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選擇之殤
衛宇天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給了沐靈靈，沐靈靈很是心驚，她痛恨楚唐國太子衛宇天，卻是深愛著眼前這個男人。
因此沐靈靈需要在愛與恨之間做一個選擇，該放下哪一個才能不讓自己後悔。
良久，沐靈靈站起身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國師府。
衛宇天沒有上前去追，他甚至希望沐靈靈從這一刻起開始恨他，這樣自己才能夠放得下與對方的因果。
黎霸在國師府之外看到了雙眼還微紅的沐靈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沐靈靈回去之後，立刻是躺在了被窩之中，雙眼已經沒有淚了，只是在想自己該如何抉擇。不過，她卻並沒有要將衛宇天真實身份說出去的想法。
第二日，和鑾道人突然造訪沐靈靈，沐靈靈遣開身邊的侍女宦臣，說道：“道長今次前來，所為何事？”
“來為公主解開心中之事。”和鑾說道。
沐靈靈有些驚訝，又問道：“是他讓你來的？”
“不是！”和鑾非常干脆的答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心中有事？即便知道，又如何了解是什麼內容？”沐靈靈很是好奇。
“你們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的，現在到來總比以後到來，要好很多。”和鑾說道。
“道長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沐靈靈問道。
“談不上一早就知道，貧道曾經有過很多猜測，為什麼他對天下太平那麼執著，就算是瘋癲痴傻，也都執著不已。想必這樣的問題，你也想過吧？”和鑾說道。
沐靈靈默默的點了點頭。
和鑾繼續說道：“所以我對他進行了調查，直到他完全恢復記憶之後的行為，我才慢慢知道了他是誰。他去向那些曾經因為他而死的楚唐國英雄們賠禮道歉，他去向護送他出逃的英雄們道歉，但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勇氣面對自己死去的父皇母後。正是看著他的點點滴滴，我才肯定他真的完全脫胎換骨。”
“他瘋癲痴傻的那十年時間，或許你並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但我卻都看在了眼裡。雖然身上武功極高，雖然瘋神之名早有傳揚，但是見過他的人畢竟是少數，沒有殺伐之氣慘叫之聲，他也不過是一個被人任意欺辱的瘋子罷了。但是就算如此，他無論走到哪裡，嘴裡始終都念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你。”
沐靈靈聽得這些話，雙眼早已經是含淚，她何嘗不知道思沐對她有多愛，只是她不了解對方時常的行為罷了。也同樣是因為愛，所以才讓得她尋找了十年，雖然她並不後悔，但是現在卻是兩難的境地。
“無論他過去時一個多麼十惡不赦的人，這十年的苦難，已經足以讓他償還一切。只不過，他放不下，因為天下還沒有太平。他說天下太平之後，要接受天下人的審判，是因為他覺得哪怕他讓天下恢復太平，天下人也不會原諒他。若是最後能判他一個死刑，他會徐會覺得自己終於是解脫了。”和鑾繼續說道。
沐靈靈也能想到這些，只是總沒有勇氣來面對一個惡魔變成菩薩，這是他心中的障礙。
和鑾看著低頭不語的沐靈靈，又是說道：“他應該也跟你說過圓醒神僧的那一番話吧？圓醒神僧曾說，師兄說轉世之後，將以魔神之身修行，嘗十年苦難，品十年人間疾苦，然後又以十年化去魔神之身，再以十年去領悟菩提之道，最後十年塑佛道法相，然後聞九頭鳳凰涅槃而成佛陀之身。”
“公主可知這些話中的意思？”
沐靈靈當然聽明白了話中的意思，只是並不相信轉世之說，問道：“道長，這世上真有轉世之說嗎？”
和鑾笑了笑，說道：“年有四季春夏秋冬，日有日月交替，生命有生老病死，這世上一切的一切都在輪回，緣何人就不在輪回之中呢？道家講究順其自然，可這個自然也是在輪回之中，誰也逃不掉。”
沐靈靈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道理，這話說出來卻也深得她心，原本不相信的輪回，開始覺得這世間一切似乎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注定。人們只是因為自己摸不透參悟不到，所以就認為沒有罷了。
“那按照圓醒神僧的話，他這一世便是以魔神之身修行，那十年苦難不就是他十年的瘋癲痴傻嗎？十年人間疾苦，看來這天下一統還有個兩三年才行。想必接受了天下人的審判，他便開始化去這魔身之身。只是他終歸還是要走向菩提之道。為何是問九頭鳳凰涅槃而成佛陀之身？”沐靈靈此時卻是有著想要了解一切的心態。
“你、余九凰，以及那神鳳山莊的穆靈靈，便是說的這九頭鳳凰。人間將鳳凰比作了公主娘娘，因此你算是這話中之一；余九凰名字之中便是九頭鳳凰的意思；而九頭鳳凰亦是神鳳，當然與神鳳山莊的穆靈靈有關，更為巧合的是，就連神鳳山莊的武功絕學，都是那九鳳真經，而創這門功法的，卻是楚唐國建國皇帝的師尊。”和鑾詳細的介紹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似乎在衛宇天的身上已經體現了出來。
沐靈靈聽到這樣的解釋，立刻就知道她們三人恐怕便是衛宇天終生的業障，只是這有該如何化解呢？
“道長，那我該怎麼做？如何去選擇？”沐靈靈問道。
“遵從你自己的心就好，你與他為了愛都是歷盡千辛萬苦，千萬不要辜負了這份情感。”
“那恨呢？”
“你愛的是過去讓天下憎惡的他，還是愛的已經是善良且被天下人尊重的他？亦或是，你愛的僅僅只是他這個人而已，與他的所作所為無關。”
沐靈靈眼睛一亮，但熟悉之後卻又暗淡了下來，說道：“我是湘沐國公主，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除了顧及自己，還要顧及湘沐國，以及湘沐國的百姓。有朝一日，或許天下還會盡歸湘沐國之手，但我又該如何面對天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