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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昏君奸臣苟合生,十年之功盡遭毀(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仁來鳳,他被李吟風、李嘯雲兄弟聯手打跑之後,一直沒有回兀術身邊,似乎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卻不想他一直靠著秦檜的權勢藏身於此,實則是保護這個竊國奸臣的身家性命,自己功力全恢,今非昔比,今日看來勢別要先打倒此人才能順利鏟除秦檜。“身為漢人,卻與竊國賊子狼狽為奸,我李嘯雲雖算不上什麼英雄好漢,但以今日形勢看來,欲要鏟除奸惡,必先打倒你。”
“那小王子大可試試,順應天命,才為正道。更何況你我原本就是一路人,唯一有區別的,反而是你不夠狠心毒辣。”
“師父,這小子就交給我來對付,我早已在府第四處埋伏好了驚弓連弩候之,就等他這只漏網之魚進到我的圈套之中,只要他膽敢露面,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居然還有一人冒出來,聲音稚嫩,童心未泯。
李嘯雲發怔一忽兒,立即清醒此人是誰,正是當年黃天蕩之時自己以金國小王爺身份出現於秦檜府第,給予施壓,當時所見之中就有此人,乃是秦檜養子——秦熺,當時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沒想到十年一過,他此刻已長大成人,竟稱呼仁來鳳為“師父”,看來這些年來這二人關系匪淺,不得不暗自惴惴不安。
“小侯爺稍安勿躁,難道你不知貓捉老鼠最大的樂趣是什麼嗎?”
他二人一前一後截斷了李嘯雲逃離的去路,李嘯雲別無選擇,已成為他們的甕中之鱉,心下震怒,可恨自己強敵所纏,不能將秦檜這位大奸賊就地正法,引為抱憾,雙拳握得骨骼作響,隨時都有一場激烈異常的打鬥要應付。
秦熺道:“師父,千萬不要驚動我爹娘,他們一心國事操勞,想來需要好好調養歇息,不如……”
李嘯雲竟被他們當作老鼠一樣戲謔,自尊大受打擊,怎堪忍受,既然他們視自己為心腹大患,逼人太甚,就算自己是困獸猶鬥,也有負隅頑抗的勇氣與出人意料。雙手朝著二人各自所處的方位,伸直雙臂,擊出一掌,這招乃是從“降龍掌法”中衍變而成,名喚“亦各因時”,取義:虎嘯生風,龍騰雲起,英雄奮起,亦各因時。這也是新領悟的意境,李嘯雲自感在其他方面沒有什麼報復與心願,一生都是為了報仇而活,當大仇得報,自己所有的歡愉一下又換作茫然,幸在大哥李吟風及時點醒,唯有專心一致地修煉武功,每一次遭臨生死大難,便是一次突飛猛進的脫胎換骨,幾乎觸及到武學的最高境界,氣凝化物,隨心所欲。
“仁來鳳,我的孩兒呢?你將他怎樣了?”李嘯雲各朝兩人擊出同時厲聲喝問。
“此刻你自身難保,還是擔憂自己吧?有本事你先打倒老夫,自會告訴你。”仁來鳳對李嘯雲深悉,知他性格衝動,怎會與大家廢話,一上手就是如此狠烈威猛的殺招,運功抵御,護住周身大穴要害,然後反手擊出一掌“密雲不雨”。
另一方秦熺抽出隨身的佩劍,既感身前有道無形勁風撲至,已然措手不及,唯有在所站的地方斜指劃出一道匹練的劍光,激起屋脊上的瓦片,盡數將罩住全身的氣勁擋住。
驚起一陣喧囂吵雜,秦府內的護衛兵卒紛紛驚動,唯獨不見秦檜夫婦,看來他們是對今晚之事勝券在握,更相信秦熺與仁來鳳定能將李嘯雲制服,至於生死,他也無心過問。
李嘯雲就在秦熺猶豫之時,突發奇想,現在既已錯失千載難逢的機緣,想要取秦檜性命難如登天,何況仁來鳳手上還有自己孩子,當務之急唯有先暫且脫身再從長計議,孤身深陷龍潭虎穴,拼了性命又能如何?趁秦熺臨陣對敵經驗遠不及自己,找准這個間隙,展開輕功朝著秦府之外的地方奔出。
