡晴腦子一根筋，她太單純了，很容易被欺騙，可是你不一樣……”蕭恆擋住快要關上的電梯門，走進了電梯裡。
程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對他腦子裡毫無根據的想法很是無語。
“我覺得容易被騙的不是她，而是你！
你就那麼篤定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秦諾？你就那麼篤定蔡晴一定參與了這件事情？
難道在你心裡，她就是這麼一個蛇蠍心腸，視別人生命如草芥，隨意受人挑撥就要去害別人性命的惡毒女人？
如果她真的是這樣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喜歡她？蕭恆，你仔細想過這些沒有？”程嵐一直都很不理解蕭恆，明明喜歡蔡晴，卻總是站在她的對立面去維護秦諾？
“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都喜歡她。”蕭恆靠在電梯壁上，移開了逼視程嵐的眼神。
程嵐卻對他的回答非常無語，很顯然，他還是選擇相信秦諾，而不是蔡晴。
這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蔡晴。
“我以前親眼看到她因為嫉妒秦諾，想把她推下山。我還親耳聽她說過恨不得殺了秦諾。”蕭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程嵐解釋。
程嵐卻覺得他簡直愚蠢得無可救藥，這天地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蕭恆從程嵐眼神裡讀出了嘲諷和鄙夷，顯然她不相信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