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8章 兄弟反目(二)
那扇門緊鎖著,齊景杭沒能推開,他轉去窗邊,窗子也緊緊封住了。齊景杭將耳朵貼在窗子上,裡面毫無聲息,讓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
定是千予察覺不對勁,自己將這門窗鎖住,以求自保。
齊景杭轉頭過去,問荷露道:“太子現在身在何處?”
“在那邊的客房內。”荷露回答。
齊景杭點點頭,沉吟片刻。
“三殿下是想要這屋的鑰匙麼?”荷露想了想,她一心想要脫離楊府,自然窮盡所能為五皇子著想。
“不必。你留在這裡,我進去就好。”齊景杭抬手制止道,他推了推那木門試探了一下,直接一腳踢了進去,那木門應聲而破,齊景杭大步跨入。
“卿卿?”屋內倒是十分安靜,齊景杭四下看了一圈,先是在地上看到了些許血跡,心裡一驚。隨後,便在不遠處看見了楊千予。
千予躺在那裡,手中還緊緊抓著匕首,雙眼緊閉,檀口微張,輕輕喘著氣。齊景杭心疼地過去將她抱起,他從不忍心傷害她半分,沒曾想只不過是回楊府不到半日,便傷了千予。這相國府的步步艱險,這楊千愛的陰謀算計,又何曾比不上皇宮的險惡半分?
“卿卿?清醒一點,我來接你回家了。”齊景杭輕聲說道。
楊千予微微張開眼,眼底似有隱隱的波光,露出盡態極妍的媚意來,讓人見了骨頭都要酥了一半兒。這般的模樣,哪裡是平常看得見的?可齊景杭心裡雖是一漾,但立刻便被怒火所取代,他的卿卿這是服下了多少劑量的藥物,才會這般失去了神智!楊千予平日裡冷靜自持,現在為了保持清醒寧可傷害自己,卻依舊敵不過這藥,可見這藥性之烈!
楊千予雙臂宛如靈蛇一般,纏上齊景杭的脖頸,她將頭靠近齊景杭的胸口,口中發出喃喃低語,卻聽不清說了什麼。齊景杭又是憐,又是痛,不願叫這般美好的楊千予為旁人見到,恨不得將她珍藏在金屋之中,效仿漢武帝來個金屋藏嬌。
他看床邊有粉色的紗幔,撤下一大塊來,將懷抱中的楊千予完全遮蓋住,抱著千予出了屋門。
“五皇子殿下?”荷露驚訝地看著,想要上前去幫忙。
齊景杭不耐煩地揮開荷露的手,說道:“回府!”
整個楊府的人都看到五皇子怒氣衝衝地抱著一個被裹住的人上了馬車,大小姐身邊的荷露,竟然也跟著去了五皇子府,一時間各種猜測甚囂塵上。
有的說是五皇子妃在西園裡被人玷污了,所以五皇子如此生氣;有的說是大小姐給五皇子下了藥,現在已經是五皇子的人了,所以荷露才跟去了五皇子府。
楊千予只覺得自己仿佛是一會兒身在雲端,渾身都輕飄飄地要浮起來;一會兒又覺得如墮深淵,好像回到上一世的結局,沉入水中,在那寒冰般的池裡直墜下去。
她像一個在冬日裡尋找火種的小獸,全然已經無法思考,只能遵循本能地靠近那讓她唯一感到溫暖的火源。她手腳並用扒住那溫暖,輕輕地磨蹭,但是依舊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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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杭這下可如同放在火上烤一般,懷中那不肯消停的人兒這般折騰,他如何受得了?眸光一黯,低聲說道:“莫動了,若是再不老實,我便對你不客氣。”
可那小貓兒依舊蹭來蹭去,挽著他脖頸的胳膊也越來越熱,齊景杭撥弄開那粉色的紗幔,露出下面楊千予粉嫩的小臉,那杏眼迷茫而熱切地望著他,秀口半張,似乎是在無聲的邀請。齊景杭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這一吻帶著隱忍和狂熱,一發不可收拾。
大手伸入衣襟之中,撫過平滑嬌嫩的脊背,直抵股溝,懷中人顫栗了一下,發出一聲低吟。這樣的觸感,仿佛是觸碰到了上好的羊脂,滑膩而讓人流連忘返。那纖腰不盈一握,只要他想,便可以立即掐斷一般,再向上便是兩顆半熟的桃子,軟綿綿卻彈手得很,他一雙大掌完全可以將這兩顆小桃子都覆蓋其中,只要他想,便可以肆意揉捏把玩,一品芳澤。
不行!
齊景杭的神智回籠,抽出了那覆蓋在楊千予肌膚上的手掌,引得楊千予不滿地輕哼。
齊景杭啊齊景杭,你怎能趁人之危而行利己之事?若是現在要了千予,安之她不會恨你一世?