仁來鳳也措手不及,看來今夜師徒聯手自知不是對手,李嘯雲欲以逃走,豈能讓其如願,若是縱虎歸山,勢別貽患無窮,心意狠毒之即,凝氣聚力呼地朝其背後擊出一掌,意在直取性命。
李嘯雲早有預料,仁來鳳此人老練心狠,絕不會放任自己離開這裡半步,身置空中,無處借力,腦中突然閃過一念,蹂身反手使出全力抵御,同時護住周身三十六處大穴,整個人在兩股合力的推動下又遠離了數尺,下面弓弩箭矢齊發,勢別要令李嘯雲插翅難逃。
正於萬分危急關頭,李嘯雲以為自己今晚難逃一死,閉目以待,就算僥幸能避過仁來鳳、秦熺二人合力一擊,卻不料最終斃命於亂箭之下,不禁苦凄慘笑自己悲涼的一生,卻無遺恨。
下首院子內一片慘呼,哀聲不斷,秦府內的侍衛兵卒亂成一片,李嘯雲死意已決,也覺奇怪,只聽有人趁亂喊道:“可還師弟,我們前來救你脫困。”“施主先走一步,我等為其斷後。”
依聲遁跡,原來是可因等人,少林寺內也唯有他與自己最是關系甚密,借助下首火光通亮,朝他們所置的混亂中打量了一眼,除了可因外還有少林寺最為得意的弟子“四大金剛”等,激戰甚惡,揮動著手中的羅漢棍,花舞耀眼,李嘯雲心下不禁油然泛起希望,沒想自己對少林寺心懷怨恨,作孽甚深,他們還摒棄舊恨,前來舍身相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這份感激不言而喻,既然齊飛的箭矢失去了准頭與力道,自然無法觸碰到李嘯雲一絲毫發,趁亂之間,朝著秦府西側偏僻之地騰空躍去。
仁來鳳窮追不舍,勢別今晚要將李嘯雲生擒活捉,制服後帶至兀術面前,嚴加治罪不可;秦熺心懷怨恨,少年人心性高傲,一遭受挫,自然好勝之心大甚,也是尾隨仁來鳳身後盡追上去。
李嘯雲使盡全力展開輕身功夫奔出,回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後心還隱隱有冷汗直涔,心驚肉跳,但危急尚未徹底解除,怎敢掉以輕心,拼命狂奔,身後丈許外風聲獵獵,不可謂陰魂不散。
李嘯雲暗叫:“苦也,休矣!”看來這晚是在劫難逃,又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李施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乃是整個武林之福,更乃天下漢室之福,即知能凜然大義,少林這群老和尚豈能坐視不理?”
聽聲音乃是本悟,想不到少林方丈也來助陣解危,心下更是歡悅無比,一面狂奔一面驚呼道:“方丈大師,承蒙您仗義相救,李嘯雲此生感激不盡。”
“阿彌陀佛,施主先行一步,這裡就由貧僧以及幾位師弟出面迎敵,為武林與天下除魔衛道。”
“哈哈哈,幾個老禿驢,居然還沒死,不在少林寺好好參禪悟佛卻來多管閑事,好,那老夫就送你們去見佛祖。”
李嘯雲聽到雙方言辭激烈,無暇回頭看看此刻情景如何,只聽到拳風獵獵,雙方已是交上了手。既知秦檜要施計毒害岳飛,此事關乎著天下命運,勢別不容片刻耽誤,盡快將此事告知韓世忠得悉,望他能想想辦法,規勸趙構,唯天下能與岳飛不分軒輊之人只有韓世忠一人了,何況他忠心不二,深得趙構重器,除此之外,無人能改變當前局勢。
為了仁來鳳與秦熺追趕上來,先朝著臨安西首兜了一個大圈子,自己只顧逃命將其引至韓世忠身邊,後果不堪設想,難脫其咎。情勢雖急迫,但李嘯雲心思慎密,還未做這等糊塗的打算,害了韓世忠性命,若是如此,自己更該天下人得之而誅。
黑夜下,越奔越遠,不聞仁來鳳與秦熺追趕的聲響,似乎被少林寺幾位德高望重的首座們纏住,心下方感些許寬解,一路上冷汗直涔,心緒難寧,此刻終於能得以間隙喘息,不由釋然,正在舒了一口氣時,由北首方向傳來一聲急切的馬蹄聲,居然這麼晚了還有人連夜急趕,以此推測,是趕往臨安有急事稟告朝廷。
聽駕馭千裡良駒之人呼喝催促的聲音聽出,李嘯雲喜出望外,朝著那趕路之人狂喜地喊道:“大哥,我是小龍,能否稍等片刻?”
