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對不起,我愛的人不是你……
“魏悠悠,你說話啊,說啊,把你的理由都說出來,安皓然很好是不是,你要再給他一次機會,那麼我呢,對你來說是什麼,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是不是?”
唐千山高大的身驅轟然崩塌,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捂著額頭,痛苦得只想拋棄這個世界。
“對不起。”
魏悠悠抹著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你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
這一次,唐千山將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
“啪嗒!”手機重重的落在地板上,屏幕摔得粉碎。
通話突然中斷,魏悠悠以為唐千山又掛了電話,終於不再控制自己,大聲哭了出來。
心裡太難過,怎麼哭都不夠,就算引來無數探究的目光也無所謂。
哭到天昏地暗,魏悠悠也未再等到唐千山的電話。
她抹干眼淚,打電話給安皓然。
接到魏悠悠的電話,安皓然很高興,直覺告訴他,有好消息。
安皓然駕車前往魏悠悠在電話裡說的地點,遠遠便看到她單薄的身影躲在樹蔭下,被風吹得長裙亂擺。
“快上車,這麼熱的天,別到處亂跑了。”魏悠悠坐進副駕駛位,安皓然連忙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拭汗水。
魏悠悠擦干汗水,紅著眼說:“安皓然,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能讓我重新愛上你,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能,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聞言,安皓然喜出望外,他就知道有好事,沒想到好得這麼徹底,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一口答應:“一個月以後,你必定是我的女人!”
唐千山已經遠離魏悠悠的世界,也許以後兩人不會再有交際,刪掉電話號碼便是遺忘的開始。
在失落感湧上心頭的那一刻,魏悠悠迫使自己全神貫注的去想安皓然,她們也曾有過那些美好的往事,青蔥歲月裡最甜蜜的愛情。
安皓然,她的初戀,在她的心中依然有舉足輕重的分量。
一大早魏悠悠便收到安皓然送的玫瑰花,她看了看寫著情詩的卡片,愉悅簽收。
捧著玫瑰花,她想起她和安皓然第一次約會,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花,便將花店裡的各種花都買了一朵,扎成很大一束送到魏悠悠的面前。
回憶往事,竟如此的甜蜜。
安皓然打電話給魏悠悠,她會接聽,邀請她吃飯,她會欣然赴約。
時光仿佛倒流一般,回到了最初。
原來放下怨恨是如此輕松的一件事。
為了找回初戀時的感覺,安皓然帶魏悠悠回到她曾經就讀的濱城大學,那裡是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每一棵樹應該還記得他們曾經有過的甜蜜。
熟悉的景物不斷的喚醒記憶,魏悠悠突然眼前一亮,他們以前常去的小面館,生意還是那麼紅火。
“肚子餓不餓,去吃面吧!”
魏悠悠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那個時候,她知道安皓然的事業剛剛起步,為了給他省錢,她總是挑便宜的飯店就餐,有時候還會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給安皓然購買昂貴的禮物。
走到小面館的門口,安皓然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笑著說:“以前你最喜歡坐這裡。”
“是啊,那裡可以吹空調嘛,吃面的時候很熱,吹著空調吃面最愜意了。”魏悠悠拉著安皓然坐下,衝老板喊:“一個一兩雜醬面,一個二兩牛肉面,二兩牛肉面不要香菜,不要味精,少辣椒,多蔬菜。”
時隔這麼多年,魏悠悠依然記得安皓然吃牛肉面的喜好。
安皓然大為感動,握緊魏悠悠的手。
“別這麼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魏悠悠被安皓然看得臉發紅,抽回手在衣服上擦去汗漬,然後捧著滾燙的臉東張西望。
“悠悠,我現在才知道這五年我有多蠢。”他浪費了大好時光,更將魏悠悠傷害得體無完膚,幸而還有補救的機會。
面館的老板並沒有換,只是蒼老了許多,魏悠悠看著店老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道下一次來,老板是否已經白發蒼蒼,一批又一批的學生進校,一批又一批的學生畢業,他便一直在這裡,迎來送往,看盡悲歡離合。
吃完面,安皓然牽著魏悠悠的手,像過去一般在校園中散步。
正是放暑假,校園裡人不多,太陽火辣辣,幸而綠樹成蔭,並不太熱。
兩人走了一會兒,在湖邊落座,魏悠悠望著波光粼粼的湖心,突然就想起了唐千山。
也許並不是想起,而是唐千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只要她的大腦停下來,唐千山便會出現。
他深邃的眸子透著憂郁的幽光,被他看著的時候會有種時間停滯的錯覺。
首先被他的眼睛吸引,其次才是他本人,魏悠悠想忘記他的模樣,卻痛苦的發現,越想忘記越清晰,唐千山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扎了根。
也許時間再長一些,她會慢慢忘記唐千山吧!