他愛她,憐她,歡喜她,尊重她,所以更加不能在這時輕率地要了她。
千予她值得最好的。
齊景杭緊皺眉頭,抓住楊千予兩只還在摸索的小手,緊緊箍住,閉上眼睛默念佛經,以求靜心。
“殿下,到了!”通往五皇子府的這一段路,齊景杭覺得仿佛有百年那麼漫長。
“哎呀呀,阿齊,這是怎麼啦?”齊景杭飛快地將楊千予安置在房內後,便立刻叫人請了十三先生過來,十三趕來之後,便看見齊景杭雙眼赤紅地坐在一邊,而床榻之上縛著一個玲瓏曼妙的軀體。
“千予被下了藥。”齊景杭如實將相國府的事情說了。
“噯呀,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十三先生可憐地看著齊景杭,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你也忍得了?你是和尚麼?我看你也別叫齊景杭了,你應當姓柳才對!”
“別廢話了,快去看看能不能解。”齊景杭被他說的惱了,大聲喝道。
十三先生查看了一番,這藥不過是平常青樓酒館裡常備的那種藥,並不難解,只不過服用的劑量太大,有些虧損元氣。十三開了個藥方,叫丫鬟拿去煎了,又細細說了調養的法子。
“阿齊,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當著你的面設計你的王妃,這可不是小事兒,他這是當我們五皇子府都是吃素的呢!”十三先生說。
“我知道,他們這次設計,是算准了我不能喝酒,我的這些弱點都被他們利用,害了千予。”齊景杭往日裡清風朗月般的君子模樣,此時全然不見,臉上的神情是無比的陰鶩。
十三先生明白,齊景杭這是動了真怒了。
這些人能把齊景杭這個人激成這般模樣,也真是厲害。十三先生之前只有一次見過齊景杭的這般模樣,便是在齊景杭得知他母妃並非是病死,而是為人所害的時候。
“你打算怎麼辦?”十三先生饒有興趣的問,他這個人唯恐天下不亂,越是要鬧事,他就越是開心。
“朗先生!”齊景杭叫來朗先生,問道:“我們安插在太子府上的眼線還在麼?”
“回殿下,還在。”朗先生說道。
“叫他挑兩個手腳利索的,蒙上臉別讓人看出來,去三皇子府門口蹲守,見到出來采辦的小廝管家嬤嬤什麼的,無論是誰,全部打一頓!小心些別撞上暗衛和侍衛。”
“是。”朗先生領命退下了。
十三先生想了想,不明白齊景杭是想要做什麼。“阿齊,你這樣大費周章是想做什麼?你報復楊千愛跟太子,為什麼要去打三皇子府的下人?”
“你以為我是你?走一步看一步啊?”齊景杭失笑:“你就看好吧,好好熬你的藥,要是卿卿醒過來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東宮裡面,幾個灑掃的小廝在拿著掃帚聊天,太子已經回到府裡,混混沌沌地在臥房裡躺著,叫了兩個通房丫鬟進去服侍。
“太子爺這又是在楊府碰了釘子?怎麼灰頭土臉的就回來了?”小廝問道。
“嗨,別提了!太子爺是叫相爺親自送回來的,在相國府喝醉了不說,還躺進了人家女眷的臥房裡,相爺的臉色難看的呦!”
這時候,一個穿青布錦袍的小廝走過來,他的衣裳明顯比其他的小廝要高級,是太子平常貼身的侍從。
“噯!王九哥!快過來!”小廝們招呼道。那叫王九哥的侍從走過去,小廝們拉著他問道:“你不是陪著太子爺去的相府麼?出什麼事啦?”
王九哥沒好臉色地看了一圈,低聲說道:“其實楊家大小姐是有意我們太子爺的,這都是太子口裡的肉了,生生讓三皇子給奪了去。”
“這個三皇子,太不地道了吧!虧我們太子爺把他當兄弟!”小廝氣憤地說。
“就是,當初跟在我們爺後面像條狗一樣,現在竟然敢反咬?這三皇子真是忘了自己是個什麼出身了!”小廝說。
“亂說話,亂說話!我看你們是都想被拔舌頭!”王九拍了那兩個小廝的頭每人一下。
小廝們都嘿嘿笑著,也沒當一回事,他們都是自小跟在太子身邊的,自然看不得太子受委屈。王九也嘆了口氣說道:“這三皇子這次的確是欺人太甚,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太子這樣憋屈,我們得想辦法給太子爺出一口惡氣才行。”
“我們不過是下人,怎麼給爺出這口氣?那三皇子再不濟,也是皇上的兒子啊!”小廝驚疑地說。
“咱們自然不能拿皇子怎麼樣,但是打他府上的下人,還是可以的。”王九說道:“要我說,咱們就去三皇子府門口守著,三皇子府也要采辦物品,只要有下人出來,咱們就跟他到小黑巷子裡,打他一頓,咱們都蒙著臉,也沒人知道是誰干的,連著打他個三四天!”
“這個法子好!”兩個小廝紛紛點頭說道:“聽起來就挺解氣!要不要多叫幾個兄弟,一起去!”
“別!”王九阻止道:“你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嗎?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穩妥,我也是相信你們才跟你們說的!就我們哥仨,打了就跑,誰也別拖誰後腿!”
兩個小廝相互看了一眼,一口答應下來,當下就跟著王九,前去了三皇子府,蹲在角落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