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鬧相府之誅惡奴3
孟媽媽心裡一沉，回答道：“回老夫人，前兒，橘餡兒剛剛用完，新的橘還沒有腌制好，老奴看您喜歡吃栗子，就自作主張換成了栗子餡兒。”
“你倒是會自作主張，你是府裡老人了，知道那橘餡兒要用完了，為什麼不提前做好？真是越老越糊塗，現在趕快回去，把橘餡兒做好。李嬤嬤，記得告訴管家，扣她三個月的例錢。”老夫人生氣道。
楊千予忙端了一小碗溫奶，遞到老夫人面前，道：“祖母，順順氣，不要為了千予，與這奴才生氣，這吃飯最是忌諱生氣，容易敗了胃口。祖母這裡這麼多好吃的，千予吃什麼都行。”
楊老夫人接過溫奶，喝了一口，說道：“嗯，這養生之道，最忌氣大傷身，你祖母活到這個歲數怎會不知，你看看還想吃什麼？”
楊千予夾了一塊玫瑰酥，咬了一口，故意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楊老夫人看著楊千予笑道：“怎麼這副模樣？”
楊千予咽了一口，笑道：“我在品嘗這玫瑰酥的味道，真是兩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日再見，喜之更喜呀。”
楊老夫人笑道：“貧嘴貧舌，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趕快吃，我看你這兩日怎麼又瘦了，定是沒有好好吃飯。”
“沒有祖母在身邊，吃不下嘛。”楊千予撒嬌道。
楊千予熱熱鬧鬧的與楊老夫人吃過早飯，楊老夫人拉著楊千予的手說道：“不要記恨祖母罰你一事。”
楊千予拿臉蹭了蹭老夫人的手，說道：“千予醒得，祖母放心，千予知道您是為了千予好。”
待楊千予離開主院後，李嬤嬤端了一盅燕窩給楊老夫人，楊老夫人說道：“放到一邊吧，今日早飯有些用多了。”
李嬤嬤道：“有二小姐在，小姐您總是能多吃點。”這麼多年，李嬤嬤還是習慣稱呼老夫人為小姐。
“嗯，千予是個聰明的孩子，比她那娘是強了許多。”
“也是，但是小姐這麼處置二小姐，大夫人和大小姐那邊會不會不高興？”
“我知道你的意思，春枝呀，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什麼？”楊老夫人叫李嬤嬤的名字道。
“小姐還有什麼要擔心的，如今老爺貴為丞相，您也是一品誥命夫人，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怕就怕你這樣的想法，自來伴君如伴虎，越是風光，越是要居安思危，今天楊千予小小年紀這句話卻是說對了。
當年我一侯府之女拼著與娘家斷絕關系，也要嫁給一個出身寒門的探花郎，看重的就是老太爺的才華，也是老天憐我一片苦心，陛下聖明，沒想到楊家兩代人就拼到今天的地位，對我來講，在這家裡，是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做出損害相府的事情來。
千愛這幾年的確是太過風光，但行事待物卻愈發腦子不清楚了，有那麼一個淺眼皮子的娘在身邊，是也學不到什麼好的。
這回兒的事，也是給她一番警示，這千予模樣比她漂亮，心智也不亞於她。這相府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孩。如果她當嫡女長姐的，連家裡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以後嫁了人，怎麼在夫家立足。
這過日子，那詩情畫意的事情，只是錦上添花。
這內宅的哪件事，不與朝堂息息相關。
我楊家人丁不旺，子孫緣薄。當年我一心把千愛當作男兒教養，為了培養她作為嫡女的通身威嚴，對庶出的那幾個從不假顏色，現在看來確是有些過了。”
“小姐，大小姐的聰明才智是不做假的，大小姐也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不過小姐就不怕二小姐存什麼異心嗎？畢竟，二小姐的親娘是那麼離開相府的。”
“這也是我的擔心，但是現在她一個小姑娘，除了我們就是剩一個舅舅了，那舅舅還不喜歡她，她是有些心機，正好可以對一對千玉天，省得千玉天好日子過得太舒服，都不知道收斂了。”
“嗯，也是，這二小姐離開我們府的庇佑，就她那容顏，馬上會招來禍事。小姐您雖然這麼說，我看您對二小姐還是真心疼愛的。”
“到底她身上流的是我們楊家的血，如果從小養在我身邊，我看只會比千愛還要強。
如果她聽話，將來為她找個好夫婿，讓她能安穩一生，也算是我還了對千老將軍的歉意，
畢竟是當年千老將軍救了國誠父親，老太爺便親自定下了這門親事，我與老太爺一生恩愛，但在此事上我無臉見他呀！”
“小姐，您的難處，老太爺在天有靈，也會明白的，您就不要過於責怪自己了。”
這邊老夫人主僕說著自己的心裡話。
那邊，楊千予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妥當，就來到楊家祠堂，規規矩矩的跪在牌位前。
只跪了一會兒，楊千予就感到地面的潮濕陰冷。
但楊千予早有准備，因小時淘氣，外祖父也經常罰她跪祠堂，後來她每回跪時，都會帶悠容給她特制的厚厚的棉護膝，還在懷裡放一個暖手爐。
貌似閉眼思過，其實就是打盹，每當這時，外祖總是說，千家的列祖列宗，都要被她這不孝孫女，氣得從祖墳裡蹦出來了。
想到這裡，楊千予心頭驀然一酸，如果她現在還這樣，外祖能氣得出來嗎？
還是不要氣外祖了，他這些年被傷痛折磨的形銷骨立，都沒有好好睡過覺。
還是等她報完仇，就去陪他老人家，外祖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
楊千予看著地上斑駁的日光影，一點一點的挪動，心裡想著在將軍府的點點滴滴，時間仿佛也不那麼難熬了。
等到了二個時辰，守在祠堂門口的婆子進來扶楊千予。
楊千予擺了擺手，跪直身子，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才准備站立起來。
剛一動身子，就覺得腿上發麻，一點力氣也沒有，險些摔倒。幸虧旁邊的婆子手
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婆子說道：“二小姐，你這膝蓋回去一定要好好熱敷，這幾天也不要多走動，要好
好養一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