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9章 兄弟反目(三)
三皇子府每天采辦的小廝午時出府,剛走了沒多遠,就被後面尾隨著的王九三人組敲了悶棍,拖進小巷裡一通毒打!
“你們是什麼人!哎喲!你們敢這樣打老子,你們知道老子是誰麼!你們真是活膩了!”三皇子府的奴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拳頭和腳踢雨點般的打在身上,他只有護住頭部,在地上打滾。
“少廢話,打的就是你!”王九他們只管不斷地揮舞著拳頭,打得那采辦小廝半死不活,見差不多了之後就溜之大吉了。
采辦小廝一瘸一拐地回到三皇子府,說了自己被打的始末,由於沒看到臉,最終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又不甘心忍下就這樣認栽,只好不斷地哭求三皇子給自己出頭。
“三殿下,平日裡那奴才也沒得罪了誰,這事情來的真是蹊蹺!依我看不像是私怨,倒像是衝著咱們三皇子府來的。”管家胡先生向齊景灝稟報的時候,也覺得這事情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放心,我心裡有數。”齊景灝點頭,背著手站在窗前。“這些人是誰派來的,我心裡已經知道了。”
“三皇子覺得,是誰?”胡先生凝重地問。“會不會是......五皇子?”
外人不知道齊景灝跟齊景杭之間的摩擦,但是身為三皇子府的大管家,胡先生是在清楚不過。三皇子曾經派人去刺殺過五皇子的事,若是五皇子想要報復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五弟不是這樣無聊的人,他若是想要找人找我的麻煩,定然會是雷霆手段直接衝著我來,務必追求一擊致命,不會像現在這樣小打小鬧。”齊景灝說道。
“既然不是三皇子,那麼就只能是.....太子殿下了。”胡先生說。
“多半就是他了。”齊景灝冷笑道:“沒這個魄力直接對我下手,害怕皇上怪罪,就只能對我的下人下手,鬧些動靜出來以為能讓我頭疼。我這個皇兄啊,還是跟以前一樣,毫無長進,當初我還住在宮裡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欺負我的時候被父皇發現好一頓打,從那以後倒是不再明著欺我了,專盯著我的侍女和公公下手。”
“那我們要怎麼做?”胡管家問。
“不用管他,他想鬧,就讓他鬧去。”齊景灝說道:“我搶了他喜歡的女人,他打我幾個小廝,若是能將這件事情揭過去,倒也是件好事。”
“只怕這件事,揭不過去。”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齊景灝回身一看,卻是雲先生從遠處走過來,向著齊景灝做了一揖。
“雲先生,不知道先生此言,有什麼深意?”
現在齊景灝可以說是對這位雲先生言計聽從,胡先生打量著雲先生,雲先生仿佛覺察到了胡先生的目光,微笑著對胡先生也做了一揖,當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胡先生連忙回禮,說道:“原來是雲先生來了,奴才這就去給雲先生沏茶。”
雲先生抬手說道:“胡先生且慢,茶就不必了,不敢勞煩胡先生。三皇子,我此番來,聽說你府上發生的事情,覺得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利用的。”
“願聞其詳,還請先生指教。”三皇子分外謙虛地請雲先生入座說道:“之前先生叫我去求娶楊府大小姐,這事態的發展果真如同先生所料一般,太子可以說是完全失了聖心,如同虛設一般,朝野上下無不是跟著聖上的態度行事,在諸事上都給我了很大的方便。”
“只是這樣,你也從幕後一下子被推到了台前,不能一味地隱藏實力了。”雲先生說道:“諸事有利有弊,這也算是一個弊端。”
“也許今日之事,就是這弊的後果吧。”三皇子不以為然的笑了,太子的反擊不痛不癢,他根本無需理會。
“確實,不過依在下看,不能全然不理會,而是要加以引導,既然太子心懷怨憤,意圖報復,那麼我們所要想的,不是息事寧人,而是怎麼樣才能引發太子更大的動作,把這件事情鬧到聖上面前去!”雲先生說道。“三皇子不如叫下人們多多咒罵太子,做出挑釁的事情,太子只要沉不住氣,就會授人以柄。”
“到時候,我們就有更多可以扳倒太子的籌碼了!先生高明啊!”三皇子這才明白雲先生的意圖。
“這些先暫且不說,我這次來,是又要事與三皇子相商。”雲先生轉而說道:“三皇子可還記得我們上次所說的,在上清白雲觀的事情麼?”
“自然記得。”三皇子揮揮手,讓胡先生退下,說道:“此事我交由先生一手處理,可是有了什麼進展?”
