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絕地反擊
封印解除了，卻也徹底爆發了。凌墨和蔣悅的死亡是最後一擊重擊，蘇晴徹底癲狂了。
沒有了記憶，沒有感情，甚至於她的瞳孔發直，沒有了焦點，透出孩子一般的純真。她就像是一塊玉石一般純淨，卻冰冷沒有感情。力量在她手中就像是信手拈來一樣隨意，只要她揮揮手，就能殺人於無形之間。
看到這樣的蘇晴，何辛雪不敢再出言刺激，反而後退一步，將自己藏在山洞之內。
對於螻蟻一樣的何辛雪，蘇晴沒有在意，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蘇晴一消失，何辛雪背後的黑影顫抖著出來，剛剛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主人，那個女人太可怕了，咱們還是……”
“怕什麼，不過是一個瘋女人而已！沒出息。”對蘇晴的力量，何辛雪確實是忌憚的，但是一個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人，根本就算不上一個強者。
想起那可怕的力量，黑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在何辛雪面前表現出來，她忙轉移話題：“主人，那現在怎麼辦？”
凌墨和蔣悅的屍首還沒有處理呢！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一把火燒光，既萬無一失，又不會留下把柄。
黑影暗自想著，轉頭卻看到何辛雪呆呆地望著某個方向。她微微一愣，定睛看過去，立刻就明白了——何辛雪是在看凌墨的屍體。
“主人？”她不確定地開口詢問。
“把凌墨的屍體搬回去。”沉默半響，何辛雪才開口。一開口就丟下一道驚雷，將黑影嚇得不輕。
“可是……”
不等她說完，何辛雪就打斷她：“我自有分寸，照做就是。”說著轉過身，不讓黑影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
不敢違抗何辛雪的命令，黑影將凌墨的屍體抗回了家中——何辛雪真正的住所。將屍體放到床上去，黑影等著何辛雪的吩咐，半天卻沒有聽到命令。她轉頭，卻看到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
那是何辛雪自己的臉。
對著另一張臉久了，黑影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何辛雪又何嘗不是呢！望著鏡中屬於自己的臉，何辛雪一時間有些恍惚。待回過神來，黑影已經悄悄消失了。
何辛雪慢慢踱步到凌墨的屍身前，居高臨下望著那張英俊的臉——如刀削一般的面容依舊俊朗，但是這個男人已經死了。
這就是大仇得報的感覺？
何辛雪有些迷茫。說痛快嗎？痛快的，但是痛快之後，卻只留下痛苦和不舍。這個從未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男人，就要永遠離開她了嗎？
一滴淚從何辛雪的眼角滑落。
這是我最後為你流的眼淚。
何辛雪擦干眼角，眼神再次變得炙熱——將他變成像黑影那樣的傀儡，然後，他就永遠屬於她一個人了。
等了這麼久，她終於要完成計劃中的最後一步了。
何辛雪闔上雙眼，口中念著復雜的咒語，半響，一塊泛著月白色光芒的玉石就從何辛雪的胸口飛出來。
月石，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塊月石，就藏在何辛雪的胸口之中。沒有不拿出來，任何人都無法從她身上將它拿走。若是她死了，藏在胸口中的月石就會化為她的骨血，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解救蘇晴的唯一辦法，就在這塊月石上面。
何辛雪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可惜啊，凌墨到死都不知道這塊石頭竟藏在他身邊女人的身上。
這就是你對我的真心視而不見的報復！
月白色的光芒柔和而皎潔，看得人心裡柔軟平和。被這樣溫暖的光芒照著，何辛雪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緩緩伸出手去拿月石。
可是她撈了個空。不等她反應過來，巨大的力量衝擊讓她飛了出去，摔在了木門之前。她顧不上疼痛，難以置信地抬頭，“怎麼可能？！你，你……”
“我死了？”凌墨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何辛雪的面前，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手裡把玩的，正是屬於何辛雪的那塊月石。
何辛雪吐了一口血，但是這點痛，卻比不上眼前的情況來得震撼，她不停地搖頭，“你明明死了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凌墨冷冷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一樣，隨著他的沉默，氣氛幾近凝滯，空氣中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安靜。片刻，一連串腳步聲傳來，幾個人破空而入。
