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0章 賣身契
“白衣公子?那是什麼人?”齊景杭接過那信,有些疑惑。
“老奴也是不知,但看那樣貌還是頗為眼熟。”徐叔想了想說道。“也許是千將軍之前的故交之子也未可知。”
齊景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送了徐叔出門,待回到房中,恰好楊千予已經醒了。
“可好些了?”齊景杭見千予坐了起來,忙上前去用枕頭給她墊一墊後背,免得著了涼。
楊千予臉上一紅,那些事,她倒是也略微地有些印像,她撇開眼去說道:“好多了,我本就沒有大礙,哪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
齊景杭見她氣色紅潤,應該是沒有傷及元氣,吩咐了丫鬟叫廚房熱些粥來給王妃暖暖身子。
“剛剛徐叔來了,說下人的事已經辦妥了,叫你有時間去看看,還送來了這個。”齊景杭將那信遞給楊千予。“說是位白衣公子送來的信,指明了要給你。”
楊千予一聽到白衣公子,心下便有了計較,見齊景杭目光中似有戒備之意,開口說道:“放心吧,我知道這人是誰,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提起過的雲裳海嗎?”
“略有些印像,你當初似乎很是推崇此人。”齊景杭說:“近日裡京城似乎也風傳說,從幽州來了位雲先生,有濟世安邦之才,臥龍鳳雛之能,難不成就是這雲裳海麼?”
“多半就是他。”楊千予拆了信,上面卻只寫了一個時間,一個地址,再無其他。
“他來信是為何事?”
“約我見面。”楊千予沉吟了一下。
“此人背景有待詳察,你要小心為好。”齊景杭沒有問楊千予她與這雲裳海是何關系,只淡淡地說道。
“放心,我幫助過他,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楊千予看出了齊景杭的關心,安撫地拍了拍齊景杭的手。
翌日,楊千予帶著悠容去了與雲裳海約好的地點,雲裳海早就等在那裡,見到千予,遙遙地拱手行了個禮。
“雲公子,不必多禮。”楊千予微笑著,抬手讓雲裳海起來,兩廂入座,侍女奉上茶又退了下去,將門關上。
悠容倒是對這個之前印像很深刻的雲公子毫無好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
“千姑娘,冒昧相請,實在是慚愧。”雲裳海笑著,讓人如沐春風,絲毫也看不出上一次此人是多麼的咄咄相逼。
“雲公子,你知道你冒昧就好!你給我家王妃的那信上,也不說是什麼事,就寫了個時間和地名兒,也虧的我家王妃相信你,要是我可就不來了!”悠容憤憤地說道。
“雲某知道此舉唐突,但今日相邀所為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合寫在信中,若是被人看了去,雲某恐怕有殺身之禍,還會給千姑娘帶來麻煩,還請千姑娘見諒。”雲裳海也不生氣,笑著說道。
“是什麼事?”楊千予的好奇心全被勾起來了。
“是大好事。”雲裳海說道:“上一次,雲某問千姑娘是否可以接受雲某的效忠,讓雲某在姑娘麾下效命,姑娘不置可否,雲某心知姑娘信不過在下,所以此次前來,是來向姑娘遞交雲某的投名狀。”
“千姑娘請看,這第一份禮物,是這個。”雲裳海不慌不忙,推過來了一個檀木盒子。
楊千予打開來,只見是一份地契和房契,上面注冊的名字,赫然寫著千絕兒。
“這是京城目前最大的青樓‘蒔花館’的地契和房契,不出兩個月,對面的閉月樓必然會被蒔花館擊垮,到時候京城裡達官顯貴聚集的地方,就只有這蒔花館一家了。這代表著什麼,相信以千姑娘的聰慧,不會不明白。”
楊千予有些驚訝,“這蒔花館的幕後老板,竟然是你?”
雲裳海笑了笑,說道:“不,千姑娘,應該說是你才對。這契約書上面寫的,可是你當初告訴我的名字。”
這樣一份產業,除去它的政治價值來說,單就這京城第一青樓的名頭,就足夠它日進鬥金。更別說這地方達官顯貴往來不息,想要探聽什麼信息更是輕而易舉。
雲裳海又推過來第二份木盒,打開來,是一顆藥丸。
“這是什麼?”楊千予看那藥丸通體雪白,仿若玉石雕成一般,不由得心生喜愛,拿到手中把玩。
“這便是在下辛苦為千姑娘找到的,前朝秘藥‘前生渡’,如果我所料不差,五皇子所中就是此毒。”雲裳海說道:“在下雖不能找到解藥,但相信有了這一毒源,十三先生也可以調制出解毒之藥。”
楊千予的心一顫,這樣說來,齊景杭不就有機會得救了?可以不用像前世那般,淪為廢人,凄慘的死去?
