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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興起的組織(2)
陳岩朝打開門,門外站著一胖一瘦兩個男人.瘦子穿著白色的耐克短袖T恤,破洞牛仔褲,腳踩一雙藍色人字拖.胖子則相對來說正統得多,只是那巨大的體型,差點把整章門給占全了.這兩人,不是蘇海和孫宗是誰.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不速之客來者何意,陳岩朝仍是笑容得體的把人請進了屋.他自問從未過做虧心事,自然不懼與探員打交道.
“海陽的夏天就是個燒得正旺的爐子,天氣熱,就自作主章的准備了冷飲,不介意吧?”陳岩朝把兩杯氣泡充足的冰鎮可樂放在茶幾上,微笑說道.
這是一個儒雅的男人,年齡大概五十出頭,一身白色重磅真絲襯衣配黑色西褲,頭發烏黑濃密,體態略有發福,但絕不臃腫,連眼角的那幾道皺紋亦可稱得上是歲月的沉澱,加上從容優雅的芝術家氣質,即便過了知天命的年齡,愛慕者也絕非少數.
然,令蘇海在意的絕不是歲月予以他的厚待,而是他左手顯而易見的老繭.這繭子,似曾相識吶!
“陳教授您好,我是市密探組的孫宗……”
孫宗在進門前出示過探員證,現在為顯得禮貌,開口做正式的自我介紹.然而,他一通言語尚來不及說出口,便被蘇海搶了白去.
蘇海突兀地問:“陳教授精研什麼樂器?小提琴嗎?”
這個問題顯然讓陳岩朝有點不知所措,他木然地點了點頭.蘇海也點點頭,對著孫宗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宗納悶地望了一眼蘇海,也不多言,開口接著說道:“陳教授您好,是這樣的,這次來首先要告訴您一個消息,然後要向您詢問一些情況.”
陳岩朝點點頭說:“您請說,什麼消息?”
“這……”孫宗雖然有些於心不忍,卻只能公事公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您的愛人方雅芙,於一個小時前死於第一師範禮堂後台,現場密閉,現場勘查死因為心肌梗塞,具體需待法醫屍檢報告,您愛人的死和本市這個月發生的三起離奇死亡案件十分相似,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向您了解一下有關情況,以便順利破案.”
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陳岩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唇微微地顫抖,發出的聲音又干又澀:“你說誰死了?”
“方雅芙,您的愛人方雅芙於一個小時以前暴斃,請您節哀.”
話音落地許久,身高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才像聽進去了一般,身形驀地一個趔趄,要不是孫宗適時地伸手攙了一把,將他攙到了舒適柔軟的沙發上,那個中年喪偶的男人沒有哭,只是把臉藏在雙手中間,肩膀微微發抖.
瞬時,整個房間陷入一個相當沉悶的寂靜裡,只余慵懶樂章在低氣壓裡不知疲倦地盤旋,誰也沒想著要去關掉它.
於是,當蘇海那類似於某種古老的咒語一般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就顯得有點不合時宜了.
他在孫宗的眼神示意下,拿著手機,去了與客廳隔著一堵推拉門的陽台.
“什麼事?”來電人是唐欣,所以他沒有講多余的客套話,直接了當地問.
唐欣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嗯字,過了幾秒,她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們學校出現了一叫獄海崇生的組織.”
“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蘇海只挑重點,永遠的一針見血.
“我的室友飛飛,也就是黎星飛,她是獄海崇生的信使.”
蘇海悚然一驚,耳膜好像被電流刺中一般,並發生嗡鳴聲,直到唐欣連聲喊了他好幾次,才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他問唐欣.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獄海崇生早在一個月前就流傳著一句駭人聽聞的讖言!悠悠眾談,禁忌之戀.桂月雅檀,拔舌之判!”
“禁忌之戀,桂月雅檀.”蘇海低聲沉吟,而後扯出一抹意味不明地微笑.
獄海崇生,十六字讖言,有意思.不管是真有其事,還是有心人故弄玄虛,總而言之,這個橫空出世的組織,怕是深不可測.
可惜他不是那孫猴子,一根汗毛便可幻化分身,思量過後,沉聲囑咐唐欣密切留意獄海崇生的動向,便打算掛斷電話.
“誒,等等,你在哪,怎麼會有牧神的午後這個曲子?”耳尖的唐欣在通話截止的前一秒,捕捉到了似有若無的音樂聲.
“這就是傳說中的牧神的午後?”
在得到肯定答案後,蘇海掛斷了電話.然後,打開了手機裡的搜索引擎.這時,孫宗拉開了推拉門,他在接電話,與他通話的是負責篩查西方音樂史課程學員檔案的密探組成員小陳.
他告訴孫宗,他們在排查檔案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件可疑的事:二十二年前,師大音樂系一名名叫王祥的男性學生,在上學期間在其所居住的宿舍樓跳樓自殺,自殺原因並未詳細說明.
小陳把王祥的照片又微信發送到了孫宗的手機裡,孫宗在看到照片以後,神情驀地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了,胖子,又出什麼大事了?”蘇海的心跟著一沉,也不詢問一聲,直接拿走孫宗手裡的手機,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章滿屏的男性照片.
文弱清俊,膚若凝脂,鳳眼斜飛,高鼻菱唇,戴一副金邊眼鏡,照片上的人,除卻發型是干淨的學生頭而非當時流行的大背頭之外,不是昨晚他們見過的那尊惡靈是誰?
不翼而飛的舌頭,禁忌之戀,小提琴,左手的繭子,牧神的午後,自殺的男學生,袁校長的反應,似乎所有的線索串中間有一條無形的線,蘇海眼暴精光,真相,似乎按捺不住地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