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斷糧

   “榆葉兒,我限你十天,將這孩子處理掉,我會給你補貼費的。可是,如果十天內你不去流產,我分文不付。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陶甲天說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她想到了他說這話時冷冷的表情,狠狠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是被他徹底的拋棄了。

   但是,想來想去,她又不甘心墜落於這種面臨的慘狀。因為,她原本是個清秀善良的農村姑娘,雖然她沒有多少文化,可是,她純潔,正是這個優點成就了她與榆強的愛情。

   她與榆強本來是有著美好的未來的。就是因為陶甲天夫妻的逼迫,讓她變成了一個不貞的女人。

   而這,雖然是經過她簽字同意了的,可是,那天她簽字,是因為弟弟面臨著了坐牢的危險,她不得不被迫同意呀!

   說到底,是陶甲天兩口子污了自己的名聲,自己的肉體甚至還有自己的婚姻。只是,因為自己受到帥帥的啟發,產生了生子奪產的計劃,才讓榆強原諒了自己。

   而自己也忍耐到了今天。可是,不知道怎麼,潘金艷這個多年來不下蛋的母雞突然就懷上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老天爺好像是故意與她過不去,給自己送來了榆強這麼個好小伙,卻又讓她在陶甲天家裡蒙羞,做出了代孕這種為人不齒的事情。

   榆強無法忍受陶甲天的奪“妻”之恨,就去勾搭潘金艷,讓她懷上了自己的野種。

   可是,他這次報復的代價也太大了!大到足以破壞了她精心策劃好的奪產大計。

   榆強啊,你想玩女人,玩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去玩這個潘金艷?玩也就玩了,為什麼不采取避孕措施,讓她一下子就懷上了呢?

   躺在床上的她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就打開手機撥了榆強的電話,她先是責怪了他的沒出息,接著就說:“陶甲天已經告訴我打胎了。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榆強聽到這件事兒似乎顯得煩燥不安,沒好氣的告訴她,“既然是這樣,那就馬上去打掉。不過,你不能就這麼放過他,那20萬元,一分也不能少。”

   榆強說完這些,借口自己忙,就掛了電話,榆葉兒聽到電話裡傳來了嘩啦啦打麻將牌的聲音。

   “媽的,你要我打胎,還要我要回那20萬元。哪兒有那好事兒?”榆葉兒聽了榆強的話,心裡就生起氣來……

   憋了一肚子氣,榆葉兒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榆強,好像是討厭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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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毫不客氣的撥打了陶甲天的手機。

   “葉兒,怎麼,想好了?”陶甲天也是一副不耐煩的口氣。

   “不!你想要我流產,必須付給我20萬元。”榆葉兒張口說道。

   “什麼?20萬元?葉兒,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合同上的20萬元,是指你生下孩子之後,滿月後我才能支付給你的。現在,你沒把孩子生下來,我憑什麼支付給你20萬元?你是怎麼想的?”

   “可是,這孩子,不是我不給你生,是你不讓我生的。所以,是你先悔約,才造成了這個局面。按照合同,我已經懷了孕,並准備好生產了,做了自己該做的一切,所以,你得兌現自己的承諾。將20萬元一分不少地付給我!”榆葉兒一字一句地說著,不容陶甲天反駁。

   “葉兒,我再說一遍,我的妻子懷了孕。你的代孕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不可能接受兩個女人的孩子。所以,你必須立刻將胎兒打掉。十天之內,你打了胎我會給你些補貼費,如果十天內你的肚子還不空,我分文不付,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陶甲天,我也告訴你,如果你不付我的20萬元,我就不打胎。把孩子生下來送到你們家去。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榆葉兒,你怎麼能這樣?你……你這不是訛我嗎?”陶甲天在電話裡怒吼著。

