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望月城

   衛青鋒看王有期眼中驚疑,這才轉身道:“好筠兒,你這便讓王副壇主安了心吧。”

   筠兒剛剛被他調笑了一番,還沒找回面子,心中正在不忿,聽他說讓王副壇主安心,嬌聲沒好氣的道:“王副壇主昨夜辛苦了,在這大帳中美美睡了一晚,爹爹自然大大有賞。”

   衛青鋒聽她語氣不善,卻又帶著威嚴,暗暗點下頭,王有期聽這聲音正是公主的聲音,只是昨夜是冷冷清清的,現在卻是充滿了生機活力,心中一顫,趕緊走過去拜倒,顫聲道:“公主恕罪,屬下辦事不力,壞了教主的大事,屬下……屬下甘心領罪。”

   筠兒哪裡是要真心責罰他,只是要作個樣子給衛青鋒看看,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

   這才斜眼看了一下衛青鋒,見衛青鋒竟然好好的小聲與任泊安正在說話,連看自己一眼也不看,心頭又是一酸,正要再爭一口氣,但是看他好好的樣子,心裡又是一軟,不忍心了起來,暗嘆道:“自己這輩子就是要受這壞人折磨了,他讓自己生,自己就生,他讓自己死,自己也就沒救了。”

   筠兒想到這裡,也不顧王有期還跪在那裡,盈盈的走到衛青鋒身邊,緩緩將嬌軀倚在他身畔,聽到衛青鋒對任泊安說道:“……如此那就麻煩任大哥幫我們備上四匹馬,我們這就出發到望月城走一道,可好?”

   任泊安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衛青鋒看筠兒乖乖的依在自己身邊,哪裡還有剛才的威嚴,心裡一笑,在筠兒的耳邊小聲道:“好筠兒,你可發完大小姐脾氣了麼?”

   筠兒聽他在自己耳邊小聲說話,又一低頭,更小聲的說道:“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人家哪裡敢對你發脾氣的。”

   衛青鋒輕笑一聲,再不多說,走過去扶起王有期,道:“這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王副壇主不必多禮了。”

   四人一行騎了馬,徑直進了望月城,騎到了望月樓下,筠兒自從與衛青鋒在一起之後便不再戴著那個彩巾,只是一身白衣冷清清的樣子,凜然不可侵犯,衛青鋒在一旁與任泊安說話,說的是昨夜任泊安昏迷之後所發生的事情,王有期獨自一騎落在最後,看著前面三人神色復雜。

   四人剛到門口,就聽見樓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聲音清脆稚嫩,聽口音正是那個翠兒的聲音。

   四人這又下了馬,看見一個身影已經從樓內衝了出來,徑直衝到筠兒和衛青鋒的身前站定,說道:“小姐,你可回來了。”

   衛青鋒定眼看清楚,那人正是個小姑娘,年紀十四五歲,唇紅齒白,穿一身翠綠色的衣衫,也是個小小可愛的人兒。

   那小姑娘神情喜悅的看著筠兒,突然看見筠兒身邊站了個男子,那男子生的高大英俊,一身藍衣黑靴,眼睛炯炯有神,正在朝自己笑,心裡一跳,手指著他道:“你……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你是誰。”

   衛青鋒看她眼中狡擷,輕輕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是誰……嗯,你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衣服,你莫不是叫作翠兒?”

   翠兒見他喚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一驚,轉念又恍然大悟道:“是小姐告訴你的是不是?”說完就去看筠兒的眼神,卻看見筠兒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這才知道確實不是小姐告訴他的,只是他單憑自己穿著翠綠色衣服就猜出自己的名字,自己還是不敢相信,只能說是——湊巧,翠兒在心下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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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青鋒哈哈一笑,並不說破,和筠兒一起走到了望月樓內,此時正是早晨時分,酒樓上甚是清冷,筠兒直接將衛青鋒和任泊安帶到了三樓,開了一個側門走了進去。

   衛青鋒和任泊安一走進去,恍悟看見這裡別有洞天,心想看來這裡是羅天教在北郡的分壇是沒錯了。

   筠兒帶衛青鋒和任泊安一直走進一個廂房,才轉身對翠兒說道:“翠兒,你去喚了容嬤嬤來。”翠兒應了一聲,下去了,筠兒轉身將衛青鋒按到一把椅子上微笑說道:“大哥,你先在這裡坐一坐,一會就可以見到倩兒妹妹了。”說完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衛青鋒斟了一杯茶。

   衛青鋒點一點頭,端起筠兒斟的茶,一口飲了進去,耳邊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公主,你怎麼回來了?”說著走進來一個中年婦人。

   衛青鋒仔細看清楚這容嬤嬤的樣貌,看她一身黑色衣衫,年紀三十幾四十,臉上已經有細細的皺紋,顯得略有衰老,只是一雙眼睛卻又靈動媚態,心想聽她聲音只怕有五十之上了,看她臉色卻最多四十,再看這雙眼睛只怕只有二十多年紀,看來筠兒和瑤煙的“似玉功”八成是這容嬤嬤傳授的。

