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秦晚

此時,陣外。

g大自殺案還沒有結束。

也就意味著人祭陣還在繼續。

悟道不想認命,雖然知道自己解不開這個陣。

但他還是想要找找辦法,或許不一定要破陣。

知道設這個陣人也一樣!

悟道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他忽的席地而坐,身旁是一圈由朱砂繪制的符文在黑暗中隱隱發亮,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道法。

重陽見狀,趕緊過來阻止:“你干什麼?你是不是瘋了,這樣強行開天眼!”

“時間不多了,破陣來不及了,現在是我徒兒在陣中,阻止了人祭陣的繼續,但她呆在裡面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遭到反噬。”

“很顯然你我都不清楚,她在陣裡會遭遇什麼。”悟道很堅定:“我整個師門都欠她一份情,我必須救她出來。”

要找到設下人祭陣的背後之人,只能這樣施展“天眼”。

但開天眼對自身的體能消耗巨大,哪怕身為天師也不能輕易的施展,更何況悟道還不是天師,強行施展此法可能丟失性命。

重陽怎麼可能看著他冒險:“你可以找人,但別開天眼!”

悟道沒說話。

重陽握了握他的手腕:“要救秦丫頭,還有其他辦法,你別衝動,你等我回來,聽到了沒!”

“還有其他辦法?”悟道挑眉,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說殷家那個天道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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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重重點頭:“就是他!我現在就去找他借點氣運,等我回來,再說!”

悟道也不是死腦經:“好,我等你回來,我先在這裡守著,然後試試能不能尋到對方的氣息。”

重陽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真怕這個老朋友做傻事。

只是人祭陣這樣的陣法,如今還存在,這本身就是一件棘手的事。

到底是誰,會用這樣的邪術。

秦丫頭她......還能回來嗎?

關於這一點,重陽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他只能盡可能去爭取時間。

悟道這是這樣想的,拖住設陣的人,就能給在陣裡的丫頭多一分余地。

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咬破自己的手指,嘴中陣陣有詞:“以吾之魂,引天地之力,追!”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悟道的眼睛猛然睜開,瞳孔中閃爍著光芒,他的視野在這一刻超越了凡人的極限,穿透了物質的屏障,在G市的城市中穿梭。

陡然間,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向著那一處方向前去,當他正打算穿過牆體進入那座大樓時,一股衝天的煞氣使得悟道不得不朝後退去!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老人緩緩睜開眼。

秘書站在老人身邊:“領導,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還沒忘記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幕,控制不住的冒冷汗。

老人只看了他一眼:“沒什麼,一點私事,小陳你去看看我放在休息間的東西,有沒有蓋好,如果沒蓋好,拿塊紅布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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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如今還會有人用氣息追蹤,以他對各派的了解,沒這麼個人。

難不成還有誰還活著?

不過,這樣的道法在他面前,也不夠看。

只是放在裡面的東西,容易讓人察覺。

秘書當然知道休息間的東西是什麼,之前他看到的那座神像。

領導就是對著那神像,仿佛在吸食什麼。

他不敢去看,但他更不敢違抗領導的指示,迎著頭皮走進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燃在那神像面前的香,聞起來格外的香,香的他甚至肚子都有些餓,不自覺的舔了舔唇。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眸中帶著懼意,將旁邊的紅布一拽,蓋住了神像的臉。

同時也隱藏住了神像的氣息......