魏悠悠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回公寓的路上,魏悠悠突然想起一個異常嚴肅的問題:“你媽媽和杜可蔚怎麼辦,她們不會允許我和你接觸。”
說不允許還是客氣了,強烈反對才是真的。
魏悠悠不可能忘記那些年安皓然母親對她的辱罵,以前可以忍,但現在,她不會再忍。
“她們不會找你麻煩,放心!”說這話的時候,安皓然明顯底氣不足,他可以說服自己的母親,但執著的杜可蔚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如果可以分手,早在六年前就分手了,也不會拖到今天。
安皓然最害怕杜可蔚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做法。
“我和你在接觸的事暫時保密吧,我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魏悠悠想到杜可蔚就頭疼,她自認不是那個滿腹心機的女人的對手,她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自己的堅強。
“嗯。”安皓然也不想節外生枝,他和魏悠悠的感情太脆弱,經受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到魏悠悠公寓樓下,安皓然半開玩笑的問:“不請我上去坐坐,我還想吃你做的菜呢!”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魏悠悠也沒有做菜的心情,她和安皓然在學校門口吃了不少的小吃,現在肚子還脹鼓鼓的,晚餐完全可以省略掉。
“好。”安皓然將臉湊過去:“Goodbye-kiss!”
“算了吧!”過去是魏悠悠守在家門口,期待安皓然上班前的goodbye-kiss,現在換做安皓然滿心期待了。
回到公寓,魏悠悠沒開燈,直接進屋,倒在床上全面放松。
是她太久沒有約會的緣故嗎,為什麼覺得這樣累?
魏悠悠摸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腦海中卻翻來覆去是一個念頭,唐千山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想想有些多余,他應該很好,姜芯柔會照顧他,但是她卻不知,唐千山並不要姜芯柔照顧,他甚至不願意見姜芯柔。
他將心心送回到醫院,陪在父親的身邊,當母親問起怎麼不見魏悠悠的時候,他總是沉默。
魏悠悠像一道魔咒,讓他不得安寧。
許多次想給她打電話,但最終選擇了放棄。
午夜,魏悠悠的手機突然響起,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機,接通之後放到耳邊:“喂……”
慵懶的嗓音,致命的誘惑!
唐千山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心心說她想你想得睡不著,我帶她去你那裡,方便嗎?”
也許她會不方便,也許安皓然就在她的身旁。
思及此,唐千山的心裡酸得一塌糊塗。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這個時候你應該找姜小姐,她才是心心的媽媽,感情需要慢慢培養,而依賴也同樣需要培養,心心不能再依賴我,抱歉!”魏悠悠掛斷電話之後大腦清醒得沒有睡意,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的一輪明月,靜下心來慢慢思考,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唐千山將心心送到醫院陪伴齊中翰,畢竟有血緣關系在,心心並不排斥與齊中翰相處,乖巧得惹人疼,用楊海路的話說,比唐千山小時候懂事十倍。
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唐千山擔心自己的情緒外泄,讓母親擔心,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他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會兒,喝點東西。
開車繞著人民廣場轉悠了一圈,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已經拉開了帷幕,霓虹燈便是這座城市最炫麗的夜景。
他記得附近有一家清吧不錯,就近找了個露天車位停車,然後走路過去。
清吧名為《夜上海》,三十年代的裝修風格再配上各種復古的擺設,儼然便是舊上海的生活縮影。
找了個靠江邊的位置坐下,唐千山要了一杯散發著馥芬薄荷香的清涼特飲,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中央唱歌的女人,依舊是三十年代舊上海的裝扮,服帖的卷發和旗袍,婉轉的歌曲,濃郁的舊上海風情,讓人有穿越時空的錯覺。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來,喝完這杯再說吧!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一杯酒將盡,歌女退場,唐千山摸出新買的手機,雖然沒有存魏悠悠的電話號碼,但手指卻像不聽使喚似的迅速的將她的號碼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