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加笄

   馮氏很看中岳璃珠的及笄之禮,服制禮器皆經她手 ,好在及笄有岳璃珠,岳璃歌不必想著馮氏會在這時陷害自己,讓自己出醜,不顧及丞相府的顏面,她也會照顧自己女兒名聲,畢竟丞相府千金的及笄禮,來的筮賓絕不會是等閑人,說不定能在這時為岳璃珠覓得良人,她也算稱心如意。

   迎賓、開禮、賓盥、三加三拜、聆訓、禮成。

   整場及笄禮冗長無趣,唯一讓岳璃歌欣慰的,就是岳璃珠終於懂得何為識大體,明面上當著眾人面也沒非要和自己爭出高低,收了收她乖張的脾氣。

   加笄結束後,岳璃歌言自己身體不適,先回屋休息。岳衷山知道岳璃歌身體虛弱,也許了,馮氏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沒有人同她的女兒爭,她自然求之不得。

   舊夢作罷,又多新夢愁,四月的陽照的人有些疲軟倦怠,岳璃歌走在路上就有些困意,“初初,回去我想先睡會兒,要是有人送午膳來,你就讓遲些再拿到我房裡。”

   “小姐怎麼越發懶了,這會子就睡。”

   “我房間,要睡會兒還得經你同意?”

   初初作驚恐狀,笑道:“奴婢萬萬不敢,這就為小姐去整理床褥。”

   原本想著好好睡上一會兒,醒來之後也有精力應付岳璃珠的撒潑,誰知還未睡熟,就被幾聲扣門擾了清夢。

   “初初姑娘,這是二小姐送大小姐的及笄賀禮,請您收下。”初初接過侍婢遞來錦盒,盒子倒是精致,蘇繡的面兒,金絲楠木的裡兒。

   “初初,是誰?”

   “大小姐,是二小姐送來的及笄賀禮。”

   倏然,岳璃歌睜開眼,原本的困倦一時間煙消雲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岳璃歌起身,讓初初將錦盒拿來。

   “總算二小姐她有些良心,也不枉大小姐送一對白玉耳墜給她做及笄賀禮。”

   對於岳璃珠那沒心沒肺、忘恩負義只流,岳璃歌本是一根鐵釵都不願意送,更何況這上好的白玉,倘若她不送,自然堵不住馮氏一干人的攸攸之口,平白為自己添些不干不淨的話。

   只是她沒想岳璃珠會送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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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兒你來。”岳璃歌並未立刻打開查看,她心存疑慮。

   一旁收拾茶具的瑜兒停手,走上前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讓你盯著秋玉,她近來可有什麼異樣。”

   從上次岳璃珠送白膠後,岳璃歌就讓瑜兒常盯著秋玉,瑜兒仔細回想,忽的想起,連忙開口道:“有,前幾日我見她偷偷摸摸跑去藥房,可是那時晉叔叫我,我也沒再久留,不知她取了什麼出來。”

   岳璃歌神色淡然自若,如意,她猜的果然不差,“初初,你去趁人都在前廳,將這錦盒裡的胭脂放在岳璃珠的脂粉奩裡。”

   “啊?您這是何意…”初初倍感疑惑。

   岳璃歌莞爾,手裡掌著精致的錦盒,拂著上好的緞面兒,輕笑道:“是何意幾日後你便會得知,或者…更早。”

   夜幕四合,岳璃歌讓初初早早就回房,今日一早的及笄禮已經夠讓人疲倦,若還讓初初在自己門口守夜,這小妮子明早怕是會困到站著入眠。

   岳璃歌躺在床榻上,目光靜靜盯著紫色簾幔,白日裡明明倦意濃濃,為何到了夜裡反而精神抖擻。躺了半刻,岳璃歌還是無法安枕,遂披了件紗衣,從梳妝鏡前的紅木箱裡取了一枚香珠,此香珠點燃後有寧神定氣之效。

   將點燃的香珠置於青銅香爐中,裊裊青煙從香爐中幽幽氳散而出,淡淡的香氣的確讓岳璃歌緊繃的神經舒活不少。

   熄了燭火,岳璃歌正想脫了紗衣就寢。

   “哢噠。”是門栓松動的聲音,岳璃歌心頭陡然一驚。

   自己運氣這般差?只有這一夜未留初初守夜,便撞上有賊人暗闖。岳璃珠當真派了人暗殺,可這是丞相府,她母女二人這般未免有些太肆無忌憚。

   岳璃歌心中忐忑,小心翼翼拿出自己藏在軟枕下的的匕首,這時喊救命無疑在尋死,不但不能自保,而且一定血濺當場。

   岳璃歌悄悄起身,躲在自己床榻後,伺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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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一個黑影正一步一步朝她床榻走去,看黑影的身量,是男子。

   男子湊近床榻,岳璃歌乘其不意一個箭步直衝向男子身後,接著微弱的月色,岳璃歌手中的匕首泛著陰森耀眼的白光,匕首直抵著男子的腰際,只要岳璃歌用力一推,血濺當場的就是這名刺客。

   “說,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岳璃歌逼問。

   “殺你?”男子疑惑,轉而男子噗嗤一笑,挖苦道:“你恐是在這四四方方的小宅院裡待傻了,竟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

   被這麼一說,岳璃歌聽這聲音的確是有些耳熟,卻又警惕將匕首朝他腰際頂了頂,道:“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說!”

   “說什麼!你連你朝雲哥哥的聲音都聽不出?”

   朝雲哥哥?…岳璃歌眉關緊鎖,細細辨認,恍然道:“何朝雲!你竟如此大膽夜闖丞相府!”

   “噓!”何朝雲連忙堵住岳璃歌的嘴,低語道:“你這聲音還敢大些不,真要一丞相府的人到你院前?”

   “正好,讓院子的家丁拿了你這登徒子!”岳璃歌笑著打趣。

   月光穿過窗欞,越過紗幔,落在這夜闖丞相府的少年身上,眉眼端正,劍眉星目,俊俏的面容就算今日這般突然襲擊都讓人生不起厭惡。

   “你不是說還有半月有余大軍才能抵達都城嗎?你怎突然出現在這裡。”

   何朝雲淡笑,眼中盡是寵溺的目光,道:“我是偷偷跑來的,從軍營裡潛出來。”

   “你不要命了!這也是能偷偷跑出來?”岳璃歌神情詫異。

   “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今日是你的加笄之禮,如此重要的日子怎能錯過,我排除千難萬險而來,你卻嫌棄我,當真令我心寒。”

   “心心念念只我一人?”

   “不然呢?”

   岳璃歌將他推了推,踱步走到桌邊替自己倒了一盞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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