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五回:瘋狗般的楊傑

   看布賴連做媚眼這麼惡心的動作都有了,看來對方是想好了要跟她合作了。

   如果這是昨天魚鱗舞會很高興,那現在嘛,當然是不會了。

   “見過大頭領。”魚鱗舞笑的很勉強。

   她在心裡盤算著,如果布賴提出合作的事,她該怎麼敷衍拖延過去,還要讓對方不起疑心並相信自己。

   對於布賴這樣的人,魚鱗舞沒有多大的信心。

   布賴卻沒看出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笑容勉強,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和藹可親”態度得到了對方的好感,為此心中有些興奮。

   一個男人,想要獲得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歡心不難,但想獲得一個見識過了世間風雨的女人笑容,很不容易。

   布賴覺得,他做到了。

   為此,他興奮莫名。

   “咳,那個……你叫什麼來著?”一本正經地開口,卻忽然卡了殼,布賴粗糙的古銅臉上可疑地浮起一絲紅色。

   他想跟魚鱗舞提起合作的事情,卻驀然發覺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姓。

   這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饒是布賴這樣一個掠殺成性的莽漢,也不由得囧了起來。

   但好在他是個唯我獨尊慣了的人,很快就將這份囧狀丟到了九霄雲外,繼續說了下去。“關於你昨天說的那些,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說到這裡,布賴略微停頓了一下,抬眼打量著魚鱗舞,隨即他就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按理說,合作是這個女人提出來的,自己答應了,這個女人應該感到很欣喜才對。不說高興的滿面笑容,最起碼也應該是發自於內心的歡喜。

   可是他現在看過去,這個女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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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甚至,他還隱隱覺得這個女人有了退縮的意圖。

   不過一夜之間,為什麼這個女人的改變如此之大?難道她不想和她的親朋們一起脫離自己的囚籠了嗎?

   在布賴大頭領的心裡,在這武栭國的土地上,他就是神,只有他拒絕別人的,絕不允許有人敢拒絕他的,連一絲猶疑都不許有!

   他願意跟這個女人合作那是看得起她,對方就該巴結著他才對,哪裡輪得到對方猶豫不決的?

   不錯,他手上確實沒有充裕的錢糧,也的確很需要這個女人的合作,更對她的提議動心。可那不代表對方能予取予求,敢跟他玩心眼子。

   如果這個女人敢跟他玩心眼,他絕對不會吝惜親手砍下那顆漂亮的人頭!

   布賴心情不好,眉頭也皺了起來臉色也沉了下去,說話就更不客氣了。

   “女人,說吧,你有什麼辦法跟老子合作?要是掏不出點干貨來讓老子滿意,可別怪老子立馬把你扔進窯子裡讓千百號人騎你!”

   這話粗俗的既讓魚鱗舞惡心又渾身冒冷汗。

   她相信這個布賴大頭領說的出做得到,可是自己要怎麼應付他不激怒他呢?

   就在魚鱗舞轉動腦筋想招時,一個人走了進來,還是個面目清秀的男人。

   布賴看見男人走進來,頓時眼睛一瞪跟銅鈴一樣,凶狠地罵道:“誰許你個賣屁股的不經通報就進來老子房裡的?滾出去!”

   那人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砰砰地磕起了響頭,邊磕邊說:“大頭領息怒,小的是有重要消息來報告給大頭領的。”

   布賴怒目橫眉,粗俗不堪地指著那人罵:“有什麼屁話快點跟老子說,說完就滾!告訴你,要是說不出重要的消息,老子就把你褲子扒了,先捅爛你屁股,再剁成爛茄瓜丟出去喂狗!”

   魚鱗舞聽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便好奇地偏過臉去看。

   只見地上跪著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一身灰撲撲的囚犯衣服,容貌倒是很俊秀。

   這個人她不認識啊!

   不認識,魚鱗舞也就沒當回事,扭過臉去繼續著急自己的事情。

   可那人接下來的話立刻驚住了她!

   “回稟大頭領,這個女人是騙你的,你千萬不要上當!”那人倏地抬起頭,伸手指著魚鱗舞大喊起來!

   這……什麼情況?

   魚鱗舞和布賴都有些懵,尤其是魚鱗舞。

   “喂,我跟你認識嗎?“這麼害她,是前世有仇還是今生有怨啊?

   那人冷笑:“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大魏朝鼎鼎大名的戰威侯正室夫人,朝廷封誥的一品外命婦慧夫人!”

   嚇……魚鱗舞被他這話驚得驀然一呆!

   那人顯然對魚鱗舞被震驚到的表情很滿意,他微微偏起額頭,直視著魚鱗舞,嘴角帶著半笑不笑的得意表情,“是不是很吃驚?呵呵,我昨天看見你時也是很吃驚的呢!當時我就在想,大魏朝尊貴的慧夫人怎麼也會淪落到為人囚犯的地步了!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很是高興了一下。這可是自我來到這裡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高興了!只要我一想到咱們大魏朝尊貴的慧夫人淪落到要跟我一樣趴在地上舔人的腳換條命,我就高興的連睡著了也會笑起來。”

   他自顧自地說的高興,魚鱗舞卻聽的一頭霧水。

   恨她的女人她見過也記得,更不奇怪,但是恨她的男人,還是個這麼年輕俊秀的男人,她就真的不記得了。

   難道這也是拓跋珪那家伙惹下的風流債,讓我來背鍋?——魚鱗舞心中嘀咕。

   拓跋珪身上有種男子漢大丈夫的英凜風姿,的確除了女人外,某些心理偏女性化的男人也會著迷戀上他,這個她能理解,反正只要自己夫君不是那樣的人,別人戀不戀迷不迷的她犯不著管。

   她再細看這個男人,卻又並沒有從對方身上發現什麼異於其本身的地方,心裡更加疑惑了。

   “你……也是因為嫉妒我嗎?”她比較委婉地說道。

   可這話已經把男人鼻子給氣歪了!