   “不是我訛你,而是你奪去了我的清白。你必須補償我!”榆葉兒說著自己的道理,毫無示弱的樣子。

   第二天,張媽奉陶甲天夫妻之命,苦口婆心地勸導了榆葉兒半天,但是,榆葉兒堅持不打胎,說到情深處,張媽動情地流下了眼淚,榆葉兒也不為之所動。

   最後,張媽留下了一個冰冷的屋子,自己離開了,榆葉兒先是委屈地大哭了一場,但是想一想這是自己決定的事情,沒什麼可悲傷的。

   於是,就自己來到別墅附近的小街,吃了午飯,然後回到別墅裡蒙頭大睡了半天,一直到傍晚,她在農家樂的幾個姐妹打電話來,她才醒了過來。

   姐妹們找她沒什麼事,只是說想她了,想邀她星期天去逛街,問她可不可以請假,陪她們去?

   此時的榆葉兒就看了看窗外的青山綠水,就忘記了自己是賴在陶甲天的別墅莊園裡,心情不知道怎麼一高興,就說自己用不著請假,現在自己就住在一個豪華別墅裡。

   她沒說去不去陪她們逛街,反而熱情的邀請她們到別墅來做客,還說這附近就是著名的善緣寺,姐妹們如果想拜佛許願,可以到這兒來。

   農村的姑娘們聽說榆葉兒住在了別墅裡,心裡十分的羨慕,一個個爭搶著要來看看。榆葉兒就以東道主的身份答應接待她們。

   她數了數身上的錢,還夠招待大家的,於是,就盤算著一旦大家來了,她該如何招待……

   第二天早晨,榆葉兒似乎是忘記了陶甲天要她打胎的苦惱事,找到了莊園裡的農戶。

   求他們拴好馬車,將自己的姐妹們從公交車站接到園子裡來。然後又去鄰近的小街上,預訂了肯德基。

   她知道姐妹們都是農家樂的員工,不稀罕農村飯菜,就訂了西洋餐。想想,又覺得自己一個女人陪姐妹們沒意思,就給榆強掛了電話要他們來陪。榆強竟然會答應了。

   讓榆葉兒想不到的是,就在她邀姐妹們來別墅游玩的這一天,潘金艷也帶了幾個人來了。

   張媽回到陶甲天家裡,潘金艷脫離了繁重的家務事,又有了閑情逸致。她就邀了陶甲天那位當記者的大姐前來別墅休閑一天。

   其實,說是來別墅休閑,她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榆葉兒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拒絕了陶甲天提出來的打胎要求,依然賴在這兒不走。她到底是想干什麼呢?

   i.冤家路窄

   平常,陶甲天的大姐常常想到這別墅裡來閑玩,但是,這一次,潘金艷主動邀請,她卻端上了架子。說什麼自己正在趕寫一篇重要稿件。

   還說帥帥的學習成績下降了,她要抓緊督促他用功等等等等借口,一直到潘金艷做出哀求她的樣子,她才答應帶自己一家過來。

   來到別墅,她並沒看到榆葉兒。問園丁,園丁說她帶了幾個打工的姐妹去附近的小街上去吃肯德基了,大概要下午才能回來。

   潘金艷心想,多虧她不在這兒,若是讓她遇到她,難免要來一場激烈的爭吵或者是怒罵也不一定的。

   於是,一家人就讓廚師准備午餐。廚師的灶間本來停火了的。見上主人妻子吩咐,不敢怠慢,就炒了些農家飯菜,殺了幾只雞,將這個午餐應付了過去。

   然後就向潘金艷報了這些日子的開銷帳目,從潘金艷手裡要了幾個錢。

   人們吃過午飯後,便到花園一頭的平台上,平台俯瞰整個綠野莊園。

   這是個星期天下午,天氣宜人,將近兩點鐘時,大家曾擔心下雨,現在天空雖然沒有變晴,雲層卻化成了乳白色的霧,化成了閃閃發光的塵埃,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金黃色。

