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們在做什麼？
等程嵐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旁邊守著滿臉擔憂的舒靈和舒伯伯。
“嵐嵐，你終於醒了！”舒靈看她睜開眼睛，激動地抱住了她。
程嵐拍拍她的背問：“傅臨越呢？他有沒有事？”
“你放心，他好得很，現在正跟他的未婚妻你儂我儂，好得不得了。”舒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剛才她出去交住院費的時候，剛好看到秦諾在病房裡抱著傅臨越泣不成聲，而傅臨越溫柔地替她擦著眼淚。
舒伯伯似乎不太願意舒靈這樣說傅臨越，便開口打岔道：“嵐嵐，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伯伯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程嵐微微點頭，等舒伯伯離開後，她對舒靈說：“我想去看看傅臨越。”
她記得她找到傅臨越的時候，他被砸傷了腿，還被濃煙熏暈了過去，她想親眼確認他到底有沒有事。
畢竟這是他第二次不顧一切地衝進火裡救她。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剛才我看到秦諾在他病房裡，外面還守著好幾個記者，你去了不知道那群記者會怎麼寫。”舒靈不贊同地搖搖頭。
程嵐低著頭不說話，舒靈便又說道：“你放心吧，他看上去面色紅潤，一點事情都沒有，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再擔心擔心傅醫生吧，要不是他把你從火場裡救出來，你現在已經是一抔灰了。”
“傅明川？他怎麼樣？醒了嗎？”程嵐這才想起來，傅明川身上的傷比傅臨越重多了。
“現在才想起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舒靈用食指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程嵐神色焦急道：“你是說傅明川救了我？”
“對啊，我們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秦諾把傅臨越扶出來。消防人員說裡面火勢太大，不准我們進去救人。
就在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的時候，傅明川一瘸一拐地把你抱出來了，要不是他，你這次真的玩完了。”
“可是，我暈過去的時候是跟傅臨越一起的，而且距離出口也不遠了，消防人員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程嵐心裡突然閃現一種很不好的猜測。
舒靈聽了她的話也一臉思索的樣子，這時候醫生進來了，給程嵐做了各項檢查，說她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等醫生離開後，程嵐跟舒靈對視一眼，不顧舒伯伯的阻攔，去了傅明川的病房。
傅明川還沒有醒過來，臉上布滿了肉眼可見的傷痕。
程嵐看著，鼻子有些泛酸，要不是她，傅明川好好待在醫院裡，怎麼可能受這麼重的傷？
一滴滾燙的眼淚掉落在傅明川手背上，他手指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哭什麼？”以前優雅似大提琴的聲音，現在沙啞得不成樣子。
程嵐抬頭，見他臉上雖然青一塊紫一塊，但是那雙眼睛依然黑白分明，清澈柔和，心中觸動不已。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傅明川微微搖了搖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去叫醫生過來。”舒靈衝程嵐曖昧地挑了挑眉，然後出了病房。
“這次真的很抱歉，都是因為我連累你……”程嵐低著頭，滿臉歉疚。
傅明川上下打量程嵐一眼，見她確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才輕輕松了口氣。
程嵐抬頭，眼中愧疚更加濃郁了。
“對不起。”她眼含淚水地看著他。
傅明川卻微微笑了一下說：“當時我真的害怕。”
“我在火場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消防員跟我說裡面沒有人了，拉著我往外走，可是我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感覺到你還沒有離開。
所以我掙脫開他們的束縛，又仔細找了一圈，終於在一堆廢棄木材後面找到了你。”
“在一堆廢棄木材後面？”程嵐皺眉，她記得她暈倒的時候已經隱隱能夠看到外面的光亮，而且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麼木材。
“對，如果不是當時消防員硬要拉我出去，我掙扎時不慎跌倒，剛好跌在那堆木材上，可能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傅明川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如果他當時沒有堅持留下來找她，或者沒有跟消防員產生爭執，那麼程嵐很有可能就葬身火海了。
程嵐臉上表情異常嚴肅，傅明川也從她的問話中察覺出不對勁。
剛找到她的時候，他太過欣喜，激動，所以沒有多想，現在仔細想想，她當時的樣子，似乎是被人刻意藏起來的。
“你把我救出來之後去找了誰？”傅明川問。
程嵐想到自己跟傅臨越的關系，有些尷尬地笑笑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跟那個人有關對嗎？是你的前夫？”傅明川猜測道。
程嵐搖頭：“不是他，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傅明川沉默地看著她，程嵐的人際關系很簡單，除了舒靈父女，生活中基本上沒有什麼深交的朋友，更不用說這種值得她豁出性命的人了。
“是傅臨越？你愛上他了？”
程嵐眼中的詫異出賣了她，傅明川幾乎在這個瞬間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心口猛地一痛。
“你明知道他有未婚妻。”
“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道德敗壞的女人，很抱歉，讓你失望了。”程嵐覺得，就讓他這樣誤會自己也挺好的。
亦或者，根本就不算什麼誤會。
“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幫你。”傅明川看她想要起身離開，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拽。
程嵐整個人跌倒在他身上。
她驚慌失措地想要起來，傅明川卻突然按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真的可以幫你。”
“我就是一個物質虛榮的女人，受夠了前夫的折磨，受夠了貧窮的生活，想要為自己謀劃一個好前程，有什麼錯？”
“如果只是這些，我也可以給你。”
“你能給我什麼？你有傅臨越有錢嗎？你能像傅臨越一樣打壓我前夫一家，替我出氣嗎？像你這樣的好青年，根本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給不了我。”
程嵐已經盡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浮刻薄，想讓傅明川相信她真的就是一個庸俗不堪的女人。
可是她只從傅明川眼裡看到幾分詫異，然後那幾分詫異竟然都化為了心疼。
她不明白，只是莫名地覺得胸很悶。
“程嵐，別這樣。”傅明川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溫柔得像是春天化開積雪的陽光。
程嵐長期偽裝起來的堅強，幾乎在這一刻破防。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冷沉的聲音打破了微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