真是喜從天降,竟然是李吟風,他緊掣韁繩,聽到坐騎一聲嘶鳴,整個人似乎停止下來,語氣興奮地喊道:“果真是小龍?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和弟妹一起好好找尋孩子的嗎?”
李嘯雲心間一酸,孩子重要,但此刻仍在仁來鳳手上,下落不明,然而那及自己得知的驚天秘密,情緒低落地回道:“此時說來話長,大哥你這是要趕往何地?難道……”
“我是受前線岳元帥之命,回到大內將捷報告知朝廷,岳家軍前些時日於朱仙鎮大敗金人,不刻就能攻占東京,將我大宋舊都重新奪回,乃是件海內大喜的好事。”李吟風情緒欣喜而激動,足見他對此次戰事抱有極大的希望,不惜親自為岳飛等人瞻前馬後地來往傳送喜報。
“小弟在此先奉勸大哥一句,大內此刻你千萬別去啊!”李嘯雲本想將自己多得知的壞事盡數告知給他聽,又怕他遇事衝動,不加細酌考慮,完全憑率性而為,只怕更增宋金局勢的危急。
“為什麼?金人已經式微頹敗,只消一鼓作氣,便能將他們統統趕出塞外,回他們終年冰天雪地的老家去,你卻為何勸我不要去朝廷?”
“是啊,李嘯雲,難道你還在顧惜當年與兀術之間的父子之情,不忍心讓他功虧一簣,准備逆轉當今局勢不成,你大哥乃是順應天意,做一件有利天下千萬百姓大事,你還在執迷不悟?”畢雅涵痛斥著。
李嘯雲心下一沉,知這位嫂子素來與自己不合,多次較量交手,鬥智鬥力,都平分秋色,說不定心裡多少存有嫌隙,倒也不怪她對自己冷顏峻色,嚴詞訓斥,聽到李吟風輕聲地相勸於她,倒也無心留意到底說些什麼,隨後挺胸昂首,理直氣壯地道:“原來大哥大嫂同心同德,倒不由我擔心了,不過此刻大內已是風詭雲譎,加上仁來鳳就在前面與少林寺諸位高僧交手,難道你還繼續前行嗎?”
“什麼?仁來鳳那老家伙居然還沒死麼?為何他會在此?”畢雅涵就算聰穎過人,也猜不出其中緣故,不由疑問。
“仁來鳳又有何懼,休說他無理取鬧,就是公然與正道為敵,今日也休想阻擋我們順應天命的壯舉,岳大哥所率部將,麾令直指,所向披靡,不出十日,定要兀術死……丟盔棄甲,一敗塗地,灰溜溜地逃回他燕京府去。從此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李吟風生怕讓李嘯雲顧念舊情,觸及心事,不由改口聲喧。
“我知大哥此刻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但有件事不得不令人焦惶不安,不是我還心存幻想,反長他人志氣,滅我漢夏威風,實則令人……哎!一言難盡,但之前,能否答應我一件事,無論怎樣,千萬別干預。”
李吟風輕催馬趕至李嘯雲身前,疑惑不解地問道:“到底何事令你也如此焦灼?何事不妨直言,我總不能只顧兄弟情深,而怠慢延誤了岳大哥的大事?”
李嘯雲不得不說了,“趙構這個皇帝老二與秦檜等人密謀商榷,要加害岳飛,說不定就在這幾日之內,要下令岳飛班師回朝,不得窮追猛打。”
“什麼?”李吟風與畢雅涵同乘一馬,不由異口同聲地驚訝喊道,任誰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也會詫異的,李吟風切齒地恨道:“岳大哥率領全軍不足三萬,與金寇十余萬精銳激戰甚惡,戰事艱苦卓絕,沒想朝廷不但不派兵增援,就連糧草也是自給自足,可見這群小人是要借刀殺人、任由這支誓死灑血沙場的將士們自生自滅嗎?剛一立威,大宋百姓剛看到一線希望,他們竟然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來,實在令天下百姓寒心,實在可惡至極!”