   於是,陶甲天的姐姐建議從平台的側門下去,散一會兒步,向善緣寺方向走,一直走到河邊。

   她喜歡步行,雖然年屆花甲,依然步履矯健。再說,大家都說不需要乘車。就這樣他們到達了河上的木橋邊,隊伍有點亂亂散散了。

   陶甲天、潘金艷和姐姐母子倆走在最前頭;陶甲天同事、同事帶來的朋友緊隨其後,落在最後邊的是陶甲天的姐夫,他抽著雪茄煙,神態莊重,走在這條大路上他感到有點厭倦。

   他時而慢吞吞地走著,時而加快步伐,一會兒跟這群人走,一會兒又跑到另一群人那裡,他總是笑嘻嘻的,似乎想聽見每個人的談話。

   “可憐的帥帥現在還在上中學!”陶甲天姐夫連聲說道,“他要是高考結束去了大學,我們就可以天天來這園子裡散心了……”他看著自己的夫人和兒子,感慨萬端地說道。

   但是剛剛說到這裡,他夫人卻停下來,問道:

   “瞧!他們為什麼在橋上停下來?”

   幾位客人、陶甲天和妻子確實佇立在橋頭上,神色遲疑不決,仿佛有什麼障礙使他們心神不定。然而,路上什麼也沒有呀。

   “往前走吧!”當了大老板的丈夫嚷道。

   他們仍然一動不動,望著一件向他們移動的什麼東西,而其他人還沒有望見。

   大路在這裡轉彎,道旁濃密的白楊樹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一陣隱隱約約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那是車輪的聲音,還夾雜著笑聲和劈啪的鞭子聲。

   幾輛馬車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輛接著一輛,每輛車裡都擠滿了人,簡直要把車軸壓斷了,車上的人穿的衣服有淺色的,有藍色的,也有粉紅色的,他們吵吵嚷嚷,快樂得很。

   “這是怎麼回事?”陶甲天姐姐驚訝地問道。

   接著,她感覺到了,也猜出來了,她對這伙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很氣憤。

   “啊!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就聽潘金艷的嘴裡嘟囔道,“走吧,走吧,我們只當沒有看見……”

   可是她說這話已經遲了。那幾輛馬車載著榆葉兒和她的一幫人已經到了小木橋邊,他們是去參觀善緣寺的。

   由於馬車速度很快、陶甲天的姐姐母子不得不往後退了一下,潘金艷和其他人也停下來,在道路旁排成行。那行車隊真氣派。

   車內的笑聲已經停止了;一張張面孔轉過來,好奇地張望著。馬匹有節奏的疾走的聲音打破了沉靜,車上的人與車下的人互相打量著。

   第一輛車裡是榆葉兒,她像貴夫人一樣仰靠在座位的靠背上,裙子在車輪上面飄起來,她用蔑視的目光瞅著這些徒步的正經婦女。

   第二輛車裡是她的姐妹們,她們幾乎把整個座位都塞滿了,把坐在她們旁邊的幾個小伙子遮擋住了,只能看見他們那高高的鼻子。

   接下來的兩輛車裡是飯店裡端盤子刷盤子的姑娘,最後一輛是四輪馬車,裡面坐著榆三妹子老板娘和一個廚師模樣醜陋的男人。

   “這是最後一輛了,對嗎?”潘金艷悄悄問陶甲天,她佯作沒有認出榆葉兒。

   四輪敞篷馬車的輪子幾乎擦到了她,但她沒有往後退一步。

   兩個女人用深沉的目光互相瞧了瞧,那是傾刻之間的審視,互相看透了一切,也表明了一切。至於男人們,他們個個都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雖然眼睛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漂亮的姑娘,但是態度顯得冷漠,像沒有認出任何人來。

   陶甲天的心裡惴惴不安,生怕車上的女人中有人同他開玩笑,便摘了一根草,拿在手裡捻來捻去。

   只有陶甲天的姐夫一人站得稍遠一些,眨著眼睛與三妹子打招呼,馬車經過時,三妹子向他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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