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誼
猛地，燈火突然漸暗，不見山澗處女子的身影。宴席中央湧上一群身著白衣的舞伎，隨即舞伎們散開，那位女子從人群中脫穎而出，一身湖藍色水紋八寶立水裙，舞動之間，身姿娉婷裊娜。
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唯秋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琵琶聲停，數位伴舞的舞伎皆退下，那女子一人站在宴席中央。
東顏帝龍顏大悅，高興問道：“殿下的，你喚何名？”
顏仲桓看女子，那等姿容和清澈明媚的眼眸，也只有她。
“白蓉熙。”女子跪地行大禮回話道。
“你就是顏仲桓認的義妹，好好好，賞！”
顏仲桓只知道白蓉熙好音律，他偶爾路過東廂房時能聽到她陣陣撫琴聲，有時聽著聽著便忘了時辰，卻不知她也善作舞，翩若驚鴻之姿，婉若游龍之態，這女子要帶給他多少驚喜，只是注視著白蓉熙的目光不止他一人，顏仲桓眼神對著顏靖宇，顏靖宇看著白蓉熙的時候的神情，喜不自禁。
白蓉熙入席坐在顏仲桓身邊，抬眼環顧四周，一眼便瞧見正對自己的顏靖宇，她認得出就是那日在閣樓上看她的人。
“你口中的靖王爺可是坐在我對面的那人？”白蓉熙微微側首小聲問道，那日只看了一面，萬一要是記錯了人，那便太尷尬。
“吃菜。”顏仲桓並未對白蓉熙的提問做回答，只是替白蓉熙碗中夾著菜肴。
白蓉熙有些受寵若驚，對顏仲桓突如其來的關懷她不知所措，答謝時都有些結巴：“嗯…你還未回答我方才問的話。”
“吃東西，這道炙羊肉很好吃，你平日裡吃的都清淡，吃飯時，我們不談。”說著，顏仲桓又替白蓉熙加了一筷子，“還有，你剛剛的舞步亂了。”
“啊？亂了，難道我又出錯了？…可是我明明記得啊，我…”
“好了，我逗趣你的，你快吃吧。”看著顏仲桓眉眼處略帶有淺淺笑意，白蓉熙此刻體會到的溫存比任何時候都值得留戀。
顏仲桓余光朝顏靖宇處瞥著，他知道顏靖宇的目光從剛剛起就未曾離開白蓉熙，不知為何，他想制止住顏靖宇的目光，他想圈起白蓉熙。
整場筵席，顏仲桓對白蓉熙的關心不止些許，白蓉熙喜出望外，筵席後顏仲桓與幾位大臣攀談，顏仲桓告訴白蓉熙讓她在馬車裡等他。
白蓉熙獨自走著，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白姑娘！”
回首望去，是顏靖宇，白蓉熙停步。
顏靖宇相較顏仲桓，雖不似顏仲桓那般倜儻風流，卻也是一表人才，白蓉熙屈膝行禮，“見過靖王爺。”
顏靖宇連忙扶起白蓉熙，“白姑娘無須多禮，我們見過…”
白蓉熙故作遲疑，神色有些疑惑，見狀顏靖宇又說道：“或許我們在三弟府中…那日本王在閣樓上，你在東廂房…”
“啊…我是有些印像，恕民女無禮，那日不知是靖王爺所以失了禮數。”白蓉熙淺笑道。
顏靖宇連連擺手說道：“無妨無妨，聽雲姬說白姑娘是三弟的義妹？…”
“是，家道中落，來東顏也是無奈之舉。”
“席間看得出，三弟對你很好。”白蓉熙聽得出顏靖宇話中帶有試探的意味，白蓉熙不知如何回答，岔開避之不談。
“三爺讓我在這兒等他，這等了也有好一會兒，不知道還要多久…”
顏靖宇朝著他們來的方向望著，而後開口道：“這幾人許是在商討要事，是父皇留了他們。若是你等急了，本王先帶你回仲桓府上，待會讓仲桓自個兒回去就好。”
“不…不必了，如此當真是太麻煩王爺，王爺可先走，我再等等便好。”白蓉熙婉拒了顏靖宇，憑言語談吐之間可以看得出顏靖宇是位正人君子，可是白蓉熙心中總有些許不自在。
“仲桓向來慢，這山裡入夜後濕氣太重，陰陰的，本王馬車就在前處不遠，可以送你，你…”
“蓉熙。”還未等顏靖宇說完，顏仲桓身後跟著荊啟從遠處而來，白蓉熙一見到顏靖宇心中的不安窘迫便是煙消雲散。
“三爺…”顏仲桓走近，白蓉熙下意識朝顏仲桓身後躲了躲。
顏仲桓側首點頭，隨即向顏靖宇問安：“今日筵席上都未正經向大哥問好，大哥可有怪我？”
“哈哈，父皇膝下五子，唯有你與我最親近，我又怎麼會怪你不向我請安，更可況平日裡你的行禮一次都不落。”顏靖宇邊說邊笑著拍顏靖宇的臂膀。
“大哥此話不假，但於朝堂之上你是王爺，於家中之內你是長兄，我理應敬你。”
顏仲桓對顏靖宇說著話，可是顏靖宇的目光時不時便注視著白蓉熙。
白蓉熙眼神回避多次，顏靖宇才覺出自己太過失禮，後說道：“你們早些走吧，白姑娘身子單薄，莫要在這個時候染了風寒，不然入冬後調理身子太費神。”
“好，那我們先行一步。”顏仲桓先扶了白蓉熙上車，隨後向顏靖宇道別。
臨了，馬車飛馳時揚起的簾子，車中明眸善睞之佳人，早已奪去顏靖宇心中一片。
馬車內，白蓉熙不禁輕笑，笑的顏仲桓生疑，“你為何而笑？”
白蓉熙以錦帕掩面解釋道：“這靖王爺似乎不想我想像中那般，到是一位好相處的人。”
聽到白蓉熙口中念到顏靖宇，顏仲桓心中有種莫名感覺油然而生，“如何好相處？”
“談吐之間看得出是位君子，只是若為一國之君總還是缺些帝王之氣，但我…”
“你與顏靖宇那件事，只有我首肯才作數。”還未等白蓉熙說完，顏仲桓就先開口。
“啊？…”白蓉熙心中不解，看著顏仲桓閉目養神，倏然顏仲桓睜開雙眼。
“我說，你去不去由我定。”顏仲桓低沉的聲音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白蓉熙定定瞧著顏仲桓的眼眸，似浩瀚夜空，深不見底，都是零落而散的星子。他方才說的，是讓我留下？想到此處，白蓉熙心中恍然悸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