悟道想要再尋,卻怎麼尋都尋不到了,他看著籠罩在g大上空越來越重的濃霧,眉心擰緊,希望殷家那邊會有好消息。

那丫頭即便出身不凡,也熬不住被人祭陣這樣消耗…

然而去找人的重陽,並不知道。

此時G市殷氏分部並不穩定。

因為已經有了傳言,說是殷氏當家應了那句驗,就要活不過今年了。

他們是不是應該趁著殷老爺子不在,早點做打算。

殷無離的特助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想著要稟告boss。

但沒有辦法,boss就像是真的睡著了。

他旁邊站著的是他最近招來的秘書,姓烏。

烏秘書安慰他:“沒什麼大礙,殷總只是需要多休息幾天。”

特助根本做不到像烏秘書那樣心大:“先讓私人醫生來,公司那邊需要Boss坐鎮。”

兩人說話的時候,窗外的光透過窗斜斜地灑在男的臉上,卻照不醒這張俊美卻蒼白的容顏。

誰都無法想像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會突然這樣昏睡,也查不出什麼原因。

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像是蝴蝶停駐的翅膀,明明是在昏睡,反而那張臉更俊美立體了。

特助也說不出來這是為什麼。

“殷總的情況不太好說。“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確實沒有什麼外因,只是睡著了,但他什麼時候醒來,是未知數。“

特助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那束已經枯萎的百合上。

“三天了,殷總已經昏睡了三天了,劉醫生,要不,您在看看?”

劉醫生長嘆了一口氣:“都看了,確實沒問題。”

特助還想說點什麼,手機震動起來,是g失殷氏分部董事會發來的消息:“林特助,今天的例會,殷董還參加嗎?“

林特助眯眼,boss昏睡的第二天,董事會就迫不及待地要提條件。

那些平日裡對他畢恭畢敬的董事們,現在一個個都露出了獠牙。

分部的這些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的消息,他們是料定了boss醒不過來?

林特助心裡氣極,語氣卻看不出什麼來:“殷董最近忙著海外事宜,等空了會聯系諸位。”

“是嗎?我怎麼聽說殷董病了啊。”電話那邊吵極了,是上次被殷董訓了的一個老總在說話:“林特助可是糊弄我們,要是殷董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也好提前做打算。”

“你們說,殷總要是一直消失不回來了,我們集團還能做下去嗎?”

旁邊那人回應:“那肯定做不下去了啊,殷老爺子已經年邁了,殷總回不來,還有誰能掌管這麼大的集團。”

“就是,集團不能群龍無首啊,我們是分部,一些事的決策還是要做到餓,要不我們自薦一下,讓張總暫時先當這邊的董事長?”

“哎,這話說的,我哪敢啊。不過要是大家推舉,我也不是不能勝任,林特助,好了,既然殷董不方便,那我們就做主了。”

欺人太甚!

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特助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聽這那邊的意思,攥著手機的手都緊了。

視線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略微有些苦澀:“烏秘書,boss他到底怎麼了?”

這樣昏睡,是為了什麼?

烏秘書是烏鴉幻化而成的,有些話他不能說,只是他感覺大人這一次的魂魄,很有可能會完全回來。

不過有一點,他也想問,大人是看到了什麼,從剛才開始眉心就是擰的。

床上的殷無離,確實不是全然的沒有知覺。

他和衣躺著,俊美又矜貴,白皙的手指微微蜷縮,眉眼清雋不減,薄唇偶爾會抿成一條線,像是在做一個未完成的夢…

只是有些夢,可能就會變成無窮無盡的陣,進不去也不出來。

比如現在踏進了小鎮繁華街巷的秦晚,那股突如其來的餓意越來越重了。

“新鮮的豆腐腦嘞——”

”剛出爐的包子,皮薄餡大——”

”糖葫蘆,又甜又脆的糖葫蘆——”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在街市上空交織,空氣中飄蕩著各種食物的香氣。

秦晚站在街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街邊的攤位上,各色商品琳琅滿目,綢緞莊的老板娘正在整理新到的蜀錦,那鮮艷的顏色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隔壁的胭脂鋪前,幾個年輕姑娘正在挑選新到的口脂,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一切看上去都那麼正常。

但秦晚知道,只是看上去正常。

旁邊剁肉的大娘,笑得太過了。

秦晚還能清醒,是因為她進來之前,拋出的那厭勝錢。

其他四個仙門弟子就不一樣了,每一個都在對著蒸籠裡的包子流口水。

“好香,老板,你這包子真的好香。”

