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故意而為

   陽光巧妙的鑽過窗簾的縫隙,准確地停留在安北酒的臉上,調皮地照耀在她的眼簾上,為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刺目的陽光將眼皮曬成一片血紅,安北酒不滿地轉過頭去躲避,臉頰蹭了蹭身下的被褥。

   “嗯?”

   觸感不太對,安北酒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沉重的眼皮再度耷拉下來,她掙扎著眯起眼睛,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晚自己應了許文彬的邀請,來到他家住了一個晚上。

   揉了揉睡得有些雜亂的頭發,安北酒輕輕打了個哈欠,向客廳走去。

   “洗手間裡有新的洗漱用品,起床先喝水。”

   小小的便條貼在床頭櫃,上面放了一杯水壓著,安北酒拿起水杯,一邊瀏覽著便條一邊將水喝了個干淨。

   她按照便條上的指示,先去洗漱,冰涼的水撲在自己的臉上,刺激著毛孔和神經,安北酒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按照昨晚的記憶,她踩著不合腳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向客廳,一只手攏在嘴邊輕聲喊道:“許文彬?許文彬?”

   “奇怪,已經出門了嗎?”

   撓撓臉頰,在最後一個拐角後赫然發現了擺放在餐桌上的被罩子罩著的一碟三明治和一杯柳橙汁,她走了過去,不出意外地在罩子上看見另一個便條,上面寫著:“記得把早餐吃了,我有事先出門。”

   嘿嘿一笑,不客氣地取下罩子,安北酒滿臉笑意地隨意洗了一下手便直接抓起三明治,再空出另一只手刷著手機看看有什麼自己錯過的消息。

   “你醒了!”

   醫院裡,守了宋清黎整個晚上的文姍,總算見到他醒過來,欣喜地忍不住叫了一聲,見他皺了皺眉,又了然地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督了她一眼,宋清黎不顧文姍的阻止,將臉上那誇張礙事的呼吸器拿下,丟到一邊。

   不難猜到,這女人肯定是擔心過度,趁自己睡著了就跑去跟醫生拿這些東西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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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好氣地搖搖頭,無視了她略帶失落的表情,宋清黎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

   打開通話頁面,完全不必滑動,因為首字母的順序,安北酒的電話在第一順位。

   拇指輕輕放在在她的名字上方,堪堪覆蓋住最後兩個字。正要點下的時候,宋清黎猶豫著歪過頭看向一旁的文姍。

   “我渴了。”

   “我這就去拿水。”

   新的一天,嘴裡只蹦出這三個字,著實讓人感到無語。文姍卻毫不在意,她溫柔的笑著,仿若賢惠的妻子一般順從地拎起水壺出門打水。

   支走了礙事的人,宋清黎把視線轉回手機上,點下。

   三明治還剩一半,掛鐘在滴答滴答地嚴謹走動,風從開了一絲縫隙的窗溜了進來,微微拂起安北酒額前的發絲。

   檢查完了短信和未接電話,安北酒刷著微博,時不時因為上面搞笑的內容大笑出聲。手指滑動著,快翻到下一頁的時候,突然切進了一個電話,看得正開心的安北酒撇了撇嘴,看清來電顯示,原本的愉快一掃而空。

   按照套路,安北酒原以為宋清黎此刻打電話來一定是要找自己道歉,還是忍不住輕哼一聲,接通了電話。

   倒要看看你想做什麼!

   “我在醫院。”

   “什麼?”

   意料之外的內容,安北酒愣了愣,本能的反問道。

   什麼鬼?這是為了把我騙回去,故意在說謊話嗎?不會吧?

   不自覺地放下了手裡的三明治,將手機跟耳朵貼得更緊,安北酒甚至已經在自動腦補宋清黎用他那波瀾不驚的聲音冷冷的說:“騙你的。”

   然而沒有,他再開口時,說的卻是:“出了車禍。”

   匆匆掛掉電話,安北酒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瞄了一眼桌上剩余的早餐。

   算了!就當自己又欠下許文彬一個人情。

   跺跺腳,安北酒扯了扯衣擺,哐地一聲關上門,又懊惱地一掌拍向自己的腦門,忘記問哪個醫院了。

   “宋清黎!”她雙手撐在前台,上起不接下氣地問那被嚇到的小護士:“出車禍的宋清黎哪個病房?”

   好容易再打了電話問醫院,卻沒有問病房號,在衝進醫院的時候,安北酒這才直奔前台詢問。

   “306,您不用這麼擔心,他……”

   話還沒說完,安北酒一拍桌子,也懶得等電梯,從安全樓道跑了上去。

   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背影,小護士許久才補上:“他只是輕微腦震蕩。”

   打完了電話,文姍也還沒回來,不過這樣正好,自己也不想跟文姍單獨相處。宋清黎雙目閉著,安靜地躺在床上養神。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舒服的快要睡著。

   一路小跑著來到病房門前,根本來不及敲門,安北酒粗暴地推開門,快步走到宋清黎的床前,氣都還沒有喘勻,出口就問:“你怎麼樣?”

   面上雖是不露一絲笑意,心裡卻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宋清黎睜開了眼睛,風清雲淡地看著安北酒為自己著急。

   “不是,你說話啊!”

   掃了一眼宋清黎,長袖的病服蓋住了他的手臂,白色輕薄的被子也不透露出其他地方的情況,遮了個嚴嚴實實,唯一能仔細看的只有那清冷的臉。

   不能確認宋清黎受傷的位置,安北酒縱然平時大大咧咧,此刻也不敢輕易去推動他。

   惡趣味地欣賞了好一會兒安北酒因為無措而團團轉了好幾圈,才悠然說道:“我沒事。”

   門已經被安北酒先前的動作大敞著,低頭小心翼翼端著水的文姍也沒發現,她只是盯著水杯和腳下的路,直至走到安北酒的身後,由於怕撞到人,文姍這才抬起頭看去。

   那一躺一站的兩個人,卻硬是沒有一個察覺到她的到來。即便不知為何他們現在沉默著,文姍也能看出他們的深情對望。

   輕手輕腳地把水杯放在桌上,文姍心裡嘆了口氣,默默地退出了病房,留給他們一個安靜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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