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終究是我輸了
王後在御膳房的門前跪了兩天兩夜，最後暈倒在御書房的門前，被人送回了王後所居住的宮殿之中，但是兩天兩夜的時間能夠改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好比國舅爺殺害文將軍之事很快就有了定論，雖然貪污賑災銀的事情有一些久遠，但是憑借著托爾多跟宰相的手段，還是查出了不少的眉目，甚至挖到了當地府衙通過搜刮民脂民膏孝敬給國舅爺的銀子，也浮出了水面。
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王後終於明白了東方明是要借著這件事情整理朝綱，排除異己了，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了可以轉圜的余地，她能夠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等待著一個結果的到來，她清楚的知道，按照托爾多跟宰相的個性，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弄個水落石出，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挖出來的東西也將會越來越多。
“母後，您多少吃一些吧！”東方莫寒來看過王後一次，因為王後身邊的嬤嬤來找過東方莫寒，大意說是從御膳房離開之後王後娘娘不吃不喝，只要求見王上一面，但是王上卻依舊沒有面，還說如果王後想死，就讓她死吧，對於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好好愛惜，如何愛護黎民百姓？
“東方莫寒，你果然是姓東方的，跟那個人一樣的心狠手辣，我當真是看錯了你，沒有想到你比你的父親還要冷血！”王後似乎根本不願意買東方莫寒的賬，哪怕是憔悴了的身體在面對東方莫寒的時候依然擁有非常強悍的攻擊力，這就是王後，一個高高在上被人眾星捧月了這麼多年的東晨國母。
“對於母親的話，兒臣愧不敢當，但是若是母親還想要有這樣的力氣說我的話，就多吃些東西吧，不然我怕你撐不住，到時候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東方莫寒真不知道自己的出現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自己很母親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敵對的關系，就因為自己在她與寧柏竹的博弈之中選擇了冷眼旁觀嗎？這對他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東方莫寒，記住你今天的話，早晚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的！”此時的王後哪裡還有往日裡的那般高貴端莊，此時的王後看起來就像是瘋人院裡面的瘋子一樣，歇斯底裡，她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到了地上，鍋碗瓢盆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就全部碎裂開來，東方莫寒白色的長袍被著湯湯水水濺上了污漬，看上去有一些的狼狽。
東方莫寒緊抿著唇，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就像是兩只刺蝟，只剩下了互相傷害，東方莫寒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帶著一絲的受傷，他很想像妹妹那樣瀟灑的離開，然後不再過問東晨王都裡的任何事情，可是他不能，因為這裡還有著他的牽掛:“那麼我就等著母後，讓兒臣來付出代價。”
說完，東方莫寒就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停留的必要了，他吩咐了身邊的宮女將地上的狼藉收拾一下之後就出了王後的宮殿，然而他沒有想到在宮牆轉角處，能夠遇上自己的父王，東方明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面上有一些尷尬，自己跟他的母親決裂了，夾在中間最難做的應該就是他了，東方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讓自己的愛子跟上，走出去好遠，這才問道:“她還是一點沒吃？”
“沒吃！”東方莫寒跟在東方明的身後，低低的應了一聲，說不生氣，其實東方莫寒還是有一些生氣的，他甚至有些埋怨東方明，為什麼要把寧柏竹去接回來，可是心裡又跟慶幸寧柏竹的到來，讓自己重重的松了一口氣，或許對於自己的母親跟舅舅，東方莫寒早已有了反抗之心。
“男人該絕情的時候還是應該絕情的，東晨國國主的位置遲早都是要傳給你的，所以我希望對你的姐姐和齊寒霜肚子裡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好一些。”這應該算是東方明對於東方莫寒的請求，不過這個做父親的似乎也沒有很了解自己兒子的樣子，若是她真的了解東方莫寒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兒臣知道了。”東方莫寒嘆了口氣，她忽然發現最了解自己的人居然還是這個突然出現被說成是自己的姐姐的寧柏竹，這究竟算不算是孽緣呢？東方莫寒想到這裡忽然忍不住想要笑了，在這一刻東方莫寒才覺得寧柏竹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嗯。”得到東方莫寒的回答，東方明就不再跟東方莫寒多說什麼了，自己的兒子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卻生了一個七竅玲瓏心，所以他相信，自己的意思他能夠理解的，然而一想到剛剛行宮裡傳來的消息，東方明還是有一些緊張，好幾天沒有去看看齊寒霜了，事情已經穩定了一些，他應該去看看才是。