秦晚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同行的人太反常了,她提起了精神,凝了神去看。

蒸籠裡的包子,也不知道是什麼餡兒的,豆腐腦看上去像是豬腦,糖葫蘆更像是紙做的。

“老板,就這個包子,來兩籠。”

其中一個仙門弟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伸出手去就想拿包子吃。

秦晚直接抬手,握住了他的:“等一等,這包子能不能先讓給我吃。”

“啊?你也餓了啊?”那仙門弟子楞了楞,十分的不舍,又小聲嘀咕道:“也對,你可能也餓了,可我更餓啊。”

秦晚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索性手上加了力道,還運了氣過去。

瞬間,那仙門弟子像是還了幾分神過來,再看向一旁的包子時,臉色難看極了,隨時可能都要吐出來的模樣!

“這......”

還沒等他說話。

那邊挽著籃子的新婦就將頭扭了過來:“仙君,怎麼了?”

“他不想把包子讓給我。”秦晚從容不迫的搭著話,順勢擋住了那仙門弟子的表情。

後者已經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哪裡是什麼正常的街景市集。

說是慶祝有喜事,豬頭卻擺在了最中間。

剛才還冒著香氣的小籠包,這時候再看已經發霉了。

更不要說行走在街巷中的人,沒有一個身體是不殘缺的,臉上還淌著血,是有坐下來吃東西的,但吃的都是人肝脾肺。

他們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很顯然,秦晚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剛才才會阻止他。

那仙門弟子也不是個蠢得,即便是冷汗直冒,也沒有當場叫出來。

因為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才能活的更久。

另外三個還沒有被開眼,並不曉得他怎麼了,只舔了舔嘴角道:“紫薇兄,我們都餓,但怎麼樣也要讓給秦師妹,別忘了她剛才還救了我們。”

“就是,就是。”

他們這樣的說辭,倒是讓新婦笑了起來:“張大媽蒸出來的包子確實好吃,用料也講究,都是當天現殺的肉餡,不過各位仙君也不用著急,我家也有吃的,這不我剛從娘家回來,一籃子的腊肉,等一會到了地方,仙君們也能吃吃酒。”

她這番話說的沒有毛病。

“我也好讓我丈夫知道,各位仙君對我的救命之恩。”

一般情況下,村民們都會對仙門弟子們,頗為熱情。

所以那三個沒感覺出什麼來,也不奇怪。

只是多了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他是真走不下去,結結巴巴道:“其實我們不喜歡吃酒,對,我們不喜歡。”

“你不喜歡吃酒?紫薇兄這個時候,你就沒有必要裝了吧,又沒有外人,我們也都累了一天了,吃吃酒早點休息,明天等天亮了,還好繼續去鎮妖。”

喚名紫薇兄的恨不得給對面一巴掌:兄弟,別說沒救你,我實在是救不了,還提什麼鎮妖,你不如看看你身邊的是個什麼!

當然,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裡說,根本不敢說出來。

沒有主意的他,悄悄的朝著秦晚看了一眼。

後者朝他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跟上。

紫薇兄:......不是吧,這還跟,那個新婦明顯的是要把他們騙進去殺啊。

秦晚視線很淡,但表情很直白了,就差直接說,我剛才看你們,就像你現在看他們的心情。

紫薇兄:......那不就是和看傻子一樣。

新婦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這位仙君怎麼一路上不怎麼說話?”

她點的是秦晚。

秦晚慵懶懶的抬了下眸:“我說話不怎麼讓人愛聽,就不說了。”

新婦笑聲如鈴般笑了起來:“您真有意思,我家到了,諸位請。”

秦晚聞言,掃了一眼裡面,大門朝西敞開,不進陽氣只進陰氣,中間還供了個東西。

那是......秦晚眯眼,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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