“在下已經找到了一只野軍,是一幫盤踞在京城之外的山匪,那些山匪本是前朝覆滅後產生的流民,靠劫掠附近的商隊維生,三皇子若是能夠想辦法將他們招安收歸旗下,那麼就可以不經過朝廷登記,一下子擁有一支近五百人的軍隊。”雲先生說出這番話,將三皇子驚的不輕。
“先生所說,可是那通州的虎狼幫?我聽說,這虎狼幫可是前朝留下來的一批亂臣賊子,盤踞在通州京畿交界之處,每每有人去圍剿或者招安,都無功而返!這些人,真的能行嗎?”齊景灝不由得有些疑慮,要是當真與前朝扯上關聯,他即便是有一萬種借口,也不夠殺頭的。
“三皇子盡管放心,在下定然竭盡全力,說服那虎狼幫的頭領。”雲先生那成竹在胸的樣子讓齊景灝安下心來,“三皇子多慮了,若是那虎狼幫當真與前朝有所關聯,那麼倒霉的也不會是你我,而是五皇子才對啊。”
齊景灝聽罷,會意地笑了起來:“先生高明啊,五皇子不僅僅私囤軍隊,還收留前朝兵將,這樣的罪名,他即使是納蘭若的兒子,也難逃一死。”
雲先生滿意地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五皇子沒有意見,那麼在下這就著手去做了。”
“一切拜托雲先生。”齊景灝一揖到底,以示敬意。
雲先生走後,齊景灝叫來胡管家,吩咐道:“吩咐下去,這次采辦被打,是太子帶人下的手,下次太子再來人,都不許給本王動手,但是可以罵回去,找幾個機靈的,去東宮那邊刺一刺太子的人,讓他們傳些口風給太子,就說太子庸碌無能,相國府怎麼可能會把嫡女嫁給他,一定是嫁給更有作為的三皇子,太子還不知所謂地糾纏,真是不知廉恥。”
“是。”胡管家應了,下去吩咐了奴才們。
兩府之間的風起暗湧,就這樣展開了,三皇子府裡的下人,都紛紛議論著太子的厚顏無恥和卑鄙手段,而太子府上的奴才們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而這些糾葛都沒有傳到五皇子府,在此時的五皇子府上,楊千予剛剛喝了十三先生開的藥,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齊景杭守在她身邊,摸摸她的額頭,微微有些發燙,那是強行解了藥性的反應。
“來人,將那些窗子都關上,王妃受不得風。”齊景杭叫人進來,將四周的窗子都關了起來,現在的天氣到了夜裡,還是會起風,有些微微的涼意。
“殿下待王妃真好,將來我的夫君要是能有殿下的一半待我好就夠了。”小丫鬟離開的時候,對身邊的同伴說。
“對了,那個新來的,殿下打算怎麼安排她呀?”同伴小聲問。
“是那個楊相國府裡出來的丫鬟吧?走,看看去。”
荷露看著面前的點心,驚訝地望著悠容。“你這是什麼意思?”
悠容看著荷露道:“給你的!不管怎麼樣,你也是救了我們王妃,這些點心,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你能夠離開楊千愛,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我都感激你。”
那盤子裡的點心,雕成一個個小兔子模樣,餡兒是桂花碾碎了放入蔗糖和蜂蜜,這樣甜美精致的點心,在楊相國府,像她那樣的下人是無論如何也吃不到的。荷露的眼睛漸漸濕潤了,拿起一只小兔子輕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松軟。
“對不起,悠容,我之前還曾經欺負過你......你能夠這般待我,我真的......”荷露放下點心,真誠地說。
這時候方才的兩個丫鬟也進入屋子來,見到悠容,兩個人都認出這是王妃的貼身丫鬟,連忙行禮,然後才圍上來問了在楊相國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關於相國府的事情,荷露沒有多說,這樣的事情無論在哪裡都會成為貴人的忌諱,胡亂說道只會讓自己遭到貴人的忌憚,找借口發落掉,這事兒荷露還是清楚的。糊弄過去了這件事後,小丫鬟們問道:“那麼荷露,你將來在五皇子府裡,是打算做些什麼呢?”
“這事兒哪裡由得我做主,還不是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荷露無奈地說:“我只求離開千愛小姐,她待我,實在是與你們的王妃差太遠了。”
就在這時,五皇子府裡有人造訪,五皇子來到前廳,看到來的人是萬寶齋的掌櫃徐叔。
“徐叔,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齊景杭問道。
“五殿下,這麼晚了還來叨擾,確實是有事。”徐叔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道:“這些是上一季度萬寶齋的收入,請五皇子代小姐收下。上次王妃吩咐在下多招些人手,分派到各個新的鋪面去,這件事老奴已經辦妥了,還等著王妃有時間去掌掌眼。”
隨後徐叔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齊景杭道:“這封信,也請轉交給王妃,這是一位白衣公子到萬寶齋來,告訴老奴一定要親手交到王妃手上,在下不敢私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