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堂地獄
韓天師在一旁微微一笑，說：“往常沒這麼多，那也應該少不到哪裡去啊！”
“孫老爹別激動。”韓天師笑著說，“貧道既然與你們簽訂了合同，就肯定不會趕你們走的。”
孫老頭連聲稱是。
“你們收入高了，每月交給祈雨觀的錢自然也就多了。”韓天師笑著對身後的弟子說，“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嘛！”
“是好事。”弟子對師傅回應。
孫老頭在聽到韓天師說不會趕他們走，放他放心在山下討生活時，還一直陪著笑臉，可韓天師後一句，卻讓孫老頭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叫你們討的錢多，交給祈雨觀的錢就多，不是每月固定交1000的嗎？孫老頭臉上保持了一刻呆立。
“天師，咱們不是說好每月固定向祈雨觀繳納1000元嗎？”孫老頭在這事上可不敢馬虎，就是天師在上，那也得問個明白。
“合同上的確是說每月繳納1000元，山下那塊地任由你們活動。”韓天師接著說：“但合同上還有一條，如果你們討的錢多，那這向祈雨觀集納的錢就會增加。”
孫老頭一聽還有這回事，他拿著合同左看右看，除了認識上面那個1000，其他全部不認識。
“那現在要交多少？”孫老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他心裡其實也覺得每月1000塊有點太便宜了。
“孫老爹，你們一天就是1000塊，貧道也是沒有想到。”韓天師摸了一下下巴，說：“這月就交1萬吧，還是你們拿大頭。”
“一萬？”孫老頭眼珠子都差點爆出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韓天師樂呵呵的看著孫老頭說：“你們一天就是1000塊，一月30天，那不就是3萬塊，你交1萬，還能剩下2萬。”
孫老頭萬萬沒有想到，韓天師一張口就是一萬塊，他跪在地上給韓天師磕頭，邊磕頭邊說：“今天能收1000塊，是碰上恩人了，前幾天每天最多也就300來塊，天師你醒醒好，這一萬塊是萬萬拿不出來的。”
孫老頭現在說了實話，也不敢稱每天只是賺個饃饃錢。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韓天師有些厭惡的看著地上磕頭的孫老頭，他對身後弟子說：“扶孫老爹下山吧！”
“是。”這名弟子架起孫老頭一只手就往外走，孫老頭被這名弟子拖著嘴裡還一直喊著韓天師的名字。
“你自己下山吧。”道長將孫老頭架到山門處說，“師傅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你別在這鬧事，要不。。。”
孫老頭聽到這名弟子的威脅，就趕緊閉了嘴，他小聲的說：“真拿不出那麼多錢。”
這名弟子沒再理會他，直接進了觀內。
孫老頭拖著兩條腿慢慢的走在石階上，他心裡苦啊！原以為從此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四處漂泊乞討。。。
他站在山腰處往下看，一片霧蒙蒙，冬天快要來了，他心想。
往年冬天孫老頭都是帶著乞丐幫回村挺屍，今年是沒法子回去了，現在每天的收入基本維持在400多不到500，要交給牛娃那伙混混120塊，就剩下300來塊，祈雨觀一張口就是一萬，這討的錢可就一分不剩了。
現在還真是應了孫老頭那句話：每天就討個饃饃錢。
孫老頭不甘心，他一直徘徊在山腰處，他也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跟眾乞丐交代，當初在村裡陷害瞎子，就是他牽頭叫的大家，現在五星村是回不去了，這個冬天又該怎麼熬過去呢？
就在孫老頭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根聲音，“孫老爹，是你嗎？”
孫老頭茫然的轉過頭看了看這人，發覺不認識，他有氣無力的說：“干嘛？”
孫老頭打量了一番面前這人，此人穿的也是破破爛爛，懷裡還鼓鼓的，孫老頭一猜就知道這是個同行。
“你膽子不小，敢摸到山腰來討錢。”孫老頭順口說一句，他現在也沒有心思管其他乞丐了。
“我可不敢在山上討錢。”這人說，“我是跟著老爹你來的，見你老人家進了觀內，我都在這等你好久了。”
“跟我？”孫老頭說，“跟我做啥？”
“就想老爹賞口飯吃。”這人畢恭畢敬的對孫老頭笑著說。
孫老頭心想，我自己都快沒飯吃了，還賞你一口。。。
這人見孫老頭沒說話，他悄悄咪咪從懷裡摸出一把零散票子，說：“我這幾天一共就討了這麼多，全部孝敬給老爹，只求老爹別再讓那群混子趕我走了。”
孫老頭腦子好像突然被什麼踢了一腳，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冒出來，他看著這人手裡的錢，少說有100多塊。
“對啦！”孫老頭突然原地跳了起來，“我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太蠢了。。我太蠢了。。。”
孫老頭在原地左右搖擺，摩拳擦掌，就在剛剛這人拿錢的一刻，孫老頭想到了一個挽救自己的方法。
孫老頭面前這人看著原地又是蹦又是跳的孫老頭有些不知所措，他手裡還捏著一把閑散票子。
