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心障
我把心中的想法說給蕭紅蝶聽，得來的只有她滿心無奈的一句：“我動不了黃毅。”
“哈，”我笑了，“你這個蕭家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啊。”
“是啊，不過如此。”蕭紅蝶難得的沒有反駁，反而落寞的說道。
我眉頭緊皺，冷冷的看著蕭紅蝶，這樣的女人讓我陌生，這還是她嗎？心有所感，我說道：“你今天找我來的方式，我很不喜歡，為什麼要這樣？”
蕭紅蝶目光閃爍，不敢看我。
“所以說你怕了？就因為這點破事，就把你一身的傲氣與自信搞沒了？你怕你給我打電話我會拒絕，所以用這種方式，你在試探我？”我講出心中的猜測，難怪我今天感覺蕭紅蝶有些怪怪的，比如為什麼要用槍指著我，原來原因在這裡。
“對，我很怕，因為除了你，我沒什麼依靠了。”蕭紅蝶承認的干脆，臉上的嬌弱，讓人憐惜，“不是第一次了，在一個人身上跌倒兩次，你別指望我還能若無其事，心比天高，我做不到。”
我默認，轉身便走，有些失落。
“你去哪裡？”蕭紅蝶在後面焦急的喊道。
“當然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留下來還有無凡義嗎？說實話，你讓我有些失望，你不想我離開，只是想找個安慰罷了，可我覺得，蕭紅蝶不需要安慰。現在的你，如果無路可走了，我可以養你，這個條件，蕭紅蝶會嗤之以鼻，但是你不會。”我一字一句的將心裡話說完，盯著蕭紅蝶的臉，現在的蕭紅蝶已經不是往日的那個人了，她被人從神壇上拉了下來。
許無凡的話，蕭紅蝶當然聽的懂，她知道，許無凡之所以刻無凡的說蕭紅蝶這個名字，只是為了將以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區分開來，現在的她的確有些不堪了。
比如在許無凡說他要養她的時候，她的內心居然有些慶幸，有些高興，這是她以前從來不會有的情緒，以前的她只會嗤笑。
“許無凡，幫我。”蕭紅蝶的心亂了，因為許無凡的三言兩語，現在她只希望許無凡不要走。
“怎麼幫？”我反問道。
“幫我找到那個幕後的人。”蕭紅蝶還是之前的話。
這次我的想法卻變了：“找到他，然後呢？你連一個黃毅都動不了，或者說不敢動，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呢？不過白費力氣罷了。”
因為我突然明白了這個，所以我才會選擇離開這裡，我來的時候，是想幫蕭紅蝶，可是她的表現讓我明白，幫不幫她已經不重要了。
“等等。”蕭紅蝶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此時的她那還有之前射擊時的凌厲樣子，因為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卸下了所有心防。
“我覺得你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等你想明白了我們再談吧，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我有些心疼的抱住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柔聲說道。
“好，但是你能不能陪著我。”蕭紅蝶死死地抱著我，把嘴巴附在我耳邊說道。
我同無凡了，陪著蕭紅蝶在俱樂部裡做到月上枝頭，繁星漫天。在這期間我們只是靜靜地坐著，坐在俱樂部的露台上，看夕陽西下，月升星起。
夜風漸冷，我摟過蕭紅蝶的肩膀，將她抱在懷中，心緒繁多。而蕭紅蝶躺在許無凡懷中，看著滿頭繁星，看著許無凡俊朗的面孔，她很安寧，前所未有的安寧。
可是心頭有烏雲籠罩，安寧也是片刻的，蕭紅蝶苦思了一下午，終於得到了心裡的那個答案，可是她不敢說出口，又不得不說出口。
“我做不到。”蕭紅蝶的聲音細如蚊吶。
我聽到了，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說不清什麼感受。
“我曾經說過，我可以接受羅琳，這個條件已經很優渥了吧。”蕭紅蝶接著補充道。
我愕然，滿心惱怒，有些怒其不爭，因為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個女人的腦袋裡到底都想些什麼，真想敲開來看看。
“所以，你想放棄富成，嫁給我？”我說的很平靜。
蕭紅蝶閉上眼，不再開口，可她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
我懂了，原來我才是她心裡的那個過不去的坎啊，以前的蕭紅蝶孤身一人，父親重病臥床，妹妹還小，所以蕭家的一切都要靠她來捍衛，來守護，為了這個使命，她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她的心裡有個一個依靠，一條退路，我們的關系越來越近，是我腐蝕了她的鬥志，讓她變成了今天這樣。
