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春風笑聲傳入耳中，卻透著絲絲陰冷，令人不免心生寒意。
幾個婆子見狀，登時腿一軟，直直攤在地上：“小姐，是老奴糊塗啊！”
清怡蒼白著臉色，咬緊下唇，心慌無比：“就憑這些金銀珠寶，就想定奴婢們的罪？二小姐未免太霸道了吧！”
“我霸道？”
手指指了下自己，陸清淺意味深長地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不這樣做還怎麼對得起你呢？”
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便有幾個侍衛從門外走進來。
“這幾個人手腳不干淨，偷竊了本小姐的東西，如今證據確鑿，都給本小姐把她們丟出府去！”
王伯在一旁附和：“陸府絕不容許有手腳不干淨之人存在。”
清怡面色一變，低頭一看，才發現腳下的包袱竟全是六皇子贈與陸清淺的金銀珠寶！
上當了！
可陸清淺從一開始便是針對她們的，又怎會給她狡辯的時間，當下一揮手，連人帶包袱全都被扔了出去。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結束。諸位若想繼續留在清苑，便安分些，若是起了別的心思，那可就休怪本小姐無情了。”
話到最後說的陰冷，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紛紛低頭應道：“是，奴婢明白，奴婢定對二小姐忠心耿耿。”
陸清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帶回來的新丫鬟交給王伯安置妥當後，才帶著小馥進屋。
對於今日之事，她只讓王伯去根陸離和趙氏說一聲，道是那些被趕出去的丫鬟婆子要回鄉嫁人或是回鄉看孫子，故而便離開了陸府。
陸離不疑有他，並不作追究。
……
屍臭味彌漫著整個義莊裡，即便是尊貴如北冥淵也逐漸習慣此味道。
為了方便看管屍體，刑部特意命人在皇城外五裡地左右建造了一間義莊，陸清淺和北冥淵每日的調查都在此處進行。
“如何？”
待陸清淺檢查完最後一具屍體，小馥便端著一盆清水走去，水盆邊上還搭著一條擦手的帛巾。
一連幾日跟隨在陸清淺左右，小馥縱然難以接受屍首的存在，卻也沒有了最初的那份頭皮發麻的感覺。
陸清淺就著清水洗干淨手，又用帛巾擦干，才道：“與我們所猜測的並無太大出入，所有屍體皆是死於他殺。”
“我適才還對比過我們搜集到的資料，可以確定的是，這些屍首確實來自八個不同的城鎮，只不過，附近的城鎮並無命案發生，也無人員失蹤，這是屍首是怎麼冒出來的，又是什麼人？”
這時，星垂走了進來，神色急匆匆的：“主子，陸姑娘，查到了。這些屍首都是不久前犯下罪責的死刑犯，不過還沒有被處決，就失蹤了，再出現時，就成了一具具屍體。”
北冥淵早已有所預料，可得知真想時，仍舊不免心頭一沉，這幕後之人究竟是怎樣的人物，竟能一聲不吭地就把人從牢裡帶出來。
“此事絕對不簡單，我得進宮一趟，星垂，護送清淺回府。”
星垂剛剛應下，眼前便沒了北冥淵的身影。
陸清淺抱著下巴，嘖嘖稱奇，會輕功就是不一樣，賊炫酷，說走就走。
她好嫉妒啊！
將義莊裡的屍體一一搬回棺材裡，陸清淺好一番清洗才將手洗干淨。
馬車已經備好，陸清淺和小馥依次上了馬車。
為避免麻煩，所用的馬車不過是普通的馬車，並無皇家標志，走在路上，除去讓行人讓開一條道外，引不來任何注意。
“星垂，你看你功夫這麼好，我能否拜你為師？”
陸清淺撩開簾子，趴在小床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小馥扶額，小姐自從天音寺回來後可跟變了個人一樣，不對女紅有興趣，倒是對這些旁支有了興致。
“陸姑娘為何要拜星垂為師？”
“星垂不過是個三大五粗的糙漢子，整日除了舞刀弄槍便什麼也不會了，教不了您什麼。”
“哎，星垂，你怎麼能如此說自己呢？我看你倒是生得俊俏，雖是沒你主子那般風流倜儻，那好歹也是玉樹臨風呀！若你願意，本小姐還可以收了你。”
收下一個得力干將。
想想就覺得開心。
星垂臉色一紅，糯糯地撇過頭去：“陸姑娘還請莫要打趣星垂。”
這怎麼還害羞了呢？
陸清淺可是頭一回見星垂臉紅，心裡不免起了打趣的心思，正想說話，卻見星垂神色驀然凝重，抬頭打斷她到了嘴邊的話。
此刻幾人位於京城的一處拐角，四周鮮少人來往，從這兒拐過去，再走一個半時辰，也就能到陸府了。
可眼下，氣氛似乎有些奇怪。
似是有無形的硝煙彌漫……
凌厲的目光自眼中迸發而出，防備地打量著四周，靜，這兒太靜了。
好似有什麼陷阱一般正在等待他們踏進去。
“小姐，怎麼了？”小馥疑惑地看著兩人神色凝重，好似如臨大敵一般。
陸清淺抬手，衝著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鏘——
一道劃破空氣直射而下的聲音傳入耳中，一支利箭穩穩當當地插在馬車頂上，箭尾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數不清的蒙面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竄了出來，像狗見了骨頭一般直衝著馬車而來！
“陸姑娘小心！”
星垂飛身下馬，拔出佩劍，陽光折射下，還有寒光閃爍。
舉劍刺中其中一個刺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刺客連呻吟都來不及，就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快，帶陸姑娘離開此處！”
車夫應了一聲，一甩馬鞭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長嘯一聲，便直直朝前跑去。
路面平穩，馬車卻顛簸的，小馥腦袋撞在木璧上，只覺得頭昏眼花。
盡管星垂攔下了一半的此刻，可仍舊有不少蒙面人舉劍朝著馬車奔去，那箭雨也隨著馬車的移動而移動。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李叔，你帶著小馥離開這兒！”
李叔是北冥淵的人，並無武功傍身，多年受馬克思主義思想影響的苗根正紅的良好青年，陸清淺著實無法忍受自己遭殃還要拉上無辜的人。
“小姐，您不能出事，只等我們回到府裡便好了！”
陸清淺不顧小馥的呼喊，自顧自地吩咐李叔稍微放慢了速度，然後縱身一跳，在地面上滾了幾圈，才爬起來。
顧不得拍掉身上灰塵，陸清淺當機立斷躲進一間無人的小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