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皇叔果真礙眼!

身份配不上又如何。

只要風青柏愛她,她就有站在他身邊的勇氣。

看少女確實不像情緒低落的樣子,風墨晗才放下心來。

風青柏卻沒那麼好糊弄,眼底湧動暗流。

他感覺得到,笙笙有事瞞著他。

“死老妖婆,她肯定是知道我們在御花園,特地過來等在這裡裝巧遇!”

聽著小少年猶自心氣不順的低罵,柳玉笙想起什麼來,“剛才柳太妃說她是小風兒的太姨母,這是怎麼一回事?柳家,難道是小風兒母族?”

“算不得母族,只是也有關聯。”察覺少女對柳家事似乎異常好奇,風青柏遂緩緩道來。

“四十年前,柳家有雙姝,長得極美,大的那個後來嫁給了當時京城望族袁家,小的則被選秀入宮,成了帝王妃。

嫁入袁家那位即是風墨晗外祖母。當時的柳家還不是京城首富,乃是後來得了袁家扶持,才一步步發跡。

及至十八年前,風墨晗外祖父外祖母雙雙重病離世,袁家所有資產被柳家一口吞並,柳家迅速躍升為南陵頂級豪富。

當時風墨晗娘親已經嫁入四皇子府,因為此事抑郁成疾,加之後來四皇子出事,馬車墜崖車毀人亡,更是致她一病不起,最後在生產時撐不過去,難產而死。”

風墨晗在旁垂著頭一言不發。

過往已是過往,可是再提起來的時候,仍然會揪扯出心裡的傷痛。

柳玉笙抬手撫上小少年腦袋,原來小風兒是遺腹子,自幼,便已親情缺失。

“我曾聽人說,我爹娘在世的時候,是很恩愛的。”垂著頭,小少年低道,“如果他們還在,他們一定也會很愛我,對不對,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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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倘若他們還在,他們也一定會很愛你。”把小少年半摟進懷,撫著他的頭發,柳玉笙道,“以前我曾聽老人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默默陪伴他們最愛的人,我猜,你爹娘一定也變成了星星,在天上看著你。”

“天上星星那麼多,我怎麼知道哪顆是他們?”騙人的吧,怎麼可能。

“你能看到的最亮的兩顆星星,就是他們了。”

靠在少女懷裡,香香的,暖暖的,即便知道她說的只是安慰他的話語,小少年仍然淺淺翹起了唇角。

心裡的涼意,被暖包圍。

如果娘親還在,娘親的懷抱定然跟柳姨的一樣吧。

溫暖,又溫柔。

不過他只感受了一瞬,就被人拉開了。

力道大得差點沒把他整個人扔飛出去。

皇叔果真礙眼!

“你柳姨心軟,別整日在她面前裝可憐占便宜,你十歲了。”男子的話,像緊隨而來的暴擊。

風墨晗吊著眼睛,心裡小人對男子左勾拳右勾拳,有種數落我,有種你數落柳姨呀!

風青柏對他的眼神控訴視而不見,轉頭對自己家小姑娘諄諄教誨,“別老上他的當,他沒那麼脆弱,前腳你踩他一腳,後腳他就能繼續爬起來迎風招展,比雜草生命力還強。”

“……”柳玉笙扶額,“他還是個孩子,用不著那麼苛刻。”

“十歲,不小了,你六歲的時候,柳叔已經整天盯梢不讓我纏著你,謹守男女大防。”風青柏聲色淡淡,頭一回感受到了柳叔當年的心焦抓狂。

柳叔當年看他,定跟今日他看風墨晗一樣,分外不順眼。

想把他給揪掉。

居然敢在笙笙肩頭蹭腦袋!

柳玉笙縮起脖子默默退散。以她的心理年齡,她把風墨晗當兒子輩看待,可是她這個殼子,著實是嫩了。

這個時候,先前的話題已經歪樓,加之不想小少年再情緒低落,關於柳太妃的事情,柳玉笙便沒有再提。

游了一圈鏡湖,吃了點蓮蓬,離開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下傍晚。

臨走前風墨晗就差沒黏在柳玉笙身邊,亦步亦趨,“柳姨,今晚就在宮裡住吧,別走了。宮裡有很多寢殿,你想住哪間都行!不然就吃過晚膳再回去嘛?你明天還來看我嗎?要是來不了,要不你讓皇叔明天帶我出宮,我去王府看你啊!”

“風墨晗,你是皇帝,別忘記你的身份。”

一句話,讓風墨晗偃旗息鼓,眼睜睜看男子擁著少女漸行漸遠。

“小風兒,我有空就來看你。”末了,少女也只來得及跟他說上這一句話。

有空,有空是什麼時候。

他要等多久。

這一晚,小少年趴在寢宮窗前看了大半夜的星星,伸長了脖子去找尋滿天星河裡最亮的那兩顆。

可是無論怎麼看,兩顆星星上出現的,都是皇叔跟柳姨的臉。

他根本不知道爹娘是何模樣,便是想要去掛念,能掛念的也只有兩張空白的面譜。

何況,其實,他並沒有真的多掛念他們。

他是皇家血脈,骨子裡流著皇家的血液,生來就薄情。

對於沒見過,沒相處過,沒感覺過他們關愛的人,縱然是父母,他也生不出多深厚的感情來。

只是每每在一個人太過孤單的時候,他會想,他是有爹娘的。他會幻想,爹娘是多麼喜愛他的。

不過以後,他不會老是靠著想念他們來撫慰自己的孤寂了。

他有柳姨了。

搓搓酸漲的眼睛,小少年抬手將窗戶關上,不再去流連天上星辰。

他不信鬼神,不信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是因著少女的話,他才樂意去做這樣的傻事罷了。

對於這一遭,柳玉笙不知情。

晚膳過後,繼續煉制之前被某人毀掉一爐的藥方,順勢,再提起白日裡未競的話題。

“柳家以小風兒母族自居,他們應該沒少想辦法把小風兒拉到他們陣營吧?”

沒有回音。

柳玉笙抬頭,便見男子單手支在桌邊,定定凝著她。

“怎麼不說話?這樣看著我作甚。”眼神怪怪的。

“要是你問的是跟我有關的話題,我會很樂意回答。”他不舒服一整天了。

“他是你侄子。”柳玉笙哭笑不得,“何況我問的是正事。”

風青柏輕嘆,若是她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恐她會害怕。

把自己裝得再風光霽月,骨子裡,他依舊是那個別人碰她一根頭發,他都會發狂的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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