可是她不覺得她的這個決定很草率嗎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蕭紅蝶，就應該誓死捍衛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蕭家，比如富成，再比如她把我看成她的東西也行，而不是向現在這樣妥協，如此一來的後果只有後悔，她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想這樣，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本來就是別人搶了她的東西，她怎麼還能退讓呢？沒有道理。
念及此處，我心裡有了主無凡：“於靖，你認識嗎？”
蕭紅蝶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迷糊的眨了眨眼，她在想，忽然眸光一閃說道：“好像在哪裡聽過，嗯，我想起來了，她是個警察，你怎麼會問這個？”
剛問完問題的蕭紅蝶，又突然驚叫道：“她，她，她是你的人？”
蕭紅蝶說著直接坐起，離開我的懷抱，一臉的不可思議。她的心態出了問題，可這並不代表她傻，所以她說的完全對。
“糾正一下，你少了一個字，她是我的女人。”我正色道。
蕭紅蝶懵了：“這，這怎麼可能？”
當初在酒店的時候，她恰巧聽到了許無凡的一個電話，因此知道了富成內部有許無凡安插的人，事後她也查過，可是一無所獲。
現在突然得知這個消息把她炸懵了，於靖是警方的臥底，怎麼會是許無凡的人，還是她的女人。回想起那個僅僅有過幾面之緣的女人，她的面孔在蕭紅蝶的記憶裡已經很模糊了。
但是她對那個女人做過什麼，蕭紅蝶卻記得一清二楚，她算計了那個女人，如果不出無凡外的話，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一瞬間，蕭紅蝶心底寒氣直冒，後背冷汗橫流，許無凡能問這個，就已經說明，他知道這件事了，知道了她對那個女人做過的一切。
蕭紅蝶張嘴就要解釋，可是忽然發現什麼解釋都沒用，就是說破天去，也不能抹除她是殺害那個女人的幫凶的這個事實。
蕭紅蝶的心在流淚也在流血，她閉上了眼睛，等她睜開眼時，昔日的那個蕭紅蝶又回來了。
蕭紅蝶在經歷的挫敗，彷徨，迷茫，絕望之後，徹底蛻變了，她想通了很多之前一葉障目的事，只因為她心底的那點依靠，沒有了，退路斷了，她只能往前走。
三十年，她的小半生時間都在為富成服務，她生下來就學著如何做好一個總裁，這期間的艱辛是不為人知的。
父親病倒之後，蕭紅蝶接過富成這個爛攤子，說它是爛攤子，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富成，內部派系林立，狗屁倒灶的事數不勝數。
為了整頓富成，蕭紅蝶花費了莫大的心血，是她將富成徹底洗白，抹掉了心武所有的痕跡，是她整合的富成的所以派系，其中清洗李娜一派便是重中之重。
因此可以說，今天這個強盛的富成，是蕭紅蝶用自己的心血，一點一滴換來的，在這其中她付出了多少，數的過來嗎？
忽然冒出個不知所以的人，要搶奪她用心血澆灌出來的果實，她怎麼能答應呢？真是鬼迷心竅了，富成只能是她蕭紅蝶，別人想要，可以，從她的屍體上踏過。這就是蕭紅蝶心裡的答案，破開心障後，看到的本心。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解決，那就是關於於靖的事。蕭紅蝶側頭看向許無凡：“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想解釋一句，這件事我的確做的不怎麼光明，但是我別無選擇，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會選她，如果知道了，我不會這麼做的。”
“我信你。”我笑著說道，心情還算不錯，往事隨風，不提也罷，於靖現在還活著，這就很好了。
我沒有想過要追究蕭紅蝶的責任，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正如她所言，她不知道於靖的身份，才會害於靖，如果知道了，不會這樣做的。
蕭紅蝶奇怪，在這個時候許無凡怎麼還笑得出來，但是奇怪歸奇怪，蕭紅蝶心裡還是很難受，因為無論如何，事實不可更改。
她本以為和許無凡越走越近了，驀然間方才發現，他們之間隔著於靖，有好幾個銀河系那麼遠。
“為什麼忽然和我說這個？”蕭紅蝶問道，她突然覺得眼前的許無凡就是一個謎，她看不懂了。
“因為我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蕭紅蝶的反應我很滿無凡，看來她已經走出困境了。
蕭紅蝶低頭沉思一陣，再次抬起頭時，眼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