經過這幾天的調理，齊寒霜的胎氣已經穩定了一些，只是一直沒有出現過的東方明，多多少少還是讓齊寒霜有一些介意，所以在看到東方明跨進自己的院子時，齊寒霜感覺到了滿滿的委屈，都說再強大的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都會化身成為一只貓兒。
現在的齊寒霜看著就是這麼一回事，寧柏竹覺得現在的自己也有些多余了，所以在寧柏竹含著淚水盯著東方明看的時候，寧柏竹就悄悄地退出去了。這幾日光是替東方明說好話，寧柏竹都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說吐了，不行，她必須要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才是。
“公主，國舅在牢裡讓人遞話出來，說是想要見你，我跟宰相都覺得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請求，覺得應該滿足一下，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來了，當然見不見是你的事情，我只負責傳話。”還沒走出院子呢！托爾多就進來了，本以為是來找東方明的，寧柏竹點了個頭就想走，結果才發現這個人是來找自己的。
“除了這個他就沒有再說別的了嗎？”寧柏竹有些不解，這人現在最想見的應該是王後才是，見自己有什麼用，送他進去的人可是自己，難道他還指望著自己能夠救他與水火之中，這讓寧柏竹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人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只說是想要在自己臨死之前見公主你一面，我們也覺得奇怪，但是，商量了一下之後，還是希望能夠征求公主你的意見。”別說是寧柏竹了，就是跟國舅爺同朝為官了這麼多年的托爾多跟宰相都沒有想通。
“那我就隨你走一趟吧。剛好我也想知道這個人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寧柏竹只是稍微做了猶豫就答應了托爾多的請求，本想著跟夜雲宸說一下再走，但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跟著托爾多往行宮外面走去了。
“托爾多，國舅爺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寧柏竹一邊跟著托爾多往天牢的方向去，一邊問這他王後的狀況，其實這幾天寧柏竹一直挺擔心的，她怕王後忽然從背後給她來上那麼一手，國舅爺被釋放了，那麼她辛辛苦苦布的局，做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好幾項事實已經調查清楚了，還有一些因為是陳年的往事，所以查證起來比較麻煩，宰相跟我的意思都是小心翼翼的求證，寧可多花費一點時間也不能讓他們有推翻的可能性，畢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托爾多對寧柏竹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將他們目前的進展，跟寧柏竹做了一個詳細的說明。
“如果所有事實都調查清楚並且確認無誤的話，會怎麼處理國舅爺，王後有沒有脫身的可能？”寧柏竹思索了一下，忽然發現她對於東晨國的律法一點也不熟悉，寧柏竹有一些泄氣，只好又轉過頭來問托爾多。
“若是所有事實都被核實的話，最輕便是誅九族，所有國舅爺府中的丫鬟護衛們都將面臨流放，至於王後的話，也逃脫不了干系，因為這幾年有很多事情都涉及到了王後，就單純的從前段時間的投毒來說，就足以王上將其廢後。”量刑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所以托爾多思考了一段時間，這才說道。
“哦。”寧柏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又跟托爾多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兩個人就到了天牢門口，托爾多將牢門打開，然後對寧柏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公主，你進去吧，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你叫一下我就能夠聽得見。”
“聽說你想見我？”寧柏竹沒有說話，只是抬步跨進了大牢之中，國舅爺正坐在稻草鋪出來的床上盤腿閉目養神，寧柏竹進來的聲音，他自然是聽見了的，睜開眼睛，他注視著寧柏竹，經過這幾日不眠不休的審問，那雙威嚴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精神可言。
“我讓宰相找了很多的人來看我，沒想到最後來的就只有你一個，寧柏竹，你說我這一輩子活的是不是很失敗？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就有一件事情讓我感覺到疑惑，我明明沒有中毒，為何他說我中毒了？”
“不過是耍了一些手段罷了，莫不是國舅爺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你能夠耍手段吧？”寧柏竹找了一個干淨的地方坐下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只酒囊來，扔給國舅爺:“這是上次中秋宴上的酒，卻不知道國舅爺有沒有膽子喝上一口！”
“不過是將死之人，沒有什麼不敢的，寧柏竹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那天你來金鑾殿，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害你的，還找了一個不在場的證明，你又是怎麼說服我的心腹的，讓他這麼心甘情願的就出賣了我。”國舅爺哈哈笑了兩聲，打開酒囊的蓋子，往自己的嘴裡猛灌了一口。酒確實是好酒，只是自己以後怕是在也沒有機會喝道這樣的美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