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吳語洛歸還佛珠

   白子恆注意到了吳語洛手臂上戴著的佛珠,就是之前他送給吳語洛,讓她通過佛珠來和自己保持聯系的。白子恆突然覺得心中一苦,明白了吳語洛這一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知道,吳語洛可能會為了不傷他的心,不好意思明說,但是白子恆是一個喜歡直接把話說出來的人,而且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吳語洛不說,那就讓他來點明吧。

   “小洛,你今天來是想把佛珠還給我的,對吧?”白子恆平靜地問。他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吳語洛,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需要他做什麼才能走進這個女人的心?才能知道,吳語洛到底覺得他如何?到底他們之間有沒有可能?

   “你……你怎麼知道的?”吳語洛條件反射地問,問完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說實話,剛才和白子恆聊得很愉快,佛珠她險些不想還了,就假裝今天是純粹來探病的好了。沒想到白子恆非要說出來,自己又條件反射地嘴快,問了一句,那她現在也只能承認了。

   白子恆笑了笑:“我不相信你回來之後,還會每天當著程少卿的面戴我送給你的佛珠。但今天你戴著來了,所以,我只能認為你是過來想把它還給我。”說完,他又嘆了口氣,“但是,你能戴著來見我,我還是高興的。我更怕我們說著說著,我正以為聊的愉快,有希望的時候,你突然從你的包裡取出佛珠來,硬要交還給我。那也太見外了!”

   那樣的話,就真的是把他當外人了,現在至少她還肯戴著。白子恆想像著,如果吳語洛能成為自己的女人,他一定會花錢給她買耳環,買項鏈,買手鐲,戴在她的手上,就戴著給別人看,時時刻刻提醒別人,這是他白子恆的女人。可現在,他只能送她一串佛珠,而她還要還給他。

   吳語洛也難過地低下了頭:“不是的啊,我……我說實話,本來是想來還給你的。因為,現在已經不是作戰時刻了,我們之間也沒有偷偷通話的必要了。有什麼事,你不可以直接和我聯系的呢?不管發生什麼,我希望我們還能是朋友。”

   吳語洛認真地看著白子恆,說道,“所以,如果你有事找我,不管是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為你去做。”這話,吳語洛是真心實意的。她對白子恆的重視,不會亞於她對曾文琦或是陸司倫的。

   她會願意付出她最大能付出的極限,只是為了讓白子恆可以獲得幸福。唯一遺憾的是,這個極限不包括她自己。雖然她也知道,可能這才是白子恆真正想要的。

   果然,白子恆說道:“小洛,我不僅僅只想要你為我做你能做到的極限,雖然你這麼說,我也很感激,但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僅僅是那些。小洛,我想要你無論大事小事都和我分享,酸甜苦辣我也想和你一起品嘗。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想和你分享。

   我希望,我能時刻陪在你的身邊……如果,我們能夠成為那樣的親密關系,我又何必在意一串佛珠呢?”白子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但現在,你卻要把它還給我,小洛,你要把它還給我。”

   “我也可以不還給你的。”吳語洛脫口而出道,“就把它當作一個紀念也可以的。”她有些膽怯地看著白子恆,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想法。白子恆溫和地笑了笑。

   “為了你,如果是你的話,怎麼都好。”白子恆回答道,“你還給我,或是不還給我,你都知道,那不是我最重視的。我重視的是你的心,只要你的心是屬於我的,一串佛珠又能怎樣呢?”白子恆舉起吳語洛的手腕,是那麼的纖細柔弱,因為作戰任務的艱巨,似乎比出發前又瘦了一些。

   白子恆久久地注視著這個手腕,就握在他的手裡。還有那一串佛珠,就戴在手腕上。黑色的佛珠,顆顆分明。那是白子恆一顆一顆地挑選的。有幾顆不夠光滑,是白子恆親手打磨過的。就為了能夠戴在這個手腕上,不至於讓她受傷。

   他仿佛又回到了吳語洛找他的那幾次。一次是凌晨,一次是傍晚。傍晚那次其實他很累,獨自坐在車後排,司機沉默地開著車,彼此一句話都不說。那一天,他成功地部署了一次小型戰役,並且努力將損失控制到了最小。

