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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少帝出山
“兩位大哥,我們在山裡不是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出山呢?那袁隗和董卓串通一氣,搶走了我的帝位,是個十惡不赦的逆賊,我們為什麼要去依靠他的侄子袁紹呢?”
那個少年正是漢少帝劉辯,差不多有一年了,他一直跟隨著費鴻、梁鳴躲藏在伏牛山中。隨著時間的流失,他已經不再把自己當成皇帝,甚至連弘農王也不願當,甘心做一個普通的百姓。
“少爺,我們總不能在山裡當一輩子獵人吧,如今袁紹起兵討伐董卓,公開打出了擁立少帝、廢黜獻帝的旗號,我們就到袁紹處看看,他如果是真心擁護少爺,我們就依靠他。如果他別有用心,我們就去依靠驃騎將軍。”
與劉辯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費鴻、梁鳴對劉辯也有了些感情。對於他的遭遇,更是深深的同情,雖然他們也不想騙他,可是又不得不遵從於一塵的命令,再次利用他一回。
劉辯不再說話,他不懂得、也無法理解這些成人們的游戲。由於他受到了過多的傷害,在這個世界上,他現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費鴻、梁鳴,既然他們兩個人說了要去依靠袁紹,他也只好跟著走。
雖然過去了一年,可是劉辯依然還是個稚氣的少年,恐懼的陰影始終圍繞著他,不僅嚴重地扭曲了他的心靈,也使得他的膽子越來越小,動不動就痛哭失聲,有時候甚至從夢中哭醒。
中元3190年11月﹙公元190年,初平元年﹚,董卓偷襲河內郡的戰鬥徹底失敗,李儒帶著西涼大軍退回黃河以南,將河東郡、河內郡拱手讓給了於一塵。至此,董卓感到自己的退路受到了威協,准備放棄洛陽,退回西涼去了。
董卓在河內郡、河東郡的失敗,也讓齊聚在酸棗的關東聯軍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他們甚至期盼著,只要於一塵揮軍跨過黃河,他們就趁機進兵虎牢關,成就他們討伐董卓、匡復漢室的美名。
由於冀州的秋糧收成不錯,已經回到魏郡的冀州牧韓馥再次來到酸棗,同時還帶來了大量的糧草,為聚集在酸棗的關東聯軍注入了一針強心劑,進一步地堅定了關東諸侯們決心和信心。
與此同時,趕走了泰山黃巾軍的劉岱、鮑信、曹操、王匡等人也在各自的轄地補充了糧草和兵力之後,再次回到了酸棗。眼看著勝利在望,他們也要來分一杯羹。
而身在河內郡的於一塵卻不想別人來分享他的勝利果實,他也不想讓關東聯軍毫發未傷的進軍洛陽。他不但沒有趁機流過黃河,反而把黑山軍調到並州去圍剿白波軍,同時出動了少帝劉辯這枚棋子,企圖把戰火引到酸棗。
以於一塵對袁紹的了解,他知道袁紹提出的“擁立少帝、廢黜獻帝”只是一個口號,他並不會真心的擁立少帝劉辯,而於一塵命令費鴻、梁鳴把少帝劉辯送上門去,就是要在關東聯軍中引起混亂。
於一塵並不擔心袁紹挾天子以令諸侯,因為他已經曉喻天下,拒絕承認皇權,不再接受任何皇權的約束。他甚至與關東聯軍也沒有任何關系,不會承認關東聯軍的任何決定。
其實皇帝也是一把雙刃劍,挾持皇帝者,也許可以依托皇權,名正言順地攻打其他諸侯。然而,也有更多的陰謀圍繞著皇帝展開,董卓雖然劫持了皇帝,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可是他最後不也死在朝廷的這種陰謀之下嗎?
