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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前八百零七章 少年:姐姐,我害怕
其他人的表情:......
少年說話時,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眼皮微掀,隨性而為,一張臉俊美矜貴的仿佛這都不是事。
紫薇兄倒抽了一口冷氣!
四個人下意識的都朝新婦看了過去!
這凡人膽子大的說了他們心裡一直想說的話!
他們也嫌碗裡的東西髒,但他們哪裡敢說啊!
這下完了,不打也得打,主要是還打不過!
果不其然,那一瞬間新婦的表情,猙獰極了!
她惡氣縱生的看著少年,半張臉已經溢出了血,聲音更是陰森的嚇人;“你說什麼?你嫌我做的東西髒?”
“他還小,不懂事。”紫薇兄打著哈哈,想辦法拯救:“對吧,秦道友。”
還不忘在中間拼命眨眼,那意思是管管你的男寵。
奈何少年卻根本不承他這個情,甚至覺得這行為有些傻氣,眼看著那婦人,略微擰了下眉,接著側了下頭,又有了幾分少年氣,對著秦晚道:“這位仙君說的不對,這裡的東西都髒,姐姐也不要碰不要吃。”
紫薇兄:......我打掩護,你看不出來!你這是想作死啊!
“秦道友!”紫薇兄的嗓子都喊岔了:“你帶來的人,管管!”
秦晚倒是有了動作,指尖撐著額,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卻格外的寵溺:“放心,我沒碰也沒吃,就是你這樣直接打碎別人的碗,得賠償。”
“哦?”少年聽了秦碗的話後,又朝新婦看了過去:“碗,多少銅錢一個?我賠你.”
重點是碗嗎!
新婦臉上還在冒著血,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仿佛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氣,臉色陰沉的可怕:“你真是找死!”
紫薇兄閉了下眼,心道這下徹底完了,但他們比起玉靈兒來,不知好了多少。
第一時間就是抬劍:“諸位,擺陣!”
就算打不過,也要拼死一搏,不能丟下秦道友和他的男寵走!
四個人也確實把少年扒拉到了後面,護在了身後。
這讓少年又挑了下眉,就連他已經抬起的掌心,也落了下去。
“姐姐?”
這兩個字看似只是叫人,包含的寓意卻有很多.
那後面可能說的是,比如“姐姐,你從哪裡認識的這些憨貨,這麼影響我發揮.”亦或者是“他們隨便扒拉我,我這掌還要不要打?”.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四個看似在保護他.
實則是替對面的新婦擋了一掌.
要知道,傳說中某人一掌下去,連仙山道門都扛不住,更別說這樣的惡鬼邪祟了.
門外那些陰物不是不想吃他。
是他一路走過來,到處都是血水,被他踩的,誰敢招惹這麼一個魔頭.
鬼魂野鬼遠遠一看,早就四處逃竄了。
連他殺陰物都不敢看,那氣息一放,所有陰間的玩意兒都要下跪.
只是少年當著修道人的面,都會收斂煉火鬼氣,畢竟人設在那擺著,作為道門男寵,身上怎麼能沾染上鬼氣。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游戲還沒有玩盡興,現在這身份他很滿意。
所以新婦沒察覺到他的道行有多深,但比起那四個來,新婦也知道,在天黑透了之後,還能進小鎮,自己找來她這兒的,從來就沒有誰能做到過,這個白嫩小生不簡單!
不過再不簡單,也奈何不了她,柳鎮的所有怨氣,都是她的!
新婦抬眸間,人已經飄到了半空,整個房子的牆面都在流血.
籃子裡的那些食物,透著一股股腐爛味,滿屋子的陰怨之氣,冷的嚇人.
新婦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指甲又黑又長,臉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就那麼陰森森的看著眾人:“我看你們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還講什麼故事,都給我去死!”
她說著,一個伸手,就朝著秦晚掠了過去!
如果她抓的是別人,可能還好,偏偏是對著秦晚下手.
少年眸色一凝.
仿佛靜止了時間一般.
再一轉眼,他已經來到了秦晚身前,整個人都隱在了黑暗中.
那邊四個人還在提劍念咒!
