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兩難的抉擇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再次看到她時，蔣悅還是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何辛雪輕撫著自己的臉，某種閃過一絲狡黠，“難以分辨對吧？”
蔣悅冷哼一聲，手中的匕首不停，直接往何辛雪的方向刺去。出乎她的意料，何辛雪的身影消失了，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
“是陣法。”蘇晴冷靜地看著何辛雪，對這個女人感到無比的忌憚。整個山洞，或者說整座山，都被她化為一個完整的陣法。只在身處大山之中，就都收到陣法的束縛。
對於蘇晴的敏銳，何辛雪再次笑了，“不錯，我承認你確實有點小聰明。不過我也奉勸你，在我這裡，還是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戲。”說完，虛空畫下什麼東西，山洞的石壁上忽然光華大現。
“啊——”蔣悅大叫一聲，隨即被拉入破開的石壁之中，消失不見。
蘇晴強撐著站起來，“你對蔣悅做了什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呵呵，這麼著急，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了。”何辛雪露出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來，“就是不知道跟凌墨比起來，他們倆哪一個重要呢？”
蘇晴的心慢慢往下沉，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凌墨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何辛雪不再管她，不慌不忙地開啟下一個陣法，最後一筆成之後，她拍了怕手，剛剛吞沒蔣悅的石壁頓時消失不見，蘇晴可以清楚地看到蔣悅正打開手機的燈光上下摸索著。
“蔣悅！”蘇晴朝她大喊，可是很奇怪的是，蔣悅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一直在腳下三分地打轉。蘇晴往前一步想觸碰她，卻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隔在他們之間一樣，摸不到碰不著。
“你到底想怎麼樣？”蔣悅並沒有受傷，蘇晴實在搞不懂何辛雪的意圖。
“你別著急啊，這不是……來了嗎？！”何辛雪伸手一指，順著她的方向，蘇晴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是凌墨！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危險，凌墨，不要進來！”蘇晴朝著他的方向大喊。
何辛雪哈哈大笑，“沒有用的，從他踏入這座山開始就已經進了我的陣法。”看到蘇晴驚恐的樣子，她只覺得心中無比暢快，嘴上更加惡毒：“他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救出被你們綁架的我。蘇晴，你最愛的男人可是會殺了你的哦！”
蘇晴心中大痛，她都已經分不清楚這種痛是來自於何辛雪，還是來自於凌墨了。但是她顧不上這些，她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凌墨出事。
“我不跟你爭什麼，只求你不要傷害他。”蘇晴直視何辛雪。
何辛雪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爭？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那張臉。”笑夠了，她才看向凌墨的背影，“要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一步一步朝蘇晴的方向走來，“困住凌墨和蔣悅的兩個陣法裡面的石壁上都有暗器，看到沒有，只要我一個命令，那些暗器就會射向毫無防備的兩人。”
順著何辛雪所指的方向，蘇晴看到了黑黝黝的洞口閃爍著的銀光——是銀做成的利箭。
對於蘇晴驚恐的表情，何辛雪感到很滿意，笑得更加愜意，“別擔心，我給你個機會。喏，這裡一東一西有兩塊石頭，分別是兩個陣法的陣眼，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二選一，是選友情呢，還是選愛情呢？”
也就是說，凌墨和蔣悅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
“我的命可以給你，放過他們兩個。”蘇晴直接放棄了選擇，朝何辛雪的方向走過去。
何辛雪慢慢伸出手，“這樣啊……”不等蘇晴說話，她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那樣就不好玩了呢！既然你兩個都不選，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猛地啟動機關。
“不！”蘇晴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手，驚恐之下動作快過思維，瞬間就按下了最近那塊石頭，打開那個陣眼。