歷史上的曹操,挾天子以令天下,雖然獲得了許多的利益,可是陰謀也隨時陪伴著他,什麼衣帶詔、血書詔等等等等,盡管他憑著狠毒、殘忍殺了許多人,最後戰勝了這些陰謀,可是他也落得了千古罵名,連他開創的事業也迅速地被別人同樣地篡奪。
一旦少帝劉辯到了酸棗,不管袁紹願意不願意,關東聯軍不得不擁立劉辯為帝。如此以來,天下就出現了兩個皇帝,而且都是漢靈帝劉宏的兒子,勢必引起天下更大的混亂。
更為重要的是,一旦董卓得知袁紹擁立少帝劉辯做了皇帝,他為了自身的利益,不得不與關東聯軍拼死一搏。自然而然的,於一塵就把戰火引到了關東聯軍的身上。
俗話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兩個皇帝的擁立者必定會為了大義名分打得不可開交。這就是於一塵想要的結果,讓他們去互相爭鬥吧,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後由於一塵來收拾天下。
從洛陽到酸棗,中間隔著伏牛山脈,最近的路就是通過滎陽,直接到達酸棗。然而滎陽是徐榮的防區,要是讓董卓知道少帝劉辯是從徐榮的防區跑的,勢必給徐榮帶來麻煩。
因此於一塵命令費鴻、梁鳴從陽城通過胡軫的防區,然後經過穎川到達酸棗。胡軫是董卓的親信,就是以後讓董卓得知,只不過是把胡軫大罵幾句,也不會把胡軫怎麼樣的。
在行動之前,費鴻、梁鳴早已經對這裡的山路做過詳細的勘測,知道所有的大路上都有西涼兵把守,就是小路上,也有不少的西涼游哨,所以他們選擇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山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們快要出山的時候,還是碰到了一隊巡邏的西涼哨兵。由於西涼軍的進駐,大山裡已經很少有獵人上山,因此,那些西涼哨兵毫不猶豫地攔住了他們。
“站住,干什麼的?”西涼哨兵的一個小頭領,揚起手中的馬鞭,扯起喉嚨大聲喊叫起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十幾個士兵舉起了長槍,只要小頭目一聲號令,他們就要衝上去把幾個獵人刺於馬下。
“軍爺,我們是打獵的。”逃跑已經來不及了,費鴻從容地勒住馬,打量了一下巡邏的十幾個西涼哨兵,討好地笑了笑:“家裡無米下鍋了,出來尋點獵物,也好讓家人填飽肚子。”
“打獵的?”那個小頭目冷冷地笑了笑,眼珠子轉了幾轉,緊緊地盯住了他們的馬。突然之間,他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地上起來:“好一個打獵的,這麼雄健的戰馬,是你們幾個打獵的養得起的嗎?”
費鴻、梁鳴也嚇了一跳,雖然他們考慮得非常周到,卻沒有想到自己騎的戰馬暴露了自己。不過,他們並沒有緊張,以他們的身手,這十幾個巡邏的哨兵還不能把他們怎麼樣?費鴻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軍爺,不瞞你說,這幾匹馬是我們撿得。”
“撿得?”那個小頭目又是一聲冷笑,顯然他不相信費鴻的鬼話。不過,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丟幾匹戰馬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他們偷的,抓幾個偷馬賊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看你們不像獵人,倒想是關東賊軍的探子。”在董卓士兵眼裡,關東諸侯聯軍當然就是賊軍,而抓幾個探子,卻比抓偷馬賊有意義得多了:“統統下馬,跟我們走。”
費鴻、梁鳴可不會乖乖地跟他們走,只見費鴻向梁鳴使了個眼色,梁鳴立即勃然大怒,大聲吼道:“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糧食被你們搶光了,我們進山打點獵物,犯了哪家王法,你們要抓我們?”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那個小頭目兩眼一瞪,舉起手中的長槍,指著梁鳴罵道:“該死的賊寇,膽敢跟大爺發火,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來呀,給我把這幾個賊寇拿下。”
自從遇到西涼哨兵,膽小的劉辯就一直躲藏在費鴻、梁鳴的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出,早已經嚇得渾身像篩糠一樣,不住地發抖。看到西涼哨兵就要動手抓人,立即恐懼地哭了起來。
劉辯的哭聲立即引起了那個小頭目的注意,他看到還有些稚氣的少年,本想咋呼他一下,也許從這個小屁孩子的嘴裡,能夠套出點什麼。可是他一看到劉辯的面孔,不由得一下子楞住了。
“啊……”那個小頭目嚇了一跳,一下子竟然沒有說出話來。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天意,那個小頭目竟然跟隨胡軫守衛過皇宮,好幾次見過少帝劉辯,所以他一下子認了出來。
“抓住他……這是弘農王劉辯!”他猛然大叫一聲,手持長槍就朝費鴻、梁鳴衝去。也是他立功心切,沒有仔細地想一想。既然是弘農王劉辯,他身邊的護衛會是一般的獵人嗎?
那個小頭目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他以為一槍刺倒費鴻的時候,卻不料他的長槍被一把奪了過去,他甚至沒有看到刀光,突然之間只覺得胸口一涼,一股鮮血噴射而出。
緊跟著衝上來的幾個哨兵,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費鴻、梁鳴的身體,雖然他們的長槍很長,可是費鴻、梁鳴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得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不明不白地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幾個巡邏的哨兵要聰明的多,一看到幾個兄弟在眨眼之間就身首異處,立即明白他們遇到了高人,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對付的,連忙調轉馬頭,飛也似乎的跑了。
“你保護少爺,我去追趕哨兵!”費鴻對梁鳴大叫一聲,連忙打馬追趕。要是讓這些哨兵跑了出去,暴露了他們的行蹤,西涼軍肯定會出動大軍搜尋,到時候他們可真的逃不出去了。
費鴻一面追趕,一面射箭,連續射倒了幾個。可是突然遇到一個三岔路口,那幾個哨兵立即分開逃跑,費鴻無奈,只得追趕其中的一路,等他射倒那一路的哨兵,而另一路的哨兵卻已經無影無蹤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竟然放跑了弘農王劉辯?”胡軫的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一般大,上前一把抓住報信的哨兵,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你們看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