剛要抬頭施法,就見那新婦整個人都僵在了半空中.
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她伸出去的那只手,已經化為了灰燼,留下的只有地上的一灘黑水.
她的雙眸都在睜大,劇烈的瞳孔中倒影出了少年的影子!
她反應了過來,想要去借神像的力!
少年只低聲一笑.
哢嚓!
這次碎的不只是碗,那神像也四分五裂了!
新婦掙扎著,第一反應就是跪下求饒.
少年卻開口,打斷了她的動作,聲音淡淡:“原來是個惡鬼,姐姐,我有些害怕,還好有仙君們列陣,不然我就死了.”
幾乎要魂飛魄散的新婦躺在地上:??
四個仙門弟子則是互相對看了一眼,喜氣染眉,熱血沸騰:“我們的劍陣,竟然成了!”
他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果然,師父說的對,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不能怕!要多嘗試!
新婦已經不想說話了,她在哆嗦,又氣又怕.
她聽說過某位大人,但見面是第一次.
對方只露了一瞬的氣息,她的七竅就開始流血了.
魂魄更是像是被灼燒著一般的疼,並且還沒有停止.
新婦抬起頭,冷汗直冒的看著少年,誰能想像的到,他會用這樣無害的皮囊現世!
少年知道新婦在看他,他不閃不避,就那麼回看了回去,發尾微微打卷,眼眸也和墨玉一樣漆黑幽深,是一種帶著驕矜之氣的俊美。
“姐姐,她想殺我,你快解決了她.”
這告狀的語氣,非常平緩.
秦晚:......
新婦:......
新婦一口氣連喘都喘不上來了!
秦晚為了防止一個陣的惡鬼被氣過去,立刻開口阻止了少年的演技:“或許,她並不是想殺你,而是有什麼冤屈.”
她如果不是疼的厲害,就差給你跪下了哥!
秦晚也是會用眼神吐槽的.
少年無辜又冷淡的說了一聲:“是麼?那她還敢拿東西讓姐姐,還敢朝著姐姐伸爪子.”
新婦也聽出門道來了,這位大人突然發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她剛才對那位女修不敬?
她確實沒想殺這個女修。
因為從見面到現在,對方很平和。
新婦很喜歡這種平和,願意陪她多聊的人已經很少了。
所以她才會一直留對方在房間裡,不用去面對外面那些髒東西。
只是…新婦又悄悄的掃了一眼少年,不是說這位大人,最厭惡的就是各仙門的修道人嗎,為什麼他會在一個女修身邊當男僕,還這麼護著她?叫對方姐姐?
新婦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腦子都要炸了。啊
只是當秦晚的視線落過來時,她也意識到了,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這位。
秦晚也接受到了對方的求救眼神,側眸看向少年:“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激動才出手的,對吧?”
新婦拼命點頭,那滿臉的血水收了個一干二淨,就連指甲都縮了回去:“對,我,我不想害人。”
紫薇兄這時候大叫了起來:“鬼也說謊啊,你還不想害人?剛才我們不吃你那東西,你是怎麼嚇我們的,還有!我們救了你,你轉頭就把我們騙來這個鬼鎮,外面那麼多的陰物,外面想走都沒辦法走!”
新婦沒拿他的話當回事。
現在主要是,女修說什麼!
“你閉嘴。”秦晚給了紫薇兄一下,她剛把某人哄好,某人再一個不高興,都灰飛煙滅算了。
少年看著這一幕,忽的開了口:“就兩個時辰不見,姐姐就和這些仙君們關系這麼好了?”
紫薇兄:......這話是不是問的有點奇怪?
“我們已經出生入死過了!關系當然好!”紫薇兄該回答的還是會回答的。
秦晚無奈了,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少年則是低笑了起來:“哦,那應該是不怕她的,姐姐法術根骨一般,還是讓這些仙君們收了她吧。”
新婦不僅會聽少年話,她還知道壓著自己血脈的氣息消失了。
少年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不用顧及他,想殺這些人就殺。
新婦一下子就又飄了起來!
臉比剛才還陰森,強烈的怨氣鋪天蓋地,壓的人頭皮都發麻。
四個人的臉瞬間就白了!
