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朱瑩眼神含柔情

  第022章:朱瑩眼神含柔情

  朱瑩坐在審訊席上揚揚眉頭四處看了幾眼,白皙可人的臉上顯露出凝重的神色。

  我心中一顫,默默說道:“朱瑩比銅家寨做志願者時漂亮了10倍!”

  漂亮10倍?這話講得有點過頭?難道朱瑩從娘胎裡出來就是東施那樣的女孩兒?現在則美成西施啦!

  那倒不是,朱瑩之所以比以前美麗;很大成分是工作環境的改變,不過化妝還是做了一點點。

  朱瑩在銅家寨做志願者時還是一個剛畢業沒有找到工作的大學生,現在卻是一級警司、派出所所長;有條件有能力對自己進行包裝,但朱瑩的包裝不是那麼妖艷,顯得十分自然,光潔白淨的臉蛋就是淡妝的結果。

  朱瑩美麗的面容仿佛煮熟的雞蛋剝去殼後蒙在上面的那層韌皮,稍微一抹就會迸裂;而這樣的保養和化妝農村女人是做不到的。

  農村女人一年四季生活在黃土地上風吹日曬,就是化妝、保養也不會做成朱瑩這樣。

  西部山區的鄉村老太太不會理解城市有錢女人為什麼要化妝?一套高級化妝品上萬甚至十幾萬,是窮鄉僻壤老太太一生的花費;然上萬十幾萬對富有的城市富婆來講,只是九牛身上一根毛;這就是差別,人和人的差別什麼時候才能消除?誰說得上來。

  朱瑩不是淺顯的女人,她的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朱瑩骨子裡就有勞動人民樸素的成分,絕不會花5000元去購買法國的希思黎化妝品,要買也是購買一些廉價的。

  但朱瑩人長得漂亮,美麗的容貌稍作裝飾便就光彩奪目。

  我至今不能忘記朱瑩在銅家寨那個小山村固守著一方淨土,把自己所學的知識傳授給山區孩子的那段生活經歷。

  朱瑩在銅家寨那些日子裡,為了給學生購買書本;自己還上縣城撿過破爛,朱瑩撿破爛的事情被我知道後,我蹲在地上啼哭;她看見我後不讓我把這件事講出去。

  朱瑩不讓我講,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那是我上高二的一個星期天,天下著鵝毛大雪;我打算上新華書店購買一套學習資料,不顧大雪紛飛疾步向大街走去;路過永興巷垃圾台,一個拾荒人的身影卻吸引了我的眼球。

  拾荒人在距我百米開外的垃圾台上,飄飄揚揚的大雪並沒阻止他(她)的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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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辨不清拾荒人是男是女,模模糊糊看見他(她)手中的那根大鐵鉤仿佛一把鉤鐮;直刺垃圾堆中奮力一拉,一堆垃圾便四處開花。

  開了花的垃圾層面上露出紙箱、破布、塑料袋、酒瓶、易拉罐。拾荒人像發現寶貝似的將紙箱擇撿出來,碼成堆、扎成捆;將破布、塑料袋裝進一只編織袋;酒瓶、易拉罐裝進另一只編織袋……雪片在他(她)的背上蓋了一層被,他(她)渾然不知;冰冷的雪水似乎已浸透他(她)的鞋襪,他(她)全然不曉……

  我禁不住熱淚盈眶,心想:這個世界上有一擲千金的款爺;也有為一只酒瓶而折腰的窮人,拾荒為生的人該是多麼艱辛?

  我是個窮學生,家庭也很貧困;但垃圾台上拾荒人的形像不禁讓我熱淚盈眶。

  我鬼使神差地向垃圾台走去,想幫拾荒人一把。

  然而,當我走上垃圾台後,不禁怔得目瞪口呆;這個拾荒人竟是朱瑩!

  我頓時愣在那裡淚流滿面,朱瑩抬頭看見我;立即便像一只受驚的小鹿向牆角縮去。

  我們兩人默默對視一陣,沒有說話;彼此的心情似乎都很復雜。

  我把朱瑩凝視一陣後走到她跟前,無聲地蹲下身子幫她將已經擇撿出來的紙箱、酒品一干廢品捋抹好裝在袋子裡往垃圾台下背。

  朱瑩見我光干活不說話,強裝著笑容道:“骨子,學校幾個娃娃交不起書費和本子費;我想了幾天才想出這個迸發來”

  伸長脖子咽咽喉嚨道:“今天是星期天,我本來是來縣城看你的;可走到這裡看見垃圾台上有這麼多好東西,便就動了心思!骨子你甭笑話哦!”