   “哈,嫉妒?我楊傑會嫉妒你一個三綹梳頭兩截穿衣的女人?笑話!”他憤怒異常,近乎是在吼。

   楊傑?魚鱗舞一愣,隨即就想起了昨天囚牢裡楊家姐弟倆說的話:“原來你是昨天那個打飯的!”

   怪不得她聽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卻又不認識呢!

   “別嚎了!你不是說這女人是騙子嗎?趕緊給老子說明白了!”布賴不耐煩地打斷楊傑的嘶吼。

   “是,大頭領。”對上布賴,楊傑立馬變了一副乖表情,指著魚鱗舞說:“大頭領,這個女人她是大魏朝的一品誥命夫人,雖然名分上尊貴但卻是個實打實的窮酸鄉下婦人。這樣的人大頭領敢相信她能幫助您實現願望嗎?”

   楊傑幸災樂禍的看著魚鱗舞,繼續兜她老底。“而且她的男人就在不遠處的天門關。頭領您想想,要是您真的相信了她,她一轉頭去引了她男人來,到時候您不是白吃虧了嗎?”

   布賴眉頭沉了下去,眼神變的陰冷起來。他盯著魚鱗舞,一字一字地問:“他說的,都是真的?”

   魚鱗舞沒法回答。

   楊傑這話說的八分真兩分假,她要分辨的話絕不是三兩句就能夠說的清的,況且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底細都攤在這兩個家伙面前。

   這個楊傑,真是跟個亂咬人的瘋狗一樣!魚鱗舞心中惱恨不已。

   點頭搖頭都不行,魚鱗舞陷入了危機。

   楊傑還在因為害怕布賴不相信他,繼續努力地證明著自己的話。

   “大頭領,她真的會害你的,你千萬不要相信她的鬼話……”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再叨叨老子就一刀砍死你!”布賴凶狠地喝罵楊傑,後者立刻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吭一聲。

   “說,他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布賴一伸手扼住了魚鱗舞的下顎,強迫著她抬起下巴來,惡狠狠地逼問道。

   那架勢,如果魚鱗舞回答的一個不滿他意,絕對有立馬殺了她的可能。

   情急之下,魚鱗舞反而大睜著眼睛,表情上氣衝衝地直視著布賴,語氣卻慢悠悠地道:“大頭領心裡既然已經選擇了相信他不信我,那麼我說什麼說再多有用嗎?,如果沒用,我說不說又有什麼意思?”

   “信不信,信誰是老子的事情,你只要乖乖說實話就行,別給老子耍花招!”頓了頓他又道:“你不說又怎麼知道老子信不信?”布賴狡猾地道。

   但他也松開了掐住魚鱗舞下顎的手。

   得了自由的魚鱗舞強忍住去摸自己疼的鑽心的下巴,繼續用慢悠悠的語氣說著:“如果我說這個人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是假的,大頭領您該怎麼選擇?”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麼還有半真半假?”布賴皺眉頭。

   他的人生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從來還沒有一半是一半不是的事情,頓時就覺得這些外來人真的心思狡詐好麻煩。

   “是的。他剛才說的話裡,我是大魏朝的一品誥命夫人是真,是鄉下婦人也是真。但他說我幫不了您,甚至是會引來天門關的駐兵前來攻打大頭領您是假。”

   “怎麼說?”

   “我不知道貴國對於女人是怎樣安排的,但在我的國家,女人是不能干預國家大事的。天門關駐兵是為了防守邊境安危,為了保衛大魏江山而駐扎在此處的,縱然是小婦人的丈夫是天門關的官員,也斷沒有為了小婦人而不顧國家安危,不尊皇帝命令擅自對不相干的國家動刀兵的,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所以,大頭領您覺得我能引來軍隊對付您嗎?我有那個本事嗎?況且我還在您的地盤上,還是個沒有自由的囚犯,如何去引軍隊來攻打大頭領您?”

   魚鱗舞不疾不徐地分析給布賴聽,對方邊聽邊點頭覺得有道理。

   一旁看著的楊傑頓時急了。

   “頭領您千萬別信她。她的男人是戰威侯,那個戰威侯對這個女人可是寵愛入骨的,為了她連大魏的皇太後和皇室王爺郡主都敢打呢!

   您想想,她男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女人在您手裡,還能不領兵前來攻打嗎?再說了,就算是不敢帶兵前來,可是只要帶上他自己的私家軍就夠嗆了。

   頭領,您想想,她男人為了她連皇帝的祖母兄弟都敢得罪,還會怕什麼皇命嗎?而且還離的這麼遠,到時候他編造個理由就可以混過去的。

   大魏的皇帝暫時還要仰仗她男人保衛邊境,跟陳國打仗,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懲處?”

   布賴又覺得楊傑說的有道理,轉而又對魚鱗舞瞪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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