   沒辦法,軍部的人不會在意他白子恆的部隊死多少人,而他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和軍部鬧掰。所以就只能一切自己扛著,一切自己計算,為了伙伴兄弟們的利益耗盡自己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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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白子恆非常累,無力地靠著車後座,感覺除了呼吸什麼都做不了了。他關上了和前排司機之間的玻璃,自己完全處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世界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的時候,吳語洛的聲音出現了,出現在他手上戴的那一串佛珠裡。

   白子恆覺得,吳語洛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就像是春天時動聽的鳥叫,婉轉悠揚,尤其是她每次和自己說話時,總帶著一絲猶豫和羞怯。吳語洛想和白子恆接近,她喜歡他身上充沛的能量,但又會對他的熱情感到害怕惶恐。她的這種小心翼翼讓白子恆覺得迷人極了,也讓他更加想要在吳語洛面前,展現出自己的特質:無以倫比的精力和熱情。

   因此,當白子恆聽到吳語洛的聲音的時候,就像條件反射一樣,他覺得渾身又再次充滿了精力,充滿了對吳語洛的熱情。他確信,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對他做到同樣的事情。只有一個吳語洛。然後,他聽到吳語洛對他傾訴,說起執行任務的煩惱,一些小小的細節,從無法處理好同伴之間的關系,到一個奇怪的野生動物導致的驚嚇,白子恆喜歡死了這些談話。

   分明是無意義的對話,如果是別人和他說的話,他一定會覺得是完全的浪費時間,他的性格會讓他直截了當地拒絕,直接掛了電話或者當場轉身走人,都不奇怪,他干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也無所謂對方的感受。

   但是,吳語洛對他說這些話,卻讓白子恆樂開了花。雖然他心裡也清楚,那不過是因為吳語洛覺得,這些話不方便對身為隊長的程少卿說而已。吳語洛是因為她的體貼,不想給程少卿添麻煩,才找了白子恆,但是白子恆並不在乎。

   吳語洛低下頭不說話了。她覺得,現在佛珠她是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為什麼白子恆總有本事讓自己難堪,讓自己進退兩難?吳語洛無奈地看著白子恆:“子恆,我不想耽誤你,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的,我心裡已經有了少卿。對不起。”

   白子恆搖搖頭:“我沒記錯的話,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說第一遍的時候,沒能阻止我,你說第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能讓我退縮的。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我上了戰場,對面的敵人告訴我說他實力強大,人比我多槍比我多,我就得撤退嗎?這樣,別的不說,我在兄弟們眼裡成什麼了?遇事不輕言放棄,是軍人的天性。何況,這是你,是你啊,我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你?”白子恆抬手,輕輕撫摸吳語洛柔軟的頭發。

   吳語洛並沒有閃躲,每次見到白子恆,話題都會轉到這上面來,為什麼?吳語洛瘋狂地質問著自己,她覺得可能自己是有一些婊氣吧,因為反復的拒絕,不也就是反復的提醒嗎。反復地提醒對方,你是喜歡我的這一個事實,讓對方反而無法放棄。真正想要拒絕的話,應該是躲避不相見,讓對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希望的。比如說,吳語洛對曾文赫。但是,對白子恆,吳語洛心裡還是多了一點什麼。

   白子恆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他的眼裡閃著自得的光芒,微笑著注視吳語洛,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我知道這一點,你沒有辦法騙我。”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直到吳語洛的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白子恆才笑著把手松開,讓吳語洛可以後退一步整理情緒。

   “佛珠還不還,完全取決於你。”白子恆溫和地說,“你要知道,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從送給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把它收回。你看,”程少卿舉起左手,上面也戴著一串佛珠,“你可以不用戴你的,但我會永遠戴著我的,只要我對你的情意還存在一天,你就能在我的手上看見這串佛珠。小洛,帶回家吧,不要還給我了。

   你可以把它藏在你抽屜的最深處,或者床底下,哪怕落滿灰也無所謂,只要你留著,也許有一天你會再想起來。你知道的,我會永遠等著。”他再一次晃了晃左手,開玩笑地說,“還好我傷的是不戴佛珠的右手。如果是左手的話,醫護人員應該會強行給我摘掉了,這可能也是命運安排的一部分吧?”

   這句話提醒了吳語洛,白子恆的手還傷著呢。“好吧。”她摘下佛珠,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包裡,“我會把它帶回去,然後藏起來的。”吳語洛靜靜地看著白子恆,“但是,別等我太久。”說完,她決絕地回頭,離開了白家。她知道白子恆一直在看她,但是她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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