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6章 二皇子雲平
“是。”李嬤嬤應了一聲,朝後擺擺手,立刻就有人上來,將寧柏竹帶走了。
太後看著被人架著出了亭子的寧柏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被人迷暈了扔上了先皇的床,以至於跟自己心愛的人陰陽兩隔。如今這樣的事情就在自己的面前重演,主謀卻是自己,那種轉換了身份的感覺讓太後覺得說不出來的怪異。
“太後。”李嬤嬤看著太後變幻莫測的臉,就知道太後想起了往事,她伸手扶住太後,輕輕的喚了一聲,內心也是頗為感慨,從前無憂無慮的姑娘終是被歲月打磨的深沉,若當初她能夠狠下心來跟著那個人遠走他方,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晚娘,我沒事。”太後微微笑了笑,將自己心裡所有的想法全部壓了下去,李嬤嬤與自己一同長大,自己入宮的時候死活將她帶進了宮,這一陪伴竟是一輩子的光景,人生還真是短暫,明明昨日都是十六七八的姑娘,如今都老了!
二皇子雲平所在的別院離這處亭子並不想算近,好在這些宮女們對天星湖的行宮格局布置非常的熟悉,所以這一路上也沒有遇上什麼人。
宮女們把寧柏竹放在二皇子雲平的床上就匆匆的離開了,這件事情是瞞著二皇子做的,所以也不能讓二皇子看到他們,太後雖然對寧柏竹下了藥,可是對於二皇子卻依舊沒有這樣的勇氣。
這倒不是因為二皇子雲平是個多可怕的人,只是這人溫潤如玉,是個如同不食凡塵煙火的男子,那個人一顰一笑都如同天上的仙人一樣讓人心裡生不出褻瀆之意,尤其是這人傷心失望的神情會變成一把無形的刀劍,插進人的心髒裡,讓人透不過氣來。
寧柏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若不是因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陣陣寒意,寧柏竹怕是到現在都不會醒過來,她看著房間裡完全陌生的裝飾,心裡一凝,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姑娘,你醒了!”寧柏竹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男子臨窗立著,下午的風卷著那人的發絲不斷的飛舞著,男子身後的光芒從窗戶外落進來,讓寧柏竹有些看不真切。
寧柏竹的眼睛被刺的有些難受,索性就將視線收了回來,卻在不經意間看到那人身邊放著一個盛滿冰塊的盆子,也不知那是用來干嘛的。
“不知道姑娘中了什麼樣的迷藥,所以只好用這樣的方法來刺激姑娘,還望姑娘回去之後多喝一些姜茶,若是不小心感冒了就不好了。”男子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就像是一塊磁鐵一樣吸引著寧柏竹的注意力,讓她忍不住就想要抬頭去看那個人。
“你就是二皇子雲平?”寧柏竹從床上下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下,走到雲平的身邊,仔細打量了雲平一眼,發現這人長得真的不是一般的俊朗。
這人長至腰際的黑發被一根月白色的絲帶綁在腦後,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遮住了他整個身體,但是仍舊是遮擋不住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這樣的貴氣不會讓人感覺到壓力,反而站在這人的身邊會有一種很輕松的感覺,這是寧柏竹沒有預料到的。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雲平看著寧柏竹,漂亮的桃花眼裡流露出來一絲疑惑的樣子,雖然他知道這人應該是奶奶扔給自己的女人,但是這般淡定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遇見。
“沒誰,不過是被卷進皇權爭奪的可憐女子罷了,二皇子若是真心沒有參與皇權的意思,何不趁著能退的時候全身退去,也好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美好未來。”寧柏竹雖然對太後這樣的做法感到不恥,但是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厭惡不起來,大概很少有人能夠對著這樣的人生氣的吧!