  我聽朱瑩講得認真,禁不住說了聲:“朱瑩姐姐,骨子沒想到你一個城市孩子大學生為了銅家寨的學生能吃這麼大的苦;於是我才流淚啦!”

  朱瑩說:“我都沒有流淚你流什麼淚,山區的情況就這個樣子,朱瑩既然做了自願者就得給孩子們負責!”

  我不再流淚,和朱瑩一邊說話一邊拾撿廢品;我們把縣城的幾個垃圾台全都光顧一遍,撿的廢品竟然能拉一板車;看來下雪天的廢品無人撿我們才有這樣的收獲

  我借來一輛板車把廢品拉到收購站賣了120元,朱瑩返回銅家寨時就給幾個孩子買了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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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中默想著,凝視朱瑩的目力更盛。

  我的火一樣的目力引起朱瑩的警覺,她一開始覺得我有點好奇;聚精會神觀望了一兩分鐘後,我們的目光對視一起;朱瑩反應過來。

  朱瑩的反應不是歪斜,而是他鄉遇故人的驚詫。

  我見朱瑩眸子裡閃爍著晶瑩的淚水柔情脈脈,眼睛上面的眉毛毫無規律地慌跳起來;明白她是認出我來了。

  朱瑩認出我後卻不敢直呼我的名字,她是專政機關的首長;我是她即將開審的“罪犯”,朱瑩真要跟我講話;招引來的畢竟是一大堆麻煩!

  朱瑩引而不發,含而不露;再次把我凝視一陣後把頭低下去,一會又抬起來;最後為了掩飾自己的囧迫干脆把警帽摘下來放在桌面上,用手撫摸上面的國徽。

  我揣摩出朱瑩的囧迫,禁不止笑了起來;但我只能在心中笑,臉上稍微顯露出一點喜色;倘若笑出聲來,那幾個協警恐怕就要對我動粗。

  坐在朱瑩身邊的秦隊長看了朱瑩好幾次等候她發話開始審訊,但朱瑩似乎沒有感覺到。

  我能理解朱瑩此時的心情,她是在回憶自己做志願者時在銅家寨的事情來了。

  朱瑩來銅家寨做志願者時我18歲還不到是高三學生,朱瑩好像比我大5歲23了。

  我上高中的地方在縣城,距離老家銅家寨50華裡路;那時候縣城到銅家寨的公路還沒修好,每個星期天我要步行三四個小時返回家中准備糧草。

  也就是那個夏天趕回家的路上,我和朱瑩相遇了。

  朱瑩上的是京師名牌大學,專業是法學。

  法學屬於文科,畢業找工作比較困難;朱瑩弄了一封簡歷投遞了十幾家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朱瑩十分懊惱。

  有人給她支招,說可以注冊做一段志願者;只要評上五星級志願者就業機會就會多一些。

  朱瑩不想做英雄,但為了能順利就業;下決心去做志願者。

  朱瑩盡管是城市姑娘,但爹媽是普通工人收入不高;她想早點找份工作掙錢減輕爸爸媽媽的負擔。

  志願者由學校共青團管,負責登記的小蘿莉把簽字筆咬在嘴裡凝視著朱瑩道:“朱姐姐,京師志願者崗位滿圓了;邊遠貧困山區少人問津;朱姐姐是不是……”

  “就去邊遠山區!”朱瑩一口唾沫一顆釘,報名來我們縣做志願者。

  我們這個縣是全國出了名的貧困縣,大山深處至今還有吃不飽肚子的山民;朱瑩自籌費用趕到縣裡找到團縣委,縣團立即安排她上銅家寨小學做代課老師。

  銅家寨小學是一所只有二三十個學生的小學校,二三十個學生分四個年級: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年級混合教學,也就是說一間教室裡坐著四個年級的學生;老師先給一年級教拼音,二三四年級學生自習作業;教完一年級又教二年級,以此類推把四個年級的教學內容全部講完。

  混合班就這麼一個教師還是民辦,不幸的是民辦老師上山挖藥摔傷了腰不能再上課。

  村裡上報鄉,鄉上報到縣教育局;教育局問團縣委最近有沒有志願者來,朱瑩正好趕到搭了這趟支離破碎的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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