“是友情啊！看來凌墨在你心裡也不過如此。”何辛雪喃喃自語，笑得一臉諷刺的樣子。
蘇晴卻在按下石頭的一瞬間忽然朝凌墨的方向衝過去。
“沒用的，那可是我精心設下的陣法。”何辛雪得意地看著蘇晴，一想到能看到她垂死掙扎的樣子，她就興奮得抑制不住地發抖。
可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一幕並沒有出現。
危急關頭，蘇晴嬌小的身子竟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將陣法的壁壘打破，搶在銀箭射出之前，她擋在了凌墨的跟前。
銀箭從她胸口沒入。
蘇晴噴出一口血，嘴角卻是綻放出笑容。胸口的傷太疼了，笑起來的時候就像被撕裂一般，蘇晴想我這是要死了嗎？但是怎麼辦，還是想笑呢，因為真的很開心啊！
因為她終於救了凌墨了。
預言是真的，但是她最終還是改變了預言的結局。就算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啊！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蘇晴看到不遠處的何辛雪盯著她的背後沒有說話，心中忽然有種恐懼的感覺。
她慢慢地，慢慢地轉頭，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凌墨，他的胸口插著一支銀箭。銀是吸血鬼的天敵，縱然厲害如凌墨，也躲不過這該死的宿命！
“不！！”蘇晴不願相信，她明明擋下了銀箭了的，她伸手去摸，卻只摸到一個利箭洞穿的傷口——銀箭穿過她，射在了凌墨的身上。
不，她不相信，凌墨會沒事的！蔣悅的結局改變了，凌墨的也能改變的！
蘇晴撲到凌墨的身上，伸手去拉那銀箭。吸血鬼的身體仿佛被冰凍過一般，僵硬如寒石，銀箭插入其中，紋絲不動。
“凌墨，你說話啊，告訴我你沒事的，凌墨——”蘇晴一遍遍地呼喚凌墨的名字。
地上的人沒有說話，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這樣闔上了雙眼。吸血鬼常年溫白如玉的肌膚也似乎經受不住銀箭的傷害，開始一點一點龜裂起來。
凌墨死了！
站在陣眼處的何辛雪看著這一幕，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看著蘇晴像個傻子一樣一遍遍地呼喚凌墨，親吻他的額頭，將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懷裡試圖暖和它。
“他死了！”何辛雪淡淡開口，這句話像是在告訴蘇晴，又其實何嘗不是在跟自己說呢！
不想，向來溫和的蘇晴聽到這句話卻突然癲狂起來，衝著她大吼：“凌墨不會死的！蔣悅的結局改變了，她沒死，凌墨也不會死！”
何辛雪微微一愣，想到之前從蔣悅口中套出的話，她立刻明白蘇晴口中的預言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令她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蘇晴的身上竟然有紅光閃起。
那是封印要爆發的跡像。
封印爆發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這一點連出身女巫家族的何辛雪都不知道。也許是身體承受不住封印的能量而爆炸了呢？又或者在力量的衝擊之下被封印者徹底癲狂？
真是有趣呢！
何辛雪嘴角露出一絲滿是惡意的笑容，故意刺激蘇晴道：“你摸摸那句屍體，僵了硬了，他死了，永遠地離開你了！”
“你閉嘴，閉嘴！”蘇晴只覺得腦中有一股巨大的能力要破土而出，這些能量一會變成凌墨鮮活的樣子，一會又變成她懷裡的僵硬的身體，在她腦海中不斷湧現，一遍一遍地啃噬著她的心。
她呆呆地低頭，凌墨的模樣就像睡著了一樣，可是這一次不管她怎麼搖晃，他都不會再醒來看她一眼。
凌墨走了，把她的心一起帶走了。
悲傷想倒進火力的油，瞬間將蘇晴腦中的力量煮沸了，然後“嘭”的一聲爆炸了。蘇晴發出一聲悲鳴，眼淚夾雜著血水從眼睛中流出。
封印爆發了。
而隨著封印的爆發，天地間的能量像流水一樣流向蘇晴的身體裡。她的整個人就像一個器皿，開始瘋狂地吸收所有的能量。何辛雪留在陣法裡的力量也不例外，全都被蘇晴吸入體內，陣法全部失效。
這股強大而可怕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何辛雪倒退一步，有些心驚。不能讓蘇晴穩定下來，一旦她適應了體內的力量，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思索中她看到蔣悅時，目光一頓，隨即衝著還在消化能量的蘇晴大喊：“蔣悅死了！”
蔣悅死了？
原本就悲傷過度的蘇晴更是心神不穩，一時間整個人被強大的力量拉扯成兩半，一半想要心無旁騖地化煉，一半卻執拗要分神去看蔣悅。
看到這一幕，何辛雪更是下了一劑猛藥，“蔣悅跟你是共生體，你們倆身上的封印息息相關，誰先解開了，另一個就得死。所以說，蔣悅是因你而死的，你害死了她！”
“不——”力量終於徹底紊亂，蘇晴發出痛苦的尖叫。
何辛雪眼神發亮，跟著瘋狂大笑起來：“蘇晴啊蘇晴，你的預言可都成真了。”
瘋狂中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縷灰白色的東西從蔣悅身體裡飄了出來，慢慢隱沒在石壁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