畢雅涵勸道:“風哥,此事毋需介懷動怒,其實朝廷早就與金人蓄意達成議和,岳飛不過獨木難撐,當務之急是如何將此事告知他得知,且看他做何打算?”
李嘯雲心裡說不出的百感交集,既擔憂少林寺不計前嫌為自己抵擋強敵,生怕他們遭其仁來鳳這個瘋魔的毒手,又怕大哥李吟風行事不忠勸告,任性行事,只會加劇眼下形勢更加緊張惡化,惶惑之即不知如何是好。
李吟風苦笑道:“大哥的性情我最是清楚不過,他一心為國為民,責無旁貸,更志在千裡,收復河山,朝廷朝令夕改只會令他痛心疾首,想要勸其罷手,千難萬難,更何況只嘗到一點甜頭,已將自命不凡的兀術打得落花流水,怎肯輕易收兵?”
畢雅涵卻道:“此事心急如焚也是無用,我倒想出一個法子,說不定能解當下急難?”
李吟風、李嘯雲均是惴惴不安,為之難以靜下心來想對策,幾乎同時急切地問道:“什麼法子?謹請直言相告。”對於此刻來說,但凡有一線希望,兩兄弟都竭力照辦,說不定天下人此刻更為認同,不想再遭蒙罹之苦。
“此刻若是前去負恨一氣殺了趙構與秦檜等人,只怕大宋內部更加動蕩不安,更何況無人主持大局,岳飛等誓死效忠在前線陷入更加悲痛,金人得此消息,氣勢更甚,如此彼長我消,只會令當前戰局徹底顛覆;而岳飛精忠報國,怎可做這等令他兩為其難的事,最後背負不忠不孝的惡名,陷他於不仁不義之境。”
“此事說得極是,我差點就恨不得單憑一口惡氣難消,即刻衝入臨安,將這些惡賊一個個殺個干淨,要不是涵妹悉心分析勸慰,只怕釀成大錯,毀了大哥一世英名。”李吟風慶幸懊悔地責備起來。
李嘯雲似乎被畢雅涵一言驚醒,也開口道:“還是嫂子細心,能說服大哥聽你的,眼下之事不是將這些昏君奸臣殺個干淨就能平息逆轉的,所以必先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既要朝廷暫時不能召回岳飛等人,也讓岳飛可以安心拒敵,待朝廷命令傳達之時,已將金人盡數趕出關外。”
畢雅涵贊不絕口地奉承一句:“還是小叔一點就通,所以我們便先摒除怨氣,在朝廷與遠在兩千裡之外的沿途上做做手腳,為岳飛他們爭取機會與時間。”
“如何爭取,如何相解當務之急?你們兩個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天生愚鈍,還請你們直說吧?”李吟風還是木訥急躁地問道。
李嘯雲似乎有些遲疑,或許是有機智聰穎不亞於自己的大嫂在此,用不著他多嘴,所以選擇警惕四周的動靜,竭盡做兄弟的本能。
畢雅涵“噗嗤”一聲,嬌靈靈地一笑,然後問道:“風哥你在軍中也算小有成就,身經百戰,可知道朝廷若要急招千裡之外的武將回朝,用的是什麼代傳?”
李吟風不明她為何要問這個,滿腹狐疑,如實答道:“如朝廷大事需急招回正置沙場的武將,必用金字牌傳令,其事最為緊急,以‘急腳遞’方式傳達,驛官不得下馬入鋪,到達指定驛站交予下一個驛官傳達,好像記得這和你那位師姐多少還有點關系,她的祖父曾在《夢溪筆談▪軍政》裡提及說:驛傳有三等,步遞,馬遞,急腳遞,以急腳遞最遽,日行四百裡,唯軍興則用之。熙寧中,又有金字牌急腳遞,如古之羽檄之,以木牌朱漆黃金字,光明炫目,過如霏電,望之者無不避路,日行五百裡。”
畢雅涵贊道:“風哥倒能記得這麼清楚,非常了得。連涵兒都自愧不如。”
李吟風恍然清醒地問道:“涵妹,小龍,你們該不會……是想截下朝廷派往朱仙鎮的金字牌吧?”