雲裳海觀察著楊千予的神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篤定這樣的兩個條件足夠楊千予同意他的加盟。可這還是不夠,他要的是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千姑娘,再來看看這第三樣。”雲裳海正襟危坐,嚴肅地說道:“這第三樣禮物,是一個消息。”
“雲先生請講。”楊千予明白,這消息不比前兩樣禮物,她有拒絕的余地,這第三樣只要她聽了,就等同於接受了雲裳海的禮物,接納了這個神秘莫測的人的效忠。但是此時楊千予更想要賭一把!
就賭雲裳海不會害她,賭她兩世為人,足夠轄制住這個深不可測的雲先生!
雲裳海說出一個讓她十分驚懼的消息來。
“你這話,說的可是真的?”楊千予站起身來,“這事情可胡鬧不得,是要殺頭誅連整個五皇子府的!”
“若有半句虛言,我何必將這‘蒔花館’和‘前生渡’作為前戲,贈給千姑娘呢?”雲裳海抬起頭笑著看著楊千予。
“那麼你現在告知我這樣的消息,所求的難道就只是我屬下的身份?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我不信你會毫無條件!”楊千予說。
“千姑娘說對了。”雲裳海也站起身,與楊千予平等而視,“我所為的,至始至終都是重建白國,無論是什麼事,什麼人,都無法阻止。千姑娘,大樂國是無法長久的,你若是能助我復興白國,將來無論你想做什麼,白國都可以給你!”
“我想要什麼,白國都可以給我?”楊千予挑眉道:“若是我要做這白國的皇帝,白國也將皇位給我麼?”
“若是千姑娘當真是那貪戀權勢之人,那麼雲某也可以保證,千姑娘的兒子,可以成為白國的皇帝。”雲裳海笑著說。
悠容聽了這話,哪裡還能止得住怒氣,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們小姐才不是貪戀權勢呢!你們白國的皇帝有什麼好做的,當初還不是被我們大樂國推翻了!我們小姐王妃當得好好的!五殿下也寵小姐,偏偏要你三番五次來搗亂!”
“雲某是不是搗亂,恐怕你家小姐心裡更清楚。”雲裳海笑著說道:“千姑娘,你是不會拒絕我的邀請的,這事情你占絕對的利益,絕對不會吃虧。”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凝滯,楊千予僵著身子站著,良久,她突然笑了,重新坐下來,吃了一口茶。
雲裳海本是信心滿滿能將楊千予掌控住,但楊千予現在這般不溫不火的態度,著實讓他摸不清深淺。
而楊千予分毫不急地說道:“悠容,拿筆墨紙硯來。”
悠容雖然不知道千予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拿來了這些東西。
楊千予沉吟少許,揮筆寫下寥寥數行文字,將筆擱在一邊,紙拿起來吹干上面的墨汁。悠容湊過去看了看寫的什麼,不由得咯咯笑起來。
“雲公子,既然你這樣費盡心思想要與我合作,對我效忠,我也願意收下你這個得力干將。雲公子才華超凡,心思非常,但是既然是效忠於我,就要守我的規矩。”楊千予狡黠地將那張紙遞給雲裳海,笑著說道:“喏,雲公子簽了吧。”
雲裳海一看,那分明是一張賣身契,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千姑娘,你倒是當真不客氣,你既然知道我才華超凡,心思非常,還用這樣的招數對我?”
“我也是沒辦法啊,若是沒這雲公子的賣身契在手裡壓著,雲先生這樣的人物,我還真不敢用。”楊千予笑著說:“畢竟,越是機靈的狗,咬起人來,就越是疼啊。”
雲裳海搖頭笑了笑,楊千予這樣做,無非就是覺得他做的讓她太郁悶,忍不住想要給他添添堵罷了。
這樣一紙輕飄飄的賣身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拴住像雲裳海這般的人物的。這一點,楊千予和雲裳海都心知肚明。
“怎麼樣?雲公子,這賣身契,你是簽,還是不簽呢?”楊千予眨眨眼睛,拿起茶盞輕輕吹了吹上面浮著的茶葉。
雲裳海搖搖頭,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從腰間摘下一方印章,按在了那紙賣身契上面。
“那好,既然雲公子簽了,那麼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復興白國的事情,我會盡力幫你周轉,需要的人脈錢財,我也會幫你。但是你在此期間,不得背叛,不得違抗,要為我出力才是。”楊千予將那賣身契折好放入袖中,“明日你就來五皇子府裡一趟吧,你說的那件事,我需要你親自來跟五皇子談一談。”
雲裳海卻一口拒絕道:“雲某暫時還不能去五皇子府上。”
“這是為何?”楊千予不解。
“雲某現在是三皇子門下的客卿,如果被人發現出入五皇子府,恐怕對你我都有所不利。”雲裳海說道:“如果五皇子需要雲某,盡管來蒔花館的滄海閣來找雲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