聞言雲平什麼話也沒說,俊朗的面容上卻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來,眼前這位姑娘說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想要逃離皇宮這個大牢籠哪裡是這樣簡單的事情,自己在這裡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罷了,若不是父皇與奶奶平時寵愛自己一些,自己哪裡還有說話的能力。
寧柏竹似乎也看出了這個人的身不由已,她嘆了口氣,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雲平是不幸的,但是他卻也是幸運的,畢竟雲風國最至高無上的兩個人都是在精心愛護著這個男人的。
“我叫寧柏竹,是浮華樓的掌櫃的,你若是有困難,大可以來浮華樓找我,就算不能幫你解決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談心,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別人的。”寧柏竹感覺身上終於暖和了一些,略有些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如此多謝姑娘了,奶奶應該馬上帶人過來了,你快些走吧,恕我不能送你了。”雲平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女子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因著自己的身份,那些宮女侍衛們都害怕自己,而那些跟自己同一輩的皇子公主們卻不喜歡跟自己玩,或許是看不起自己吧,所以雲平從小到大都是沒有什麼朋友的。
“再見。”雲平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寧柏竹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真的不是寧柏竹了,她對雲平行了一個禮之後就從偏門離開了,雲平有些不放心,臨走之前跟寧柏竹講了離開的路線這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蓋著被子裝作睡覺的樣子。
夜雲宸跟在眾人的身後,面上是一片冷冽的樣子,他不知道聽到寧柏竹出現在二皇子的房間裡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心頭正在燃燒著一股無名之火,寧柏竹是他的人,居然還有敢肖想。
老皇帝瞥眼看到夜雲宸黑了的臉色,心情好得不得了,能讓夜雲宸吃癟的機會不多,這裡的人都知道寧柏竹是夜雲宸的人,如今夜雲宸的人出現在自己兒子的床上,還真是狠狠地打臉呢!
“你們在瞎嚼什麼舌根?寧掌櫃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孰是孰非要看了才知道!”仇玄海很喜歡寧柏竹這樣的女子,在心裡自然是偏向於寧柏竹的,看到這些人已經在開始說寧柏竹不要臉這樣的污穢詞語,仇玄海就忍不住要給寧柏竹抱不平了。
“平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別院裡的宮女還會說假話不成,還有為什麼這裡這麼多的大家閨秀都在,就只有寧掌櫃一個人不見了?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二皇子是個謫仙一般的男子,寧掌櫃會動心這不是很正常嗎?”文宰相顯然是站在仇玄海的對立面的,自仇玄海開口為寧柏竹說話,文宰相話裡的詆毀之意就變得更加的明顯了。
仇玄海這人雖然貴為平王,但是這幾年由於皇上的變相壓制,平王這個身份已經沒有多少實權,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空架子了,所以不僅是文宰相,很多人都沒有將仇玄海放在眼裡,除了少數早年跟著仇玄海的官員會幫襯著一些之外,其他人都倒向了文宰相一邊。
“你!”仇玄海聽著越來越大對寧柏竹不利的聲音,面上一黑,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好一只手指著文宰相,氣的面色由黑轉成了紅色。
“平王,你莫生氣,事情還不是沒有明朗嗎?寧掌櫃這般不拘小節的女子,怎會在意他們這樣的說法,到時候我們還寧掌櫃一個清白便是了。”仇玄海身邊的人怕仇玄海被氣出毛病來,紛紛開口安慰道。
“好,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要說!”仇玄海到底沒有想那麼多,聽身邊的人這麼一說,心下立刻平靜了很多,他不相信寧柏竹是那種為了名利會去爬別人床的女人,所以這樣一想之後,倒也沒有那般著急了。
“老二!”老皇帝一到雲平的別院就叫了一聲,也不管雲平在裡面做什麼,推門就進去了,雖然他不喜歡寧柏竹跟自己的兒子有什麼牽連,但是能讓夜雲宸難堪他也是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左右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父皇這是怎麼了?”雲平從被子裡伸出一個腦袋來,身上的杯子因為動作滑了下來,露出了雲平纖瘦卻帶著一點肌肉的胸膛,讓在場的女子們紛紛捂住了眼睛,轉過頭去,不好意思再看。
膚如凝脂白似雪這樣的詞彙明明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可是這樣的詞語套用在雲平的身上一點也把不會讓人覺得過分,反而讓人有一種雲平本該就是這樣的感覺,尤其是配上那張男女不分的臉,更是讓人覺得人神共憤了。
“這大好的天氣,你怎的一個人在睡覺?”老皇帝看著被子的形狀有些疑惑,兩個人拱起的形狀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是說寧柏竹也在這裡嗎,人呢?老皇帝有些不相信,將房間裡打量了一下,將能夠藏下人的地方仔細審視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寧柏竹的身影,這讓老皇帝有些不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吹得多了,兒臣有些頭暈,恕兒臣不能下床給父皇請安了,父皇這是在找什麼?”雖然知道老皇帝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但是雲平依舊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眼眸裡也滿是疑惑的樣子看著老皇帝。
“沒什麼?老二,你一直在屋子裡睡著,沒有聽到什麼別的動靜嗎?”老皇帝仍舊有些不相信,走到雲平的床邊坐下來問道。
“兒臣一直在屋子裡睡著,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又或許是兒臣睡得熟了一些,有聲音也沒有聽見,出了什麼事了嗎?”雲平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腦袋,聲音裡帶著一絲的困倦,大概是因為屋子裡的溫度弄得太低了,雲平確實覺得身體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