李嘯雲決絕地答應道:“不錯,除此之外,別無它法,朝廷既要急招岳飛止戈揖武,不論他的取得如何驕人的戰績也是無用,從而顛覆了宋金此刻的整個局勢,既然金字牌這般急速,想必一日不能抵達,必在途中耽誤四五日,為何我們不對傳令的驛官下手,截下金字牌,也好讓岳飛心無所系,專心致志地迎敵?”
畢雅涵也是這麼想的,再細細交代其中權衡利弊,說:“風哥,要想解救蒼生百姓於水火,不致一片忠心耿耿的義士們一朝功敗垂成,唯有此計可行,若是前去驚擾秦檜以及趙構,只會打草驚蛇。小叔說得對,金字牌再快,從臨安到朱仙鎮至少兩千裡,以其神速來推測,最少也得四日……”
“不,是三日三夜,相互傳遞金字牌的驛官們當接到朝廷下發的那一刻起就必須馬不停蹄地傳至目的地,親手交到岳大哥手裡,其間不得‘入鋪’的二字,已然說清了,誰要是稍有延誤,必遭殺頭之禍。然,我們公然劫道攔阻,是為死罪,公然與朝廷為敵,大哥知道斷然不會原諒。”李吟風也補充著說。
“都什麼時候了,大哥你還在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難道真要岳飛所建功勛,所收城池,所做的一切一日盡毀不成?我們只是劫下金字牌,拖延時日,潛匿身份,絕不會牽連於人。”李嘯雲給李吟風施加心理壓力,是要他盡快下定決心,雖然李吟風不在軍中,但心中仍念念不忘報國之志,幾乎可與岳飛、韓世忠相提並論。
李吟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平復下此刻內心的激越,咬牙切齒地道:“好,既然如此,我們不能為大哥分憂,那就竭盡所能地為他排除陷困,以保他能早日收復失地,早日完成光復中原的大任。”
“哈哈哈哈,你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居然膽敢與朝廷為敵,這是要伙同岳飛一起造反不成?”竟不知來者何時出現在三人周側,居然被得知了去,或許是李吟風三人自己爭辯甚熱,沒有多加留心四周的可疑跡像。聽聲音正是當年於廬山腳下碰見的那位少年人,秦檜的養子——秦熺無疑。
李嘯雲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挺身相迎,朗聲大喝道:“我們是要反對朝廷,但一切與岳飛無關,難不成你跟你那喪盡天良的奸邪老爹一樣,誓要致忠臣良將於死地不可?”
“不許你這雜種詆毀我爹,他何其英明神武,豈是你這種臭名昭著之輩能望其項背,褻瀆他老人家威名功績的,如再對我爹爹不敬,我秦熺斷然令他後悔一世。”
李嘯雲也忍無可忍秦熺的出言不遜,罵道:“你才是雜種,一個不認親爹親娘,卻反而認賊作父的混蛋。咱們各盡其事,道不同難相為謀,有本事手下見真章。”
“喲喲喲,那是不是以大欺小,依眾擊寡啊,正好老夫也來湊個熱鬧,這樣才有意思。”又有個聲音充滿奸邪無比的笑,正朝秦熺身邊撲身趕至,衣袂聲聲,功力之深。
“是你。”三人幾乎同時驚呼,又跟當下情勢平添幾分凶險激越,不用細問,自是仁來鳳巧然地擺脫了少林寺群僧的糾纏,趕往前來,不讓李嘯雲有絲毫喘息之機。
李嘯雲痛恨不已,出於無奈,拔劍在手,隨時應戰,心裡又不禁擔憂起少林寺諸位首座,他們暫放個人恩怨,曉以大義,心系天下蒼生百姓之苦,前來保自己脫困,這等仁慈善懷何其雄偉,叫自己不禁感觸猶深,斥問道:“我的師叔祖,師伯祖他們此刻人在何處?是不是遭到你的毒手。”
仁來鳳嘿嘿冷笑,“記得你曾與少林寺結下梁子,痛恨不已,怎麼今日良心大顯,叫得這麼親熱,他們豈是我的對手,不自量力、頑固不化的一群老禿驢,死不足惜。”
李吟風生怕弟弟因痛恨而衝動,根本把持不住心中的急躁與此人激鬥起來,在旁不住地勸慰道:“小龍千萬要冷靜,此刻絕不是逞能好強的時候,更非單憑一口難咽惡氣就能打倒的,所以我們兄弟二人必先聯手,同心協力,將其打敗才對。做大哥的全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