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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章 姐姐覺得我無所不能
這也叫凡人?
秦晚想讓他低調的,之前人設不是維持的不錯,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偏偏少年像是什麼都沒意識到一般,回眸朝她看了過來,語氣淺淡:“地方不簡單,姐姐確定要多帶一個人?”’
秦晚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地方不簡單。
瘴氣太過濃郁,不僅是邪祟多,毒蟲也多。
除此之外,還有人死後殘留的怨氣,就縈繞在四周。
陣是邪陣,像是祭祀什麼時用的,但很顯然祭祀活動沒有成功,所以只留下了頭骨。
路旁也盡是些如同燒焦了的黑木,大多只有樹枝沒有樹葉。
秦晚總覺得那樹背後仿佛有什麼東西躲在暗處、正冷冷注視著他們這些闖入者。
她沒有掉以輕心:“正是因為這不簡單,才要帶著他。”
“因為他是世子?身份高貴?”少年整個人就像是站在了瘴氣之中,旁邊都是白霧。
秦晚還沒回答他的話,旁邊就有人叫了起來。
“蛇,有蛇!我看見了,剛剛分明有條蛇爬了過去!”
是跟著一起落地的修道弟子,他像是魔障了一般,嘴裡呢喃著:“蛇,真的有蛇,我師父說過,我會死在蛇的手裡,讓我歷練的時候避開。”
一同前來的仙門弟子們,都被他這個樣子搞的心裡發毛。
到底是什麼樣的蛇,會讓修道人都害怕?
總感覺這地方邪門的很。
剩下的幾個人相互多看了一眼,想著要不要後退。
墨子清是裡面維持大局的:“無稽之談,蛇有什麼好害怕的,都定定心神,往裡面走。”
秦晚是聽得懂獸語的,當然也包括蛇語。
它們在吐蛇信,周圍的蛇不止一條,至少得上百。
秦晚想像了一下那畫面,真是暗無天日。
她不打算跟著墨子清玉靈兒他們浪費時間,
更何況她要找的那株藥草,也不在這,而是在不會有蛇出沒的地方。
看來,還是得單獨行動。
“我不去。”秦晚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他跟我走,還有魏世子,要不要來我這邊?”
很巧的是,魏瀧這一世還姓魏。
“魏瀧”也沒猶豫:“要!我跟公主一起走!”
墨子清不同意,三師弟畢竟是師叔最疼愛看重的弟子,要真和虛明山那種廢柴一樣的人在一起,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他沒辦法向師叔交代。
“師弟,你在胡說什麼。”墨子清擰眉:“你身份不一般,隨隨便便跟人走了,誰來承擔後果?”
魏世子低聲道:“不用誰來承擔後果,都是來鏟除邪祟妖魔的,總一路走也不好,我剛好跟著公主,換條路,這條路有大師兄和小師妹在,一定沒問題。”
墨子清還要說點什麼。
魏世子卻像鐵了心一般,人已經站到了秦晚的身後。
玉靈兒見狀,語氣都變了:“大師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本事,連三師兄都想護著你,也對,有三師兄的幫忙,你確實不會空手而歸了。”
秦晚心想怎麼這麼多廢話。
另外一只手,干脆抓住了姓魏的,就想先帶兩人離開。
豈料這一動,少年卻直勾勾的看了過來,視線就落在了她另外一只手上。
也就是在這時,一股腐爛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成群結隊的毒蛇洶湧而出,它們不在躲在暗處伺機而動,而是吐著蛇信,盯緊了這十來個鮮活的人。
很顯然,是把他們當成了午餐。
少年沒動,一張臉俊美矜貴很,只那麼看著這一幕。
其他人的臉色可沒那麼好了。
即便是修道弟子們,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毒蛇,他們很顯然慌了,看向了一側的墨子清。
後者倒是沉得住氣,立刻抬手持劍,在地面畫下了一道符陣!