半響，孫老頭才從興奮中鎮定下來，他轉過身對這人說：“你想繼續在山下廣場上討口飯吃？”
“對的。”這人連忙點頭。
“哎。。都不容易！”孫老頭嘆著氣搖著頭說，“你這錢呢，我就不收了，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這人一聽這事有譜，趕緊滿口答應，“老爹你說，上刀山下油鍋我都去。”
這祈雨觀山下是個好地方，這個乞丐路過這裡才2天就收入200多塊，今天突然被一群混子拿著棍子打，他也是不甘心，之後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是受了孫老頭的指使，現在孫老頭願意讓他留下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你認識多少周圍的閑散乞丐？”孫老頭問。
“在下剛剛來到此地，不認識多少人，這幾天就結識了5名同行。”這人說，“不過，我知道周圍的乞丐晚上都喜歡住在離這不遠的一個破廟裡。”
孫老頭原本聽他說不認識幾人，心裡還有點失望。
接著這人又說知道這些閑散乞丐的落腳處，孫老頭趕緊說：“你晚上就去破廟處，對他們說，誰要是想留在祈雨觀山下乞討，明天白天就在找我。”
孫老頭又補充道：“凡是你遇到的乞丐都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我現在就去。”這人想只要能留在祈雨觀山腳下，就是跑斷腿也一定把這消息散布出去。
韓天師現在正在山上喝著茶，吃著點心，他還不知道祈雨觀因為他今天對孫老頭的提價，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孫老頭目送這人跑著下山而去，他剛剛還認為自己這群乞丐怕是挺不過這次劫難，卻不想被突然冒出來的這人點了個醒。
“謝謝祖師爺保佑！”孫老頭在山腰就地一跪磕了三個響頭，路過的香客都奇怪的看著他。
下山的路上孫老頭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這以後甚至連他的乞丐團都可以不用再去討錢了，他急切的想要下山找到眾乞丐商量，沿著石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他走著走著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搖頭覺得自己這次真是開了竅通了神。
“爹，韓天師找你啥事？”孫三娃見父親樂呵呵的一路從石階往下走，知道這個肯定是好事，要不爹也不會笑的那麼開心。
眾乞丐心裡也想，八成是遇到天大的好事情，這孫老頭從來就藏不住事，高興了就笑，不高興就拉著臉，大家跟著他這麼些年，對這點都很清楚。
孫老頭笑臉掃了眾人一眼，接著大手一揮：“收工，今兒不討錢了，回去吃肉喝酒去。”
所有乞丐面面相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爹，你咋啦？”三娃臉上不僅沒有喜悅，反而一臉恐懼。
其余乞丐也都跪在地上沒有動，這簡直太反常了，他們從跟著孫老頭的那天起，就沒有提前收工的一天，以前討錢大家走不動的時候，孫老頭都會說一句，再走一裡地就休息。
孫老頭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今天你多要一毛，明天就多個饃饃吃。
眾人都已經習慣這種早起晚歸的生活，今天孫老頭突然來一句收工，要麼是遇到天大的好事，要麼就是遇到天大的壞事。
三娃是想不到能有什麼天大的好事，他有些擔憂的望著孫老頭說：“爹，難道祈雨觀要趕咱們走嗎？”
“他們敢？”孫老頭脖子一伸，鼓著兩只眼睛說，“咱們是簽了合同的，那能說毀約就毀約？”
“那你這是咋了嘛？”三娃想不明白。
“咋的，叫你們早點收工還不樂意了？”孫老頭笑眯眯的看著手下，“你們要繼續跪就繼續跪吧，反正我是回去打酒吃肉了。”
孫老頭說完，就背雙手一晃一晃的往窩棚走。
眾乞丐先是愣了幾秒，見孫老頭真的回去了，也趕緊收了碗往回走。
孫老頭搖搖晃晃的回到窩棚，見其他人也跟了進來，他伸手從懷裡摸出10塊錢遞給兒子，說：“去買肉買酒，別省著，全花了。”
孫三娃接過錢就跑出了出去。
孫老頭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眾人，問：“知道我今兒為什麼這麼高興嗎？”
眾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咱們發財的機會來了。”孫老頭話剛說完，自己就止不住的笑起來。
其余人都覺得莫名其妙，陳家兄弟一向大膽，哥哥問：“老爹，咋個發財？”
“明兒啊你們就知道了！”孫老頭打了個啞謎。
孫三娃很快提著酒肉回到窩棚，眾人開始吃喝起來。
三娃見爹一直笑的合不攏嘴，知道今天怕真是有事情，他心裡好奇的緊，“爹，到底是啥好事？你說出來我們也高興高興嘛！”
孫老頭笑了半天也笑的差不多了，他喝了一杯酒，接著嘆聲氣說：“咱們總算是熬出頭了！這以後的日子，咱們也該當領導了。”
“當啥領導？”所以乞丐全都伸長了脖子問。
“就當丐幫的領導！”孫老頭笑眯眯的說。
“我還以為是啥好事情呢！”三娃一聽爹這話，就頓時覺得無趣，心想這當丐幫的領導，那不還是乞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