“老板，都搜過了，所有陣法都已經清除干淨了。”幾個黑衣人穿著西裝，戴著墨鏡出現在何辛雪面前，卻沒有一個人分一個眼神給她，反倒畢恭畢敬地朝凌墨彙報。
直到此時，何辛雪才從絕望中反應過來，“他們……他們都沒有離開？你一早就懷疑我？”
“一早就懷疑你？”凌墨顯然對這句話抱有很大的異議，他俯下身，一字一頓道：“應該說，我從未相信過你。”
“不可能！”何辛雪被“從未相信”四個字刺激得幾乎要瘋狂起來，“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你根本就沒有認出來對吧？你只是在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哈哈哈……”
凌墨居高臨下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只可憐的螻蟻一樣漠不關心，神色十分淡漠，神情隱約之間還能看出一絲厭惡，“一模一樣的外表，卻是兩樣的心腸。蘇蘇是那麼善良，而你，若把你的心剖開來，只怕都是黑的。”
何辛雪大笑了起來，尖銳而刺耳，“凌墨，別假仁假義了，你的蘇蘇確實是心地善良，但是，她已經毀了容，那樣醜陋……”
話沒說完，何辛雪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凌墨的一個下屬收回手，很沒有誠意地道歉：“老板，對不起，我手太快了。”
眾人給了他一個羨慕妒忌恨的表情——這馬屁拍得好！
凌墨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看著何辛雪道：“從你一出現，我就知道你不是蘇蘇。至於我為什麼不跟蘇蘇相認，豬都猜得到原因，我想你的智商不會連豬都不如吧？”
不相認，將錯就錯，自然是為了引她上當，心甘情願毫無戒備地拿出這塊月石出來了。何辛雪再蠢，也猜到了原因。她恨恨地看著凌墨，眼裡幾乎像是淬了毒一般。
“為什麼？凌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何辛雪不甘心，她拼進全力朝凌墨撲過去，“我哪裡不如蘇晴，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她在凌墨一米開外就被攔住了，她幾近癲狂，兩個保鏢幾乎要攔不住了。
凌墨看著她，眼裡平淡無波，“不要跟蘇蘇比，你不配。”那眼神是那樣淡然，竟是連一絲厭惡都看不到。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在凌墨的眼裡，她是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比起仇恨和厭惡，無視才是最大的羞辱。
何辛雪發狂地掙扎起來，既然得不到他的愛，那就讓他永遠恨著她好了！
“凌墨，你為了瞞過我，用了特殊的藥吧？”何辛雪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來，“那可真是遺憾，你沒有看到以為你死了的蘇晴是那麼瘋狂，連封印都衝破……”
“噗”，何辛雪再次飛了出去，一口血噴出來。
凌墨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何辛雪卻知道，他發怒了。這太好了，他看著她的眼裡，終於不再是一無所有了，至少還有恨意，濃烈的恨意，不是嗎？
“她大概瘋了吧……要不然就是變成一把利刃，沒有思想的利刃，呵呵呵……真是……”
何辛雪再次吐出一口血來，她卻覺得非常暢快。看到凌墨發怒，震驚，心痛，她就由衷地感到舒服，痛快！就算是死在這一刻，她也值得了。
“來人，立刻追蹤蘇蘇的位置。”凌墨連個眼角都沒有分給她，直接朝下屬下命令，“若是找到了，不要驚動她，暗中跟著就是。”
“是！”十幾個人訓練有素，立刻從四面八方傾巢而出，消失不見。
何辛雪算計了他，他將計就計，搶走她的月石，原本也算是兩清了，但是何辛雪千不該萬不該對蘇晴出手。受了凌墨的三擊，此時的何辛雪已經差不多是個廢人了。凌墨不再看她，抬腳往前走。
“你別走，凌墨，你別走！”被無視的何辛雪再次發狂，“既然你不救我，當年又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他不救她，也許她就還是女巫家族最出色的女巫。
聽到這話，凌墨的腳步頓了頓。
何辛雪抬起頭，眼裡燃起一絲希望。
凌墨語氣淡漠，“我救過你？”語氣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何辛雪難以置信，“你不記得了？你在騙我，對嗎？你怎麼可能不記得了？！”
凌墨的眼神一如他的表情一樣的冷漠，“如果我真的救過你，那麼跟我我救過樹上的鳥、水裡的魚、山裡的飛禽走獸，沒有任何的區別。”
何辛雪的臉一下子失去血色。
凌墨的腳步不停，再次往門口走去，出門之前，他淡淡道：“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我當年就不該救你。”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不該存在的是我嗎？
“哈哈哈哈！”何辛雪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睛就模糊了，她朝門口絕望大喊：“凌墨你別走，殺了我，這條命，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