這是專門用來阻擋妖獸的陣,帶著名劍劍氣,只要畫下,就不會有妖獸敢接近。
秦晚挑眉,低聲道:“也不算是全然沒用。”
“哦?那姐姐真是小瞧了這些毒尾蛇了。”少年的聲音如冰雨打在瓷盤上,又冷又脆:“這樣普通的劍氣,擋不住它們。”
果不其然,那些蛇只停了一下,便比剛才變得更瘋狂了。
它們渾身都透著濃血一樣的紅,真要都撲上來,就這些人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秦晚知道正陽山的那些老東西們正盯著自己,她不能當眾將自己的本事亮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聲音壓低:“你應該有辦法。”
秦晚說的是少年。
兩個人的低語,別人是聽不到的。
畢竟這樣的場面下,連墨子清和玉靈兒這樣的修道天才,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們的劍氣只能撐上一陣。
“這些蛇不是普通的蛇!”
當然不是普通的蛇,從剛才那個還在呢喃自語的修道弟子身上,就能看出端疑來。
修道人怎麼會因為普通的蛇,變成這個樣子。
秦晚還在看少年。
後者眉目沒變:“姐姐說笑了,我不過一個凡人,能有什麼辦法。”
這句話少年說的倒是實話。
一群沒開智的蛇族,反而聞不出他的味道。
秦晚見他那樣子,也知道他沒有撒謊,只好側眸看向一側的頭骨:“這個陣是用來鎮壓什麼的?”
“不知道。”少年話說的風輕雲淡,談笑間又有幾分邪氣:“或許是什麼成了魔的東西,誰清楚呢。”
那就是知道。
秦晚湊近他:“你剛才那一腳踩的不像是不清楚的。”
“把陣裡面鎮壓的東西放出來,是不是這些毒蛇也能老實?”
別看秦晚好像什麼都沒注意,實則她什麼都看在了眼裡。
少年聽到她這一句,側眸看了過來:“毒蛇是能老實,不過我勸姐姐還是不要衝動,這些毒蛇也不會攻擊姐姐,我們離開就好,其他人看命。”
秦晚聞言,看了看自己右手邊魏瀧那張臉,長嘆了一口氣:“這次不能看命。”
“那就隨便姐姐。”少年因為她話中的意有所指,一雙黑眸徹底沒了溫度:“只是提醒一句,陣裡的東西放出來,會是個大麻煩。”
秦晚這時卻笑了:“我就喜歡大麻煩。”
背後操控這件事的人,肯定一切都計劃好了。
假如出現對方無法預知的,那她也能趁亂,將人揪出來。
眼看著那些毒蛇就要朝著魏瀧飛過去,秦晚一腳踩碎了少年旁邊的那個頭骨,和之前少年的踩碎的湊成了一對。
喀嚓一聲響!
瞬時間,遠處盤踞在高樹上的食人花、發出了一聲聲桀笑!
林中毒蟲的嗡鳴聲突然降低,毒蛇們吐著蛇信不敢再上前!
仙門弟子們還以為是墨子清的符陣起了作用,臉上大喜:“還是大師兄有辦法!”
“不愧是正陽山的墨子清!”
這樣的追捧,卻讓墨子清臉色更難看了。
因為他很清楚,那些毒蛇之所以會停下來,並不是因為他。
“我......”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
突的,一股凶煞之氣從地底襲來!
毒蛇四處逃竄,就連原本其他還在虎視眈眈的毒蟲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也開始往下鑽。
“五百年!我在被鎮了五百年!”
“哈哈哈哈,終於!我終於能重見天日了!”
單單只聽那聲音,就知道對方根本不是什麼低階的妖或獸。
地上的符箓發出刺目的金光,似乎還想要壓制他,但它們太老了,老得連光芒都變得暗淡。
符箓的力量在減弱,已經鎮不住他了。
”不對勁.”有人才反應過來,衝著秦晚說道。
秦晚神色淡漠,當然不對勁兒,有什麼東西能被鎮壓五百年,身上的怨氣卻半點沒消。
”快跑!”身側傳來了尖叫。
秦晚卻沒有動,她在想這麼大的動靜,操控著一切的人,會不會出手。
假如真的像陣外一樣,對魏瀧有想法,總不會看著自己的軀殼就這麼沒掉。
“保護好三師弟!”墨子清這句話是對著玉靈兒說的。
秦晚聽來卻覺得奇怪,即便姓魏的是世子,也不該這麼被優待吧。
真要算起身份來,她還是公主呢。
可偏偏正陽山的人,確實很拿魏世子當一回事。
也就是說,這背後是一道師命。
秦晚聰明,想事情也快,因果關系裡找,總是能准確的找到她想要的訊息。
至於放出來的這個......秦晚也不是心血來潮放的,有些門派做事總喜歡張揚。
就比如正陽山,擺個陣,還得在符印上打上標。
這不擺明了告訴她,下面鎮的這個和正陽山有仇。
秦晚是個會算賬的,一些邪祟,尤其是入了魔的邪祟,只會找仇人麻煩,不會禍害普通人。
正陽山那幾個老東西,明裡暗裡都在逼她師父死,反倒是驗證了她那個預知夢。
是他們讓四師兄魂飛魄散,死水湖畔,連一縷殘魂都沒留下。
也是他們逼的虛明山承不該承的惡果,師父不得善終,師兄們各個慘死。
他們說這是天譴,用來懲罰她帶不該帶的人上山,天道看不慣她和妖魔鬼怪勾結在一起。
秦晚在夢裡冷笑,任由鞭子打在自己的後背,她沒有法力反抗,也被人奪了機緣,更不再會獸語。
然而現在,預知夢裡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秦晚表面客氣,不代表著她有仇不記。
人祭陣,她要破,人她要救,仇她更要報。
專門尋仇可能會露出什麼馬腳來,但這種碰都碰上了的好機會,秦晚當然不會錯過。
正陽山仗著自己是仙門四大派,做得腌臜事不少,是時候該由他們自己來承這個惡果了!
果不其然,魔氣彌漫開來時,一團黑霧衝破了雲霄。
“五百年了,我蜷縮在這方寸之地,感受著符箓的力量一點點侵蝕著我的軀體,它們像蛛網一樣纏繞著我,讓我連動一動手指都變得困難,現在,它們束縛不住我了!正陽山,我要讓你門付出代價!”
墨子清和玉靈兒聽著這一句,臉色煞白。
這個魔物的話,不止是歷練的弟子們能聽到,正陽山最高的小朱峰,此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本該這樣的異像不該出現在仙門山峰上,可就因為有怨氣,才會積成因果。
“師尊,是,是夢魔出來了!”
“到底是誰這麼不長眼,把他放出來了!”
“那些歷練的弟子們怎麼回事!”
這在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畢竟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能破下一個鎮魔陣。
其實單靠秦晚的修行,確實也做不到。
說起來,還要感謝某人那一腳,隨隨便便踩就能踩出個破陣的口子,秦晚不過是順勢而為。
少年也看出來了,視線重新落在秦晚的臉上,眉頭向上挑了一下,比起剛才的冷然來,嘴角多了幾分玩味。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順手利用他利用的這麼徹底的女人。
“姐姐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少年身形挺拔,站在秦晚身邊,不知何時,又撐了一把折傘,指節如玉一般。
一開始秦晚還不明白他為什麼來這,還要帶著一把折傘。
現在她清楚了,遇到像是這種天生異像,動不動就打雷下雨的地方,確實需要傘。
有他在,肯定是不會讓她淋到的,秦晚抬眸看著上空:“你不覺得這才叫一報還一報。”
“正陽山接下來要頭大了,估計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在下山收什麼雙修女子。”少年說完,又道:“不過夢魔放出來,就不會那麼容易再被鎮壓回去,你做好打算了?”
秦晚剛想要問:“做好什麼打算了?”
那邊夢魔就攜風雨,落在了地上,那些毒蛇還在他的身後。
他長得倒是很有妖魔的樣子,臉很白沒有一點血色,指甲確實黑的,眼睛看著前面這些修道弟子們。
“你們裡面有正陽山的弟子,我聞的出來。”
“我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些修道的。”
夢魔渾身透著黑氣,夾雜著怨,撲面而來。
他們這些小崽子,確實沒有一個能對付的了。
秦晚又側過頭去看少年:“你搞不定?”
少年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的眼,隨後偏過頭去淡聲道:“到底是什麼給了姐姐錯覺,讓姐姐覺得我無不能。”
說了多少次了,他現在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