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沈老三的決心
“要啥東西啊，這都是公中的，再吃頓飯就走吧！”
李氏眼睛滴溜的轉了一圈兒，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要是給鍋碗瓢盆這些平常的東西，少不了要給些糧食，給些衣物，也少不了給些針線，那針可兩文錢一根呢，而且糧食家裡的還不夠吃，她可不想這麼給出去。
“這……”
裡正和裡正夫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裡的復雜情緒都掩飾不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閉上了嘴。
“一床被褥，我就要這個，其他的都不要！”
沈老三緩了緩，這才抬起頭，眼底裡的眼白都漸漸的發紅，看上去竟有一絲猙獰。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
李氏看著沈老三的模樣，有些發怵，心裡卻暗暗高興，手上還不忘扯著一旁的裡正，好像受害的人是她。
沈老三沒有說話，死死咬著嘴唇，紅著眼睛盯著面前的一屋子人，這些人，連著平日裡的大哥都一句幫他的話都不開口，這就是他的親人們！
他原先還存著點心思，若是以後這事放一放，兩家人關系緩和，自然還是要孝敬父母的，但現在卻真真的寒了心！
沈曉晴站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這是一個蛻變的過程，需要沈老三一個人來完成。
裡正搓搓手，臉上有一些窘迫，“不過這事還需要通過族裡的族老來決定，同意了才能過戶籍。”
“成，明天就去辦，我們今天先收拾東西。”
沈老三長長的吐了口氣，既然已經決定了分家，那就不著急，眼下還是要給妻兒找棲身之所，家裡啥東西都沒有，處處需要用銀子。
他今日打算去鎮上找一份活計，先保證每個月能有穩定的收入再說。
總不可能讓妻兒過得不好不是。
“不行，就今天，萬一他明天反悔了咋成？”
李氏斜著眼睛看了看床上的沈老頭：“你這都因為你病成這樣了，咋還能再耽擱，趕緊分了家，好帶你爹治病去。”
“這樣吧，沈家的，”
裡正看著這鬧騰的李氏就感覺一陣頭疼。
“這是我先跟族裡的族長們說一下，再做決定，分戶籍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成的，這麼著急做什麼！”
李氏也知道這事兒不是裡正一個人能決定的，不過心裡還是不太得勁兒，叨叨了兩句便閉上了嘴。
沈曉晴出了沈家的門，只覺得裡裡外外松快了不少，連著呼吸都輕甜了許多。
“她爹，咱們真分家了？”
王氏緊緊捏著袖口，有些不大相信。
這件事就把麼定下來了麼。
“嗯。”
沈老三這臉色比剛才好了不少，想著也是出了沈家門之後腦子清醒了許多，但他卻不後悔做這樣的決定。
“甭管裡正跟你說什麼時間久辦不好，今兒個你們就給我搬出去！”
李氏跟了出來，罵罵咧咧的指著沈老三一家。
“是啊，三哥，雖說我們是家人自當相親相愛，可爹的身子你也看到了，你若是心疼爹，便聽娘的吧，娘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你給爹盡孝啊！”
沈老四當真是送了一副好嘴巴，裡裡外外都給摘了個干淨，仿佛沈老三被這麼欺負都是應當的。
“我知道了。”
沈老三也不惱，看了一眼也是贊同的沈老大，便徑直走到了屋子裡。
李氏也後腳跟了上去。
“你剛剛可答應啊，只拿走一床褥子，旁的一樣都別動！”
沈老三沒有搭理在一旁得意洋洋叫囂的李氏，只是默默的從床上抱走了那一條褥子，便走出門。
動作絲斯毫不拖泥帶水，倒是李氏這話卻像是打到了棉花裡一樣，軟綿綿的。
“娘，三弟這鍋碗瓢盆沒有，糧食也沒有，咋活？”
沈老大雖愚鈍，顧念著那孟神婆說的話，可到底認為沈老三還是他們的兄弟，這般苛責也不大合適，況且老三那抱著褥子和妻兒一起走的背影，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咋的，你是想看我和你爹死了不成，老大，你可別和老三一樣做不孝子！”
李氏說話陰陽怪氣的，涼颼颼的撇了沈老大一眼，便回了屋子。
床上沈老頭半死不活，精神頭倒是不錯。
“那災星走了，趕緊給我找個大夫瞅瞅！”
沈老頭這兩天難受的厲害。
“哐！”
盆子直接摔到了地上，李氏拿下個臉子，抿著嘴：“咱們農家哪有那樣金貴，我看你休養兩天就成了，咱家沒那麼多銀子！”
李氏這冷漠的態度讓沈老頭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二人唇槍舌戰，又好一番熱鬧。
到便宜了外面的沈老四，偷偷溜進沈老三的臥裡，翻翻揀揀，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好東西。
他眼睛一亮，伸手摸到了箱子最底部……
沈曉晴看著漫無目的的沈老三，嘆了口氣。
這沈老三八成是還沒有想好，又被沈家一家寒了心，這次保不准是衝動之為。
“爹，你後悔不？”
沈曉晴拉住沈老三，瞪著杏眼看著他。
看的沈老三心裡一疼：“後悔。”
沈曉晴臉色一垮，他不會就這麼後悔了吧？
“爹後悔沒有跟你娘倆多要點東西，身上那點錢也夠不了買什麼，現在連住的地方也沒個著落！”
沈老三摟著沈曉晴，眼底湧現著錯綜復雜的表情。
原來是這個原因，嚇死她了，她還以為這麼長時間做的工作，都是白費了，他指不定還要什麼時候回去找沈老頭。
那這一切不是就要白費了嗎？
還好沈曉晴拍這胸脯，聲音都帶了幾分明快，心情變得大好。
“爹，咱村還有沒有人住的房子嗎，可以的話，咱可以去那住。”
她估摸著，這百家村不算貧困，也有幾家富戶，指不定有多余的房子。
反正到時候只要先找到房子，住下來以後的事，就比較好處理了，總好過沈老三這樣一直猶猶豫豫的好。
“這麼說倒還真有，我記得李家是有空閑房子，不過這家子很少與外人打交道，我也和他們不太熟……”
沈老三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