   容嬤嬤走了進來,突然看見不光是公主回來了,跟著她回來的還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昨夜依稀見過,正是那衛家小子,心中驚疑,正要發話,聽到筠兒對她說道:“容嬤嬤,這位是衛青鋒衛少將軍,那位是他的手下任大哥,昨夜筠兒被衛大哥救下了性命,現在衛大哥是筠兒的……好朋友。”筠兒說到這裡臉上不由得紅了一紅,巧目定定的看了一眼衛青鋒。

   容嬤嬤看衛青鋒如此年少英雄,英俊樣貌,再看筠兒雙眼含情看他的樣子,心裡哪裡還不明白,只是這衛家是教主的大仇人,公主喜歡誰都可以,又怎麼能看著公主喜歡上衛家的小子?想到這裡大聲咳嗽一聲,道:“公主,你昨夜受驚了,現在回來正要好好歇息一番。”說完就想請公主進內房,竟有逐客的意思。

   筠兒聽見她如此語氣說話,眉頭一皺,道:“不急的,容嬤嬤,昨天你帶回來的那個衛倩兒小姐,也請你放了她出來吧。”

   容嬤嬤聽得吃驚,叫道:“公主……你?”

   筠兒接口又急道:“衛大哥救了筠兒的性命,我們怎麼還能拿著他的人,容嬤嬤,你趕緊放了她出來吧。”說到最後語氣已經轉硬,有了一絲命令在其中。

   容嬤嬤知道拗不過小姐,想了一下,只得道:“不瞞公主你說,昨夜你們進大帳之後,我們就回了望月城,只是……只是我們回來將那衛倩兒小姐和她的隨從安排……安排在內屋裡面,今早進去一看,她卻已經自己走了。”

   衛青鋒聽她言詞閃爍,顯然是心裡在想該怎麼狡辯,心頭一怒,喝道:“倩兒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你這裡如此多高手銅牆鐵壁,她如何走的了?”說完嘿嘿一笑。

   筠兒見大哥語氣不善,顯然已經不高興,心中害怕,急道:“容嬤嬤,你別再多說了,只管將倩兒姑娘放出來,出了事,爹爹面前自然有我擔待。”

   容嬤嬤看筠兒的神態,知道今日之事不說實話只怕不能善了,只得說道:“昨夜我們安置了衛倩兒小姐和她的隨從,便讓忠伯看守著他們,其余人等都去休息了,今日早上一起來,卻看見忠伯自己坐在那內屋門口的石階上,被人點了穴道,我解開忠伯的穴道這才知道衛倩兒小姐他們已經被北鬥旗的人劫走了。”

   衛青鋒聽見她說起北鬥旗的人,心頭一動,問道:“北鬥旗?來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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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嬤嬤見他問起,看了一眼筠兒,答道:“來的是北鬥旗的傳功長老‘番僧’莫難,你師姐此刻已經追了出去,想來一會便有消息傳來。”

   衛青鋒一點頭,暗道:你說是別的人我便不會相信,只是你說是這莫難和尚,我還有七八分相信,莫難和尚要是救了倩兒,自然不會為難她,而且更加會用倩兒來自己面前邀功,好讓自己答應他去作他們的旗主。

   想到這裡,衛青鋒一抱拳,道:“如此多謝嬤嬤了。”說完對筠兒說道:“筠兒,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回去好好等我就是了。”對任泊安點下頭,就要出去。

   筠兒見衛青鋒說兩句話就要走,想起這一離去,下次見面不知何時,心頭一急,嬌聲道:“大哥,你這就要走了麼?”

   衛青鋒一回頭,微微一笑,道:“筠兒,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我們相會時多,只是眼下你定要早日回去見你爹爹,也好早作綢繆。”

   筠兒聽他說話,知道他是提醒自己,若要以後能永遠在一起,此刻必要回去阻止爹爹進一步擴張的行動,讓他化解了衛家與羅天教,甚至朝廷與羅天教的恩怨,才可相守一生。

   只是這道理是沒錯,但是看大哥就這麼走了,筠兒心頭還是不舍,芳心猛地一顫,再也顧不上容嬤嬤和任大哥還在一邊,兩步衝到衛青鋒面前,一把撲入到衛青鋒的懷中,嗚咽的哭了起來,道:“大哥,你……你不要忘了筠兒,筠兒在西蜀教總壇等你,你一日不來,我便等你一日,你一世不來,我便等你一世。”

   衛青鋒見筠兒當眾說出這番話來,心下一柔,用力點下頭,哈哈一笑,道:“筠兒你盡管放心,叫你爹爹多備些古竹酒,大哥最愛喝這個,便與他暢飲三天三夜,豈不快哉!”說完輕輕一拍筠兒的背,放開她,和任泊安轉身大步走了,只留下筠兒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出去的身影,臉上還有淚珠顆顆殘留,雙眼脈脈含情,竟看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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