“這,這怎麼又厲害起來了!”紫薇兄握著劍的手都有些發顫:“是不是劍陣壓不住她了!諸位道友再加把勁兒!”
新婦冷呵了一聲,什麼劍陣,要不是那位大人出手,她會怕這些若臭味干的仙門弟子。
她心裡也明白了,只要她不衝那位女修出手。
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位大人也不會插手人間的事!
不過這時候紫薇兄又聰明了起來,眼看著自己要被掐脖子的時候,朝著秦晚又喊了一句:“秦道友,你也拔劍啊!”
新婦一頓,看向秦晚。
秦晚嘆了口氣,確實也拔劍了,四個人剛才只知道她救了他們,卻沒看見她出手,見多了她養男寵的樣子,現在看到她一挽劍花,光影交錯間,修長的手指泛著寒光,殺氣騰騰的比他們四個人升起的劍陣都強!
但她的劍朝著的方向並不是新婦,而是擋住了四個人的劍鋒。
紫薇兄嘴角一抽:“秦道友你這是?”
“都說了,有冤情,打什麼打。”秦晚右手一壓.
四個人都不由向後重重退了一步.
這…差距也太大了!
到底誰傳的她根骨一般,只會見色起意養男寵的!
四個人臉色各異.
新婦也不由緊了下手.
就剛才那一下,就算沒有某位大人在,她也不見得能抵抗的住.
所以這幾個人裡面最強的原本就是這個女修!
她明明可以收了她,卻一直在陪她演戲嗎?
新婦不解的看向秦晚,不懂對方在想什麼.
秦晚的想法很簡單.
剛才柳鎮那個故事都講了,她這個人沒別的毛病,自己是女孩子的,就會幫女孩子。
有些人看上去是個人,實際上連惡鬼都不如。
“困住你的,除了你的怨恨,還有什麼?”
秦晚也不廢話,朝著新婦伸出了手,眸色溫柔。
“呆在這這麼久,委屈你了。”
秦晚的公司裡也有不少女孩子,女性在職場上要想出色,總要比男性付出的多。
秦晚是看過她們加班的,賺錢不容易,壓力還大,有時候還要接到家裡的催婚電話。
說來說句,都是一個意思,覺得她們再能干,都不如找個人嫁了。
有時候總覺得,會有割裂感。
一些地方養出來的女兒,生活不愁,有足夠多的底氣。
而另外一些地方養出來的女兒,則像是還在生活在以前。
我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經歷過,但秦晚看得多了,總會遇到女孩時,想著能讓她們好受一點,就盡量讓她們好受。
新婦看著對方,意外會聽到這樣的話。
多少年了,這裡來了那麼多的仙門弟子,每一個都自詡天才,看上去也道貌岸然,仿佛很懂人間疾苦.
也有女修,高貴聖潔的很。
但講起來,他們卻說她,一個女子原本就要面對這些,為什麼你的姐妹都能放下,唯獨你卻遲遲不肯放手,要留在人間作惡.
呵.
是她作惡?
到頭來居然是她作惡!
這些人早就讓她活在地獄裡了!
為什麼沒人說是這些人作惡!
他們那些男男女女,沒有一個是好的,卻能活到壽寢,就因為認識仙門的道士,死後都不用被審判。
她恨天理不公!
那些仙門弟子們還讓她放下執念,不要為難鎮民。
真是太好笑了,到底是在為難誰!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覺得,她是被困住的,更不覺得她委屈。
只有這個人…
新婦,不,或者應該叫她招娣。
只是她太不喜歡自己這個名字了,一生都在掙脫。
招娣看著秦晚,飄著的身形落了下來,這一次她確實有了好好談談的念頭,想要往秦晚的方向走一走,卻不小心看見了少年的那雙眼。
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新婦一顫,收了滿臉的血,恢復到了生前最好的模樣,朝著秦晚行了個禮,姿態很溫婉:“大人,請您和您的這位男......男寵說說,能不能收了這裡的神像?”
四個仙門弟子:......不是,當他們是擺設嗎?為什麼要和男寵說?