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齊景灝登基(一)

   李公公走後,五皇子府裡的所有人,包括楊千予在內都被關了起來,李公公帶著裝有皇帝遺體的馬車回到皇宮之中,將陛下挪到養心殿內,放在榻上用被子掩著,立刻趕往御書房。李公公趕到後,正看到兩個宮女正准備收拾掉桌上的茶盞,李公公大喝一聲:“住手!”

   他跑過去,一把將茶盞搶到手裡,瞪著那兩個侍女道:“誰准你們亂動皇上書房裡的東西的?”

   侍女低著頭不敢答話,李福全大聲道:“還不快滾出去!”

   御醫匆忙趕到了,李福全將他領到養心殿,先是給他看了看陛下的遺體,而後又將那茶盞遞給御醫查驗。

   御醫驗看了一番道:“皇上確實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也正是來自這杯茶。這茶杯中剩下的殘渣,都含有砒霜的成分。”

   李公公回想一番,那送茶的小太監似乎是出自翊坤宮!這可怎麼辦!難不成是皇後指使,殺害了皇帝?李公公拿不定主意,忽聽得外面有人喊道:“父皇可在?兒臣齊景灝,特來請安。”

   李福全和御醫頓時便是一驚,那茶盞一時沒能拿穩,摔落在地!

   一聲脆響——

   齊景灝聽聞異常,立刻大步走入養心殿,便看見一眾御林軍嚴陣以待,李福全與御醫圍在塌邊,緊張地望著自己,而皇帝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父皇?”齊景灝上前兩步,突然雙目微凝,大聲喝道:“李福全!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害了我父皇?”

   李福全慌了手腳,跪在地上大呼道:“老奴冤枉!陛下……陛下是遭奸人陷害,慘遭不測,這地上,碎了的茶杯便是證據!這茶乃是皇後宮裡的太監送進來的!陛下喝了之後,去了一趟五皇子府,跟五皇子妃說了兩句話兒,就……就不行了!”

   齊景灝突然問道:“什麼?五皇子妃?”

   李福全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兩個耳光,不過事到如今,陛下中毒而亡,其行程也勢必會被追查,楊千予的曝光也是時間問題,他便如是說道:“是的,是之前的五皇子妃,老奴本以為陛下突然被害,乃是五皇子妃所為,但其實,乃是這一杯毒茶!”

   好在齊景灝沒有過多糾纏五皇子妃的事情,他大聲道:“既然這杯毒茶乃是元凶,那這毒茶的主人,便是害死父皇的凶手!來人吶,將翊坤宮和東宮,給本王圍起來!將喜榮閣,也給本王圍起來!若是放走了一個!定斬不饒!”

   齊景灝大步走出養心殿,在李福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似乎是夜裡的野狼一般。

   皇城裡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在喜榮閣裡赴宴的這些達官貴人們是分毫消息都沒有收到,直到大量的兵將擁入大廳,堵住所有入口,他們才反應過來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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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正在喜榮閣裡頭跟諸位大臣喝酒,迷迷糊糊地聽到耳邊傳來兵刃之聲,他站起身舉著酒杯,搖搖晃晃地喝道:“都干什麼?還喝不喝啦?”

   “太子殿下,您在這兒倒是喝得痛快,看你待會兒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笑得出來!”齊景灝大步走進來,大聲叫道:“皇後納蘭氏同太子齊景天,下毒謀害皇上!意圖謀反!都給我老實點,否則同罪論處!”

   太子這才清醒過來,要要混混沌沌的腦袋,眯著眼睛看清楚說話的人是他三弟,大聲問道:“你……你方才,說我母後跟我……什麼?”

   齊景灝冷笑一聲,道:“殿下,沒聽清不要緊,到大牢裡面去,自有人給你說個明白!帶走!”

   許多兵將將太子按倒在酒桌上,用木枷和鐵鏈鎖住,帶出門去。

   大廳裡的賓客都噤若寒蟬,不發一言。納蘭家的家主,也是當今皇後的兄長納蘭宮站起身道:“三皇子說,皇後同太子毒害皇上,證據何在?他們為何要毒害皇上?他們……根本沒理由啊!這是陷害!”

   納蘭祥阻攔道:“父親,何必多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三皇子,既然太子已經被你們帶走了,我們這些人,還有諸位大臣,可以走了麼?”

   大臣賓客們紛紛說道:“是啊,是啊,我們總算能走了吧?”

   齊景灝掃視一圈,露出一抹奸邪的笑意:“真是對不住,各位大人,恐怕你們還不能走。”

   “憑什麼?”

   “對啊,為什麼啊!”

   齊景灝高聲道:“就憑你們這其中,定然還有皇後與太子的同黨!”

   這下子滿場皆驚,紛紛不敢直視齊景灝的目光,這些人裡面大多都是與納蘭家素來交好的,也有不少是楊相國府的舊識,三皇子黨的人,還有一部分是五皇子黨,可謂是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此刻他們滿心的疑慮驚慌,方才齊景灝所言是不是真的他們不得而知,但若當真太子失勢,皇後倒台,他們這其中的太子黨羽,恐怕自身難保!

   齊景灝滿意地看了看諸臣的神情,對御林軍的頭領說道:“封鎖這裡,不許走掉一個!”

   “是!”御林軍的頭領點點頭。

   再說齊景杭如今身在何處,他今日一大早出門去派小廝給納蘭祥送了賀禮,隨後便進了宮,他此番進宮並非為了去找皇帝,因此也並未到大殿去,而是徑直入了後宮,到了昔日納蘭貴妃的宮殿——星月樓。

   齊景杭同老嬤嬤打了招呼,便在納蘭貴妃的靈位前跪下,上了三炷香。

   “母妃,孩兒自小便有一個願望,便是希望自己能夠強大起來,好去保護我所愛的人,但是直至現在,孩兒好像都沒有做到。”齊景杭低聲訴說:“小時候孩兒想要保護母妃,可母妃還是離開了,現在孩兒又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可……”

   靈位前的燭火搖曳著,好像母親的手撫摸孩子的發。

   齊景杭低頭笑了笑,輕聲咳了兩聲。他不是很喜歡來這裡,甚至也不是很喜歡去到納蘭貴妃的陵前,只是因為每當面對這故去的母親,他眼前總會浮現出曾經母妃溫柔的面容來。那曾經美好卻挽留不住的,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齊景杭接著說道:“母妃,我想要退出這場爭鬥了,我想帶著千予,遠走高飛,到一個遠離皇宮的地方去,不管父皇允不允許,作為王爺也好,作為庶民也罷,只要我能夠護她周全,伴在她身邊,一切都沒有關系。現下兒子身體裡的毒,也有醫治的希望了,只要等到孩兒解了毒,天高海闊,何處不是家園?”

   很多人都一直為齊景杭可惜,若不是因為自小患上這般病症,他本該是最有希望被確立為太子的人選。皇帝的寵愛,不凡的資質,成熟的心智甚至周全的處事,都遠遠超過同齡的孩子。

   可只有齊景杭自己知道,他從心裡就沒將這王位放在心上。或許他也曾飄飄然想要去爭,去搶,但命運無時無刻不像一把利刃將他劃得體無完膚。小時候失去母親,他只想要生存下去,保護自己,根本無暇他顧。等到羽翼漸豐,開始展露超出常人的一面時,卻又中了這般厲害的毒,永遠隔絕了觸摸那個位置的希望。

   齊景杭正想要站起來,突然那老嬤嬤走進來,低聲說道:“五皇子,出事了!”

   成千上萬的兵馬湧入皇城,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持槍拿盾的兵士和戰馬。

   兵馬大元帥千少天——回來了!

   齊景灝站在喜榮閣的門前,冷冰冰地看著裡面的群臣和貴女們,太監遞上手帕給他擦擦手,他隨手將用過的帕子丟到一邊。千少天帶著兵馬走過來,對著他躬身低頭道:“三殿下,我特地趕回,鎮壓意圖叛亂的太子和納蘭氏!”

   “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齊景灝伸手點了點這裡戰戰兢兢面色各異的大臣們:“相國大人、禮部尚書大人、戶部尚書大人、大理寺杜大人……”

   他一共點出了不少官員,那些官員們有的面露諂媚之色,也有的對他怒目而視,而大多則低下頭去,避開他的視線。

   齊景灝說道:“相信很多人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剛剛,皇上已經歸天了,而害死皇上的,乃是皇後納蘭容與太子。納蘭容為了讓太子早日登基,指使下人給皇上的茶中下毒,謀害了皇上,而太子則令納蘭祥娶楊相國之女,意圖籠絡朝臣!這樣的司馬昭之心,當真是人人可誅之而後快!”

   大理寺卿杜大人站出來,指著齊景灝大聲罵道:“你這狗賊,我看你才是害死皇上的真凶!簡直是一派胡言!皇帝並無廢太子之意,太子何必多此一舉?倒是你,無緣無故囚禁我等!還調出兵將來!齊景灝,你是想宮變麼?”

   齊景灝朝著杜大人一抬下頜,千少天立刻張弓搭箭,“嗖——”地一聲,杜大人便被一支羽箭刺破胸膛,倒地而亡。

   “大理寺卿乃是太子妃的父親,與太子皇後乃是一丘之貉,現在太子等人的計劃已經被本王識破,便氣急敗壞污蔑本王。”齊景灝笑著說:“諸位,還有誰想成為他們的同黨,盡管站出來,讓本王看看你們的骨頭,有多硬?”

   這些朝臣之中的太子黨,選擇依附太子也不過是為了求個榮華富貴,哪有幾個真正忠心的?現在看見齊景灝的雷霆手段,各個嚇得魂不附體,哪裡還敢站出來說話。

   納蘭宮知道自己身為皇後的兄長,太子的母族,一定是在劫難逃了,於是嘆了口氣站出來說道:“三皇子,你的手段,老夫佩服,只不過你就算是登基稱帝,也是得位不正!終將有一日你會遭到